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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源傩面具艺术特征及其文化艺术研究

婺源傩面具艺术特征及其文化艺术研究

西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傩面具是傩文化艺术的重要表征,是傩仪的支配性象征符号。“戴上面具即是神”,面具使表演者在心理上产生自我屏蔽的效能,使人处于人神合一的境界。是一种人类与神灵相融的通灵工具。它把虚幻与现实联系起来,合成一种神秘的气息。这种“似是而非”的虚幻感正是现代都市人心底所追求的净土,正是这种神秘感,被现代艺术家构思成许多成熟的艺术意象,慰藉人们日益焦灼的心灵。婺源傩面具也不例外。

一、婺源傩面具之造型

婺源傩作为赣傩的代表之一,有自己独特的艺术特征。它的造型和雕刻艺术堪称一绝,不同身份,造型各异,注重性格的深层刻画。在对神的造型上有一定的程式,如“少将眉一支箭,女将眉一条线,武将眉如烈焰”“男将豹眼圆睁,女将凤眼微闭”。雕刻通常是浅浮雕和镂雕相结合,雕工精湛,惟妙惟肖。据普查,婺源原本有二百多个樟木面具,老少妍陋,无一相似。只可惜“”时遭到很大破坏,所剩无几。但从仅存的几个面具仍能窥探出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如长径村保存下来的“八十大王”与“李斯丞相”)面具。“八十大王”造型古朴,两眼突出,口型夸张,额头、脸上饰有太阳纹,与先民崇拜的太阳神相似。反映出人们驱鬼辟邪、繁衍后代的愿望。“李斯丞相”造型奇异,头戴相盔,耳朵三炬火焰会随舞蹈抖动,更奇特的是眼珠也会随下巴一张一合上下翻滚,制作技艺令人惊叹。它们的造型呈现了主观意象的造型观,无论外形与色彩,都彰显了先民在主观意象活动中的自然产生的充满神秘力量的幻想。随着观念的积累,民间艺人创造了一批感觉模糊但很有力量感的形象,既虚幻又浪漫。不求写实却不落真实,抒发了艺人的情感寄托。体现了人类最初发挥的本体精神力量,用巫术手段向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索取起码的生存条件,拓展了生存空间,展示了人类早期的生命价值。

二、婺源傩面具之色彩

婺源傩面具的设色通常是在原木本色的基础上,装饰上红(火)、黑(土)、黄(土)、白(金)、绿(木)等五行色。听艺人们说,面具早期色彩偏写实性,黑眸皓齿,肉肤红唇,且多用于善良之辈,让人看起来感觉舒缓真实。虽有色彩观念,但色彩象征性并非体现出来。在运用色彩的过程中,艺人们逐渐改变了简单地运用固有色来再现色彩,而是表现了许多与心理相呼应的色彩意象。色彩明快,重视运用色彩的对比调和,营造出丰富多彩的视觉效果。是个人情感、真实心灵的表述,想象力丰富,具有装饰性。在表现民众个人情感的同时,颜色也被赋予了特定的含义:红为奸,黑为刚,灰为勇,黄为烈,蓝为莽,绿为侠,粉为老,金银二色为妖魔鬼神。正神或世俗人物的面具色彩通常缓和,这样显得和谐。而凶神人物则色彩夸张,营造一种神秘、紧张与震撼感。

三、婺源傩面具之功能

在婺源,无论是傩祭活动还是傩舞表演,面具都被赋予了神秘的宗教与民俗含义。婺源傩面具具有祭祀和艺术的双重性:一方面傩舞表演时充斥着一种原始宗教观念与情绪。祭祀时,以一种象征性的手法表达辟邪纳吉的愿望。另一方面,每年春节前后的傩舞俨然成了人神共娱的一个表演项目。在举行傩仪时,戴上面具是神,而在进行名俗演出时,则变成人了。傩面具受文化精神影响,随着“傩”由人的神化到神的人化,从艺术的宗教到宗教的艺术化。面具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形态,不但实现了它的社会功能,让人们在实行傩祭时心理慰藉与诉求得到满足,而且它的审美功能也不断体现出来,人们压抑的精神得到宣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婺源傩面具以其独特的造型与功能,体现了先民们的生命观与想象力,成为沟通荒蛮时代与当今岁月的桥梁。它不仅是历史的陈迹,也是一种文化力量。它体现了人们在凶狠丑陋中发现制胜之道的生活情趣与力量,是一种精神的享受与寄托。每个面具的身世来历,折射出当地的民族文化,反映了老百姓的信仰和内心世界。这种文化魅力被一些学者及一些艺术工作者发扬光大。他们不断恢复原有的傩舞节目,并在旅游黄金周演出,反响很大。另外在县华龙木雕厂重新雕刻四十多个樟木傩面具,参加“婺源傩情”节目并获得好评。2006年,婺源傩舞正式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如今,婺源傩面具正以不同形式再现了它的文化艺术魅力。首先,婺源作为一个优秀的旅游之地,不仅风景优美,而且文化独特。每年都有大量的游客蜂拥而至,婺源的民俗文化让游客记忆犹新。其中的傩文化、傩面具随着民俗活动的表演让人们记住了它独特的造型及性格。婺源傩面具是当地地域的文化符号,也是区别于其他地域旅游文化的特点之一。传播当地地域文化的一个有效途径便是将这些地域文化通过工艺品这种文化载体来传播。工艺品总是与特定的习俗和传统联系在一起,既含人文价值,又接近人们的日常生活。把原有民俗活动中傩舞中的面具转变到旅游工艺品,实现它的审美价值,这种思路渐渐让婺源人接受并应用。材料上,不仅用樟木,而且连金属、玻璃及石材也都成了体现面具之美的媒介,不同的物质媒介增强了面具的艺术表现力。品种上,创造出既有使用价值又有纪念意义的工艺品。如书签、耳环、戒指、吊饰、壁挂和砚台造型等。在婺源,近年来不断涌现出一些工艺加工厂,如婺源天翔木雕工艺有限公司,就把婺源传统傩面具作为原始题材,根据当地一些傩面具制作传承人口述,不断还原传统面具形象,加以艺术创造,制作出了许多符合现代人审美情趣的傩面具,其中不乏海外特别是东南亚国家和地区人们的青睐。婺源傩面具擅长以装饰性的图案符号来表达形象而丰富的文化内涵,更加重视表现意蕴。因此,这些工艺品已渐渐摆脱原来神秘乖张,变成了更具表现力的一些装饰品。人们把它挂在胸前辟邪,或挂于门楣做吞口来驱邪。吞口的作用即是镇宅,把鬼怪挡于门外。这类傩面具造型是人们的信仰需求与心理愿望的艺术表现,符合人们的审美需求。一旦把它们挂于胸前或置于门楣,它与一般装饰物不一样,不光是享受美,更重要的是心理上有一种被庇护的感受,这类工艺品很受旅游者喜爱,既好看又实用。傩面具这种古朴、神秘的元素对于当代人来说,有利于他们对传统审美的认同,激励了他们对民族传统文化艺术的热爱。其次,婺源傩面具所具有的动态性功能,使之广泛进入人们的生活领域,凝聚了傩文化所体现的宗教意识、民俗意识和审美意识。每个面具都有神名,有传说故事。在进行傩舞表演时,透出的那种祈福纳吉的愿望始终吸引着人们。如长径村傩班,每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在程文著(传说是明嘉靖壬戌年进士,婺源秋口长径人,任陕西苑马寺卿时,将傩舞带回家乡)的屋堂里作首次演出后,便由两位村民各扮演八十大王和小鬼,再由另一位熟悉全村路况的人穿平时装,手提药炉在前面引路,一路伴随锣鼓,挨家挨户地在各家堂前、房间、灶屋、猪栏、鸡圈等处用八十大王的“开山斧”(系樟木雕刻而成,斧上有龙凤图案,斧刃处用铜皮镶边。)“别”(方言,刮、擦之意)几下或轻轻剁几下,再在户主家人头上“别”一下,保人畜兴旺、四季平安,表明祛疫灭灾。每家都会在堂屋桌上摆上一小碟芝麻、大米、茶叶、黄豆,等“别”完头后,表演者就取走碟中之物。这时,各家还会特地准备一个红包献给八十大王,感谢他保佑人畜平安,万事顺遂。最后,八十大王把小鬼引到村口,用开山斧“劈”死小鬼,再敲锣打鼓,焚香烧纸,把小鬼送至天界,一时人神共娱,热闹非凡。[4]22-25这种活动很受乡亲们推崇,每年春节前后在外拼搏的人回来:一是为了和家人团聚;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求八十大王在其头上“别”去晦气,“别”去灾难,迎来新气象。这个活动若能用在旅游活动中,旅游者和表演者形成互动,在互动与观赏表演活动中,旅游者对婺源傩文化更能深入地了解及解读,进而对旅游工艺品(傩文化滋生的产品)感兴趣,引发购买动机并传播,从而推动婺源傩文化艺术及旅游经济的发展。婺源傩舞节目表现内容丰富,既有原始表现迎神驱鬼的,又有反映神话故事及民间传说的,还有历史故事及表现嬉戏玩耍的。表演形式虽朴拙但体现了一定的寓意。如《太阳射月》(又名太阳与月亮)出自一个神话故事,包括找月、射月、系月及追月四个部分。其中含义相当晦涩,高度概括了阴阳之说。显然,太阳象征具阳刚之气的男性,月亮象征具温柔贤淑的女性;射箭的动作暗含了阴阳交合的生殖模拟,是模拟巫术在傩戏中的残留。旅游者即时观看了婺源傩舞,会对婺源傩舞古朴、粗犷、夸张、简练、传神所折服,舞姿随着人物的典型性格迥异,或刚劲豪放,或明快诙谐,或潇洒典雅。人物性格与傩面具装扮相得益彰,动作、装扮表里如一,再现了傩面具的文化艺术特色。随着婺源傩面具的不断研发,面具逐渐转化为文化产品,它成了去灾纳祥的吉祥物。在婺源民俗风情街出现了一座高三米,宽二点四米、重达五百公斤的巨型傩面具雕塑,面具雕塑由平安神八十大王、才神魁星和财神金蟾三个面具组成,据专家称,这是中国最大的傩面具雕塑,这座雕塑寄寓了婺源人们的理想与希望,展现了婺源傩文化的艺术魅力。婺源傩面具以其独特的艺术和文化,体现了远古先民们的生命观及丰富的想象力。它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鲜活载体,是一份极为珍贵的文化遗产。如今虽人们已不再相信鬼神,但人们心底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永久不变,婺源傩面具即是一种精神的享受和情感的寄托。

作者:张丽军 张露 单位:上饶师范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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