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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宗教信仰思考

爱因斯坦宗教信仰思考

[摘要]爱因斯坦关于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有着独到又深刻的见解:科学没有宗教就像瘸子,宗教没有科学就像瞎子。随着科学的发展,宗教在不断的变化;从恐惧宗教到道德宗教,它们共有上帝概念的拟人化特征。超出这个概念的是第三种宗教经验的阶段,爱因斯坦认为只具有非凡天才的个人以及特别高尚品格的集体才能体悟。这便是宇宙宗教情感。

[关键词]信仰;宗教;宇宙宗教情感;爱因斯坦

对于科学家们来说,信仰是坚定自然界是有规律的。坚信宇宙的秩序可以通过这些规律得到揭示,而人类可以借助理性来理解自然界的规律。爱因斯坦强调过“相信那些对于现存世界有效的规律能够是合乎理性的,也就是说可以由理性来理解的。我不能设想一位真正科学家会没有这样深挚的信仰。”〔1〕爱因斯坦有着深挚的宗教情感,但在他的宗教里不存在上帝。他的宗教情感所采取的表达形式是对那自然规律的和谐所感到的狂喜的惊奇,它与那种使自古以来宗教天才们着迷的感情非常相似。

一、爱因斯坦的宗教信仰---斯宾诺莎的上帝

爱因斯坦在《我的世界观》一文表明了自己的宗教观:“我们所能有的最美好的经验是奥秘的经验。它是坚守在真正艺术和真正科学发源地上的基本感情……就是这样奥秘的经验,产生了宗教。我们认识到有某种为我们所不能洞察的东西存在,感觉到那种只能以其最原始的形式为我们感受到的最深奥的理性和最灿烂的美……”〔1〕正是这种认识和情感构成了爱因斯坦真正的宗教感情,使他满足于去窥见生命永恒奥秘的一鳞半爪、领悟自然界中显示出来的那个理性的一部分。爱因斯坦使用上帝这个词的频率很高,但这个上帝不是那个人格化的上帝或任何诸如此类的神,而是他自己心目中的上帝。身为犹太人的爱因斯坦,幼年时期深深地信仰当时社会中流行的神学宗教,但是这种信仰在他接触了一些通俗的科学书籍之后就终止了,他不再相信《圣经》里面故事的真实性。青年时期的爱因斯坦阅读了斯宾诺莎的著作,“我信仰斯宾诺莎的那个在存在事物的有秩序的和谐中显示出来的上帝,而不信仰那个同人类的命运和行为有牵累的上帝。”〔1〕众所周知,爱因斯坦认可斯宾诺莎的泛神论,认为上帝存在于每一处自然事物中。否认人格化的上帝的概念,所谓上帝的意志实际上就等同于自然规律。爱因斯坦强调自己有着真正的宗教情感,坚称存在离开人而独立的实在,有某种不为我们所洞察的东西存在。哲学史上斯宾诺莎是有名的泛神论者,即把神和整个宇宙视为同一的理论持有者,认为存在于世界之内的一切事物的内因是存在于一切事物中的和谐的秩序。在欧洲哲学史上泛神论的思想渊源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古希腊泛神论的核心概念就是认为大自然即是上帝,上帝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上帝和整个宇宙是一个统一体。直到斯宾诺莎把泛神论发展到了一个完美的阶段,他提出上帝才是唯一的实体,即自然。正如黑格尔所指的斯宾诺莎把“自然当作现实的神或把神当成自然,于是神就不见了只有自然被肯定了下来”〔2〕。斯宾诺莎的泛神论在西方有着深远的影响,在一些自然科学家的心目中“上帝”就是“自然”的同义词。“上帝”是指和谐的宇宙秩序和永恒的自然规律〔2〕。现代著名物理学家普朗克在谈到他的信仰时肯定自己是一个具有深沉宗教气质的人,但不相信具有人格的上帝。他说“在追问一个至高无上的、统摄世界的伟力的存在和本质的时候宗教同自然科学便相会在一起了。它们各自给出的回答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加以比较的……把这两种无处不在起作用和神秘莫测的伟力等同起来,这两种力就是自然科学的世界秩序和宗教的上帝”〔2〕。宗教和自然科学都相信有一个主宰世界的力量在追问这个伟力的存在和本质,但它们对此作出的回答一个指向的是上帝,另一个则指的是世界秩序。

二、宗教与科学的关系

科学与宗教属于人类理性和非理性认识能力的两个极端。二者的关系从概念上就能得出一种朴素的结论:宗教与科学互相背离,二者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宗教与科学之间是否真的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爱因斯坦在对科学与宗教关系的探索中,明确表达了包括自己在内的科学家的立场--真挚的宇宙宗教感情。宗教信仰属于完全非理性的范畴,科学的态度则需理性为指导。早在中世纪经院哲学时期关于上帝是否真的存在就有过证明。但无论是先天证明、后天证明还是综合证明,人们对于拟人化上帝的信仰开始需要借助理性来完成,本身就是理性从根本上对拟人化上帝的瓦解。科学的功能是建立能决定物体和事件在时间和空间上相互关系的普遍规律。科学需要最大化的自由,而信仰“人格化上帝”的宗教观限制了人的自由。爱因斯坦的名言:科学没有宗教就像瘸子,宗教没有科学就像瞎子。但这里的“宗教”与我们一般意义上提到的宗教不同,不是那种对超自然力量的信仰和崇拜。这里可以理解为“道德”或者“信仰”,科学家追求真理的信仰。科学是人类用其头脑在内在精神世界和外在物理世界自由的基础上所作的创造。科学理论和体系的这种自由创造的特征,决定了科学研究与创造既需要外在的自由,又需要内心的自由,或者说是精神上的自由。“这种精神上的自由在于思想上不受权威和社会偏见的束缚,也不受一般违背哲理的常规和习惯的束缚,这种自由的获得需要法律的保障,更需要整个意识形态领域的支持”〔3〕。以“拟人化的上帝”为信仰的宗教观,设定了许多的清规戒律来限制人的言论和行动,同时限制了人的思想,如此极大地制约了科学及其他创造性精神活动的发展。如果要找出宗教与科学之间存在冲突的主要原因,那么一定是人格化上帝这个概念。人类作为复杂的生命体,具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作为人类智慧结晶的知识与情感,相互之间也难以定义出明确的界限。宗教和科学虽分属人类理性与非理性情感的两端,两者还是相互存在着一定的依存关系。“科学没有宗教就像瘸子,宗教没有科学就像瞎子。”〔1〕宗教虽然直接决定目标,但它达到这种目标的手段依然需要科学。科学由那些全心全意追求真理和向往理解事物的人来创造,但这种感情的源泉是来自宗教。在《科学的宗教精神》中,爱因斯坦分析了宇宙宗教感情,科学家的这种“宗教感情所采取的形式是对自然规律的和谐所感到的狂喜和惊奇,因为这种和谐显示出这样一种高超的理性。”〔1〕这样的感情同自古宗教天才着迷的感情相似又截然不同。在后者看来上帝是一种具有人格化的神……科学家则坚信普遍的因果关系。在科学家的心目中人格化的上帝不存在,宇宙那和谐的、秩序的、庄严的、规律普遍的因果关系才是激起他们顶礼膜拜的感情。爱因斯坦说“世界上最不可理解的东西就是它可以理解”,正是这种对宇宙秩序的狂热追求和崇拜构成了科学家的宇宙宗教感情。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感情在虔诚和狂热的程度上同宗教徒对上帝的感情相似。科学家的这种宇宙宗教感植根于大自然的认识,是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信仰。与宗教徒的盲从、无条件信仰又根本不同。爱因斯坦“认为宇宙宗教感情是科学研究的最强有力、最高尚的动机。……要是没有这种热忱,就不能在理论科学的开辟性的工作中取得成就”〔1〕。可以说,爱因斯坦的宗教跟神学是两条不会交叉的平行线。即使爱因斯坦的宗教思想对他的科学研究产生了影响,但引导爱因斯坦科学研究的动机是他对纯科学问题的思考。

三、非理性的诱惑

人是一种具有多重情感的动物,理性与非理性共存。理性,是指人运用逻辑手段去分析、判断,提供因果必然性联系的认识能力和认识方法。作为哲学范畴的“非理性”是对意识、行为主体非理性因素的综合反映,既包括未经大脑的主体行为,也包括虽经大脑,但未被主体自觉意识的精神现象和主体行为。科学和宗教就可以归为这两类。宗教与科学作为“两股道上跑的车”,二者的冲突通常是想要从根本上干预对方的结果。就具有人格化的宗教信仰来说,信仰人格化神的宗教后来发展为强权、集权的政治势力,束缚着人的思维与行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道德化的宗教在普通民众,特别是一些文化水平较低的大众心里确实存在着震慑或者抚慰的作用。但如果这样的宗教信仰变成了理性,也就失去了对大众思想行动产生直接震慑作用的底线。这里的宗教也就不再是人们所熟悉的宗教,即使它依然可能是一些人的信仰,但这仅仅是一小部分人的信仰,它对广大普通条件较低的人缺少信服力和震慑力。诚然,它具有解脱人思想束缚的进步意义,但是至少在很长一段时期这种信仰其实只是一种“精英信仰”。仅局限于具有较高知识水平和个人素养的“精英人群”。正如爱因斯坦在《我的世界观》一文中写道:“在人生的丰富多彩的表演中,我觉得真正可贵的,不是政治上的国家,而是有创造性的、有感情的个人,是人格;只有个人才能创造出高尚的和卓越的东西,而群众本身在思想上总是迟钝的,在感觉上也总是迟钝的”〔1〕。那么也没有人可以保证,如果将来人们都不再相信人格化上帝而转向信仰理性,理性不会如被拉下神坛的人格化上帝一样,不被人们所遗弃。作者赞同爱因斯坦对宗教与科学的关系论述,但对从宗教殿堂里请出神学供奉理性的做法表示怀疑。折服于宗教带给人强大的动力和精神却不信仰人格化的神,那么这个后天被改造了的宗教自然会达不到人们的预期效果。爱因斯坦本人就曾说“要向完全没有这种宇宙宗教感情的人阐明它是什么,那是非常困难的,特别是因为没有什么拟人化的上帝概念同它相对应”〔1〕。如果宇宙宗教感情不能提出关于理性作为上帝的独立概念,那么这种情感要如何在主体间进行传播与学习。

四、结语

在清除拟人化的上帝之后,宗教被净化成了崇高道德和坚定信仰的代名词,爱因斯坦把这种情感称作“宇宙宗教感情”。这种宇宙宗教感情与原始宗教有不同的含义,之所以沿用“宗教”这个词,因为爱因斯坦觉得没有另外的词可以比“宗教的”更好的来表达对实在的理性本质的信赖,唯有这个词最能表达科学家对科学研究无悔的感情。“晚年的爱因斯坦发现他及其他科学家的科学成果被霸权主义利用,进行一些残害生命、违背正义与道德的战争行为时非常气愤”〔4〕。在《伦理教育的需要》一文中,他说:“当前世界政治上所处的可怕的困境。同我们的文明疏忽了这一方面(指宗教)的罪过有很大关系,要是没有“伦理教育,人类就不会得救”。与其说相信这里的宗教的道德教化作用是来自“作为斯宾诺莎的那个在存在事物的有秩序的和谐中显示出来的上帝”,“那个同人类的命运和行为有牵累的上帝”同样需要认真思考。作为人类的情感,科学与宗教是相通、对立同时存在的。

〔参考文献〕

〔1〕爱因斯坦文集(第三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2〕杜严勇.爱因斯坦与宗教〔J〕.自然辩证法研究,2013,(01).

〔3〕宋惠芳.爱因斯坦论宗教与自然科学的关系〔J〕.北京大学学报,2001,(01).

〔4〕周德海.论爱因斯坦的科学技术与道德伦理思想〔J〕.伦理学研究,2014,(02).

作者:陈玉珊 单位:北京邮电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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