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期刊网 精选范文 莫言的个人空间范文

莫言的个人空间精选(九篇)

莫言的个人空间

第1篇:莫言的个人空间范文

上榜推荐语:“神九”问天与天宫一号对接,实现首次载人空间交会对接任务

上榜理由:2012年6月16日18时37分,“神九”由中国人民航天员大队男航天员景海鹏、刘旺和女航天员刘洋组成,执行中国首次载人交会对接任务。“神九”书写了多个“第一次”:首次出现女航天员;首次在太空进行手动交会对接;首次在太空停留十余天,这是神舟系列飞船停留时间最长的;在对接后,航天员也是首次在天宫一号内进行实验操作。

上榜评述:神舟九号与空间实验室对接的成功,使得中国成为继美国和俄罗斯后第三个独立完成载人太空对接的国家。执行太空任务是每一位中国航天人的理想和追求,三位航天员名字必将载入史册,然而在这十几天的航天漫步的背后,则是长达十余年的艰辛付出。航天员进行的手控交会对接如同“百米穿针”,对航天员的空间位置判断与手眼协调能力以及心理素质具有挑战性,而连续十几天的失重飞行,对航天员的身体也是极大的考验。“妇女能顶半边天”,中国首位女航天员的亮相也为“神九”增色不少。三位航天员通过长时期的训练和磨合,彼此间一个眼神或者动作都能心领神会,这种默契的配合是职场中团队合作必不可少的优秀品质。

莫言

上榜推荐语:莫言问鼎世界文学最高奖,中国人圆梦诺贝尔

上榜理由:瑞典文学院2012年10月11日宣布,将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中国作家莫言,其作品中“魔幻现实主义融合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自上个世纪80年代起,莫言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其作品以山东高密为背景,深受魔幻现实主义影响,陌生化的处理以及有着神秘的超经验主义色彩。

第2篇:莫言的个人空间范文

诺贝尔文学奖,是对莫言文学成就,尤其是其文学的全球影响力的确证,可喜可贺。然而,诺贝尔文学奖的性质,正如莫言所言,是一个出自评委的奖励,而不是文学最高成就的代名词;莫言水平的当代中国作家,肯定不只他一个。如果国人由此在尊敬莫言及文学的同时,获奖的情结能够稍微减少,对文学本身及人的精神追求的关注稍微增多,那么,将是文学的幸事,也是中国的幸事。倘若因此真以为中国当代文学的成就大得不得了,足以傲视左右,那将留下笑柄。

诺奖将作家莫言推向更广泛的社会公共领域,对莫言的评论,也将不再限于文学研究领域。不同的声音,显示着人们不再满足于舆论一律的时代环境,更显示着自由与独立的思想空间,正在大家的努力下一点一点拓宽。

下面精心组织的六篇短论,出自国内和美国著名学者之手。他们当中,有谙熟中国当代文学并活跃于现当代文学与文化批评领域的研究者,有深耕于现代思想史、文学史并在现代知识分子研究中卓有成就的学者,还有熟悉莫言作品在西方传播、具有中西文化双重学术背景的专业学者。他们从各自的视角和关怀论莫言,微言大义,见仁见智;呈现于兹,期望激发更多的学者与读者加入讨论,就莫言、文学、中国文化的诸多话题,展开深入而富有建设性的对话。

《丰乳肥臀》印象

孙郁(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

《丰乳肥臀》曾让一些批评家无所适从,那种意象是反逻辑的。这部作品弥漫着奇幻的历史图景。比如写送葬的场景,天地之色大变,魔鬼般的乌鸦的合唱,有诸多巫气。在庄重里增加一种玄奥的因素,就把死亡的痛感与命运的无常以怪诞之笔完成了。母亲对故乡的叙述里,传奇与志怪式的笔意笼罩在作品的上空,故土的人与事,都以非理性的方式衍生着苦意。大姐的私奔、相亲的哑巴的受辱,都有邪气的流转,我们在这种梦幻的叙述里,看到了有形与无形的存在。而那些无形的存在在现实人体里的跳动,就把空寂的乡村世界历史化与精神化了。

乡村的歌谣在小说里的呈现也令人惬意。小说对三姐在家乡戏的演出里呈现的摇滚式咏叹的勾勒,完全是一种神音的跳跃。那种悲苦无奈而酣畅淋漓的吼动,绝不亚于秦腔和汉调,那些弥漫着悲壮之气的音符,有地狱传来的阴冷和上苍里的灿烂之色。仿佛鲁迅《女吊》里所写的不屈的鬼魂的吟哦,叫出了千年来土地下的冤魂的颤音。这些我们在《檀香刑》《生死疲劳》里看得更为清楚了。

传统的读书人描述乡村是单线条的,莫言却贡献了一个翻腾摇动的神幻的世界。那里没有道学气,没有静穆的泥土,所有的空间都是精灵的舞动之所。这里有乡下泥土气的哲学和萨满教式的巫歌。卡尔维诺的小说有过类似的奇玄和不可思议,略萨作品的眩迷之气也带有类似的特点。莫言知道这种表述符合自己的本意,乃一种放逐与逍遥,人只有和非人的存在体相处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世界在什么地方。

从莫言反思中国人的生存智慧

许纪霖(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

莫言的小说,字里行间隐藏着极大的颠覆性,以土地的原始力量和农民的生存欲望不断挑战人间的既存秩序。这是“自然”向“名教”的讨伐,欲望对文明的反抗,从《红高粱》一路走来,直至惊心动魄的《蛙》。小说家的莫言是文学的巨人,当世的异端,是一枚充满着倔强泥土气的重磅鸡蛋。

然而,日常生活中的莫言,犹如他的笔名一般。他曾以经典的莫氏风格作过一幅自画像:“日常生活中,我可以是孙子、懦夫,是可怜虫,但在写小说时,我是贼胆包天、色胆包天、狗胆包天。”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是莫言,谁都没有资格向他丢石头。然而,莫言式的生存智慧,不幸代表了中国知识分子的主流,以至于今天大学里的研究生,经常关起门来切磋生存竞争的技艺,他们一方面表现出强烈的不满,一方面在处世上比谁都更体制,成为钱理群所痛斥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样的分裂人格,不仅弥漫于中国的官僚阶层和文化精英,而且也成为日常生活中芸芸众生的常态。

虽然我们无法在许多公共正义的问题上“有所作为”,但低调的“有所不为”不仅是可欲的,也是可能的。每个人内心都有一条价值底线,守住了这条底线,不与邪恶与无聊为伍,其实不要求你付出多大的代价,但守住的却是自己的人格尊严。假如有更多的人自觉地守护一己之价值底线,那么我们这个国家就有些微希望,邪恶就不会如此猖獗,“”的复辟也就失去了社会基础。

反思莫言式的生存智慧,也是对我们自身灵魂的拷问。

莫言三十年的文学长跑

宋明炜(美国卫斯理学院东亚系)

上世纪90年代中期,莫言有过短暂的沉寂,然后在1998年,一下子推出好几个令人叫绝的中短篇,其中有发在《收获》上的一个中篇:《三十年前的一次长跑比赛》。小说的中心人物是被叙述者奉作天才来纪念歌颂的教师朱总人,他的外貌丑陋可笑,参加长跑比赛,一步一探头,姿态像一只大鹅,但他头脑里的智慧和身体里的能量却似乎无穷无尽,在每个场合他都毫无例外会有惊人之举。故事发生在1968年,在那个像过节一样热闹非凡、有许多下放能人参加的乡间运动会上,作为本地的朱老师,呼吸平稳,面带微笑,轻松赢得了万米长跑的第一名。

得知莫言获奖,我又重读《三十年前的一次长跑比赛》,仍令人忍俊不禁;那种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自由精神,一如莫言最初带给中国文坛的惊喜。莫言的语调如朱老师的长跑一样气定神闲、但也怪诞奇异,仿佛有个神秘的透镜被置于叙述和现实之间,使那些历史中尴尬、荒唐、悲惨的景象变得如同奇幻世界,惊心动魄,令人沉醉。最后朱老师从跑道上胜利归来,向警察自首:他家院子到寡妇皮秀英家,修有工程浩大、内部充满奇思妙想巧机关的地道,并且他私自种植大烟,满院满墙都是鲜艳娇媚、妖气横生的花朵。瑞典学院对莫言的颁奖词使用了“诱发幻觉”的评语,莫言的文学世界正如朱老师的隐秘花园,在现实中制造超现实的幻象,但那幻象正是此中有人,呼之欲出。莫言三十年的文学长跑,为我们带来了一个热闹非凡的节日。

莫言得奖是“好有好报”

张莉(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

莫言获奖实至名归。《生死疲劳》中含冤死去的西门闹,死过去活过来,变成驴变成狗变成牛变成猪,表达了这样一个强烈的意志:人,是有魂灵的,即使死了,也要寻找他的尊严和权力。莫测的想象力,倾世的才情,具有人情伦理的魔幻现实主义令人瞠目结舌———莫言写出了属于他的荒诞的、活生生长在中国大地内部、长在中国传统里的“高密东北乡”。

莫言得奖是中国当代文学的胜利,但更应该视为是对“这一位”作家个人工作的肯定。三十年来,莫言在他的小说中不停止地书写人的故事,人的爱,人的痛苦,人的挣扎和人的艰难。《蛙》中,姑姑痛苦,难过,是因为她以“正义”的名义剥夺了那么多的生命的到来———当我们每个人都嘲笑《超生游击队》的男女主角时,我们的立场是国家主义的,是集体主义的,我们对个人的立场、尊严和疼痛习焉不察,视而不见。莫言的贡献只是回到常识,他回归人的文学,那不是站在国家主义立场的表达,《蛙》站在人的立场,讲述人的故事。莫言是第一个这样写,是第一个写出这个故事的中国作家,他尽最大可能地在这个领域进行探底,并尽可能将这个故事在更宽阔的范围内进行传播,他是当代文学写作的先行者,也是探路人。

我欣赏莫言在写作领域所做出的种种开拓,敬佩他为中国文学三十年所做的贡献。我很同意陈丹燕对我说的,莫言得奖是好有好报(大意)。一个好的、受人尊重的文学奖,鼓励的是那些用文学的方式寻找表达自由的写作者,鼓励的是那些孜孜不倦地沉默地在文学写作中争取“一厘米”尊严的写作者———文学奖,最终奖励的是“手把式”,而不是“嘴把式”。

诺贝尔:文学的神坛与祭坛

张闳(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所)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既是对他本人艺术成就的奖赏,同时也是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整体性的肯定。然而,在一片欢呼、赞美的同时,抨击、谴责之声亦不绝于耳。这些批评集中在作为一个作家的政治上和道德上的亏欠。它让文学以及诺贝尔奖蒙羞。近几十年来,文学对于中国人来说,始终承载着“救赎”的梦想。人们渴望通过诺贝尔文学奖的肯定,让文学成为一代人的精神“救赎”。人们也在诺贝尔文学奖所标榜的文学理念中,看到了这种“救赎”的希望。然而,长期以来,中国当代文学对这个时代欠债太多:道德担当的债务、现实关怀的债务、艺术完美性的债务,等等。作家们的怯懦、无聊,乃至,无不触目惊心。莫言的获奖,让一些人的“救赎”梦想突然破灭。现在,既然在莫言身上集中了中国作家的荣光,他也必将承载他们的耻辱。事实上,莫言本人十分清楚这一笔债务的性质,他的文学写作,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还债”,他在现实生活中的亏欠,在文学中要加倍地偿还。在我看来,这也正是他在文学中不断追求艺术上的神奇效果和现实批判性的动力所在。但还不够,在他获奖之后,他还必须还当代作家的集体性的债务。对于莫言来说,今年的斯德哥尔摩既是神坛,又是祭坛。

中国文学全球化之一例

蔡元丰(美国文博大学犠犻狋狋犲狀犫犲狉犵犝狀犻狏犲狉狊犻狋狔外国语言文学系)

瑞典文学院云:“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品,融合了民间故事、历史和当代社会。”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标志着中国文学生产已进入全球化阶段,其流程由中国本土文化取材(民间传说、民族历史),糅合其他第三世界资源(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经英美话语加工(翻译、研究),最终获欧洲鉴定认可(诺贝尔奖),成为国际文学市场上的畅销品牌。

莫言作品译本已有10多种外语版,其中以英文为主;英译本大多出自美国翻译家葛浩文(HowardGoldblatt)之手。下面是葛译莫言小说单行本一览表:

第3篇:莫言的个人空间范文

关键词: 莫言小说 儿童视角 复调理论 狂欢化 色彩意象

莫言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文坛崛起的一代新星,他乘着“先锋文学”的大潮初入文坛,就给读者耳目一新的感觉。他构造了一个“充满生命感觉的世界”,野性的冲动和理性的交汇产生了奇妙的化学作用,使他的小说能独立于其他当代作品,屹立在尖端。他的《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的问世奠定了他的文坛地位。尤其值得我们认可的就是中国当代文坛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在经历了先锋文学、寻根文学、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和新历史主义写作之后仍旧能够保持旺盛的创作力和饱满的思维活跃力,而莫言的超人之处正在于他异于常人的创作力,甚至可以称得上文坛的“怪才”“异端”。

一、儿童视角下的异化时代

莫言笔下的儿童,无论是早期作品中,还是晚期作品中,都显得不再那样单纯。莫言笔下的儿童不论是《透明的红萝卜》中的黑孩,还是《牛》中的罗汉,或是《四十一炮》中的罗小通,都是经历过苦难日子的孩子,他们眼里的社会都是变形了的社会,如罗小通所看到的社会就是人们为了牟取暴利而不择手段的社会,所以莫言笔下的儿童相对于其他作家的儿童少了应有的那份单纯,而多了不应该有的那份成熟,他们是时代的产物,是社会异化的产物。莫言在他的作品中借助儿童反映了自己在童年时代所经历的种种苦难,能够让读者借助这些儿童进一步走近作家的灵魂去了解他。同时莫言“儿童视角”的创造性运用为当代文坛开创了一种新的叙事模式,同时让他的作品在内容上也有了一些变革,不再局限于传统小说的内容,借助于儿童的口吻,作家能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表达自己的一些观点也能够通过儿童表达出来。作者借助儿童眼光的观察和透视,易于揭示成年人所难以体察到生存世界的可能面貌。因为儿童的身心不成熟,所以并不能真正懂得成人世界,他们往往只是充当“纯粹”的看和听的角色,在记下所看到和所听到的东西时,他们的感觉经验与成人也很难达到一致。所以作家在创作过程中也是借助儿童的这种特殊的感觉和心理特征,使其创作所要表现的真实意图在不经意间得到强化,而“儿童”也就成为了帮助作家完成特定叙述目的的叙事性的功能化符号。

二、复调理论对传统叙事理论的冲击和构建

莫言说过,现在常常是小说写“我”。复调小说中作者和主人公的关系较传统小说的作者和主人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意识本身的流动和不确定性,不可完成性,促使主人公时时在消解传统小说的外在立场和稳定的作者视野,作者与主人公那种传统的类似上帝与造物主之间的垂直关系至此变成了一种平行的互动关系。

中国传统小说的叙事在时间上存在一种重叠化,由于在同一情节线上对众多人物行动分而叙之,叙述时间上便要不断地被重新拉回到某一起点。莫言小说打破了传统小说叙事线型的、历时的结构,而采取了平面的、共时的结构。他将过去、现在和将来交叉进行叙事,在共时中呈现多个事件,如此叙事并没有打乱整个情节的时间发展顺序,这是中国叙事的一个重大突破。在莫言的小说中,时空的穿插跳跃极为频繁,甚至整篇文章都在穿插跳跃中进行,《四十一炮》最为明显。复调性的民间叙事结构是莫言小说的最基本的叙事形态,莫言小说叙事主人公总是很特别的。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描写了一个懵懂的农村小孩。他拙于人事而敏感于自然和本性,对世界充满了感性的认知,由于对认识的一知半解,因此他总是歪曲地理解成人世界的复杂纠葛,错误地并充满了谐趣地解释各种事物。这种未成熟的叙述形态与小说所根据现实生活内容而表达的真实意向之间形成一种张力,也同样构成了复调的叙述。莫言在近年《牛》、《三十年前的一次长跑比赛》等比较优秀的作品都使用了这样的民间叙述,可见,莫言的小说在叙述上已经淡化了传统小说叙事的内容核心,他不是以叙述复杂离奇的故事,情节,展现广阔的社会空间,而是以体现人物的内心的思维,对话为宗旨。

三、狂欢化的叙事语言

莫言擅长于选择具有仪式性的民间活动来展现狂欢的氛围,在狂欢的氛围中对传统权威进行调侃和颠覆。从《红高粱》中活剥人皮的场面到《檀香刑》的凌迟、腰斩、檀香刑等行刑场景达到极致。《檀香刑》中凌迟美丽的那个场面非常具有仪式性。莫言笔下,北京城万人空巷,菜市口刑场那儿被踩死、挤死的看客就有二十多个。这实际上就是一场充满戏剧和狂欢色彩的仪式性演出,刽子手和犯人联袂演出。而这个场面不是作者直接描写出来的,而是通过一种独特的修辞方式,用执行者的话语方式描述出来,更带有那种血淋淋的。掌刑的师傅认为:在演出的过程中,罪犯过分地喊叫自然不好,但一声不吭也不好。最好是适度地、节奏分明地哀号,既能够刺激看客虚伪的同情心,又能够满足看客邪恶的审美心。师傅还说,他执刑数十年,杀人数千,才悟出一个道理:所有的人,都是两面兽,一面是仁义道德,三纲五常;一面是男盗女娼,嗜血。《檀香刑》这种独特的话语表达方式,正是民间修辞的狂欢性的集中体现。

在莫言的小说文本中,作者熟练地运用民间修辞的技巧来拆解历史和现实,并力求凸显出历史寓言与文化的象征蕴含。从某种意义上说,狂欢化的民间话语才真正是莫言小说艺术上最突出的贡献。

四、色彩意象的象征化

1.红――顽强生命力的颂扬

张清华在《论莫言小说的传统艺选择与回归术精神》中说:“他的审美世界是一个带有超验色彩的感觉世界,是一个被主体人格与审美意趣浸透了的幻想世界。”的确,莫言对色彩有着独特的感知和把握能力的。在众多色彩中,他似乎又对“红”情有独钟。在《红高粱》这部作品中,莫言为我们展示了那一片让人热血沸腾的红高粱,那一望无际的生机勃勃的红高粱。他让红高粱承载了作为人的原始生命力的象征意义。在充满野性的血红的高粱地里上演了一幕幕动人心魄的故事 。“我奶奶”在临终之前的一段内心独白也体现了这种顽强不屈的原始生命力的抗争精神,对生命强烈的呼唤与渴求。“天,什么叫贞洁?什么叫正道?什么是善良?什么是邪恶?你一直没有告诉过我,我只有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办。我爱力量,我爱美,我的身体是我的,我为自己做主,我不怕罪,不怕罚,我不怕进你的十八层地狱。我该做的都做了,该干的都干了,我什么都不怕。但我不想死,我要活,我要多看几眼这个世界,我的天啊……”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正是“红高粱性格”的鲜明体现,对自由生命的热爱和追求,对现代人生命的回归和蓬勃生命力的呼唤都以红高粱为载体,由这种充满野性和生命力的红高粱传达出来。莫言通过“红高粱”赞美了高密县东北乡人红高粱般的性格,赞美祖辈洋溢着的原始生命力和无所畏惧的精神,赞美了作为人最本真的欲望和追求,而这一望无际,庄严肃穆的红高粱不仅仅是“我爷爷”“我奶奶”生活、战斗的场景,它已经成为一种象征,一种符号,一种暗示和一种生命力的传达。

2.爱与希望的象征

《透明的红萝卜》通过红萝卜传达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小黑孩的敏锐的感觉力和他在滞洪闸的情感经历。小黑孩的内心世界非常敏感和丰富,他通过听,通过感觉感知着这个世界。而莫言创造了一个泛着金色的红萝卜作为小黑孩的象征。小黑孩像个小红萝卜,执拗而又顽固,但他不愚笨,他剔透明亮,比别人看得准,感受得确切。他闻到刘副主任嘴里恶心的酒气而明白刘副主任的为人,他嗅到滞洪闸下水里漂上来的血腥,而了解了其中的故事。莫言创造了红萝卜这一意象,不仅是小黑孩的象征,而且是小黑孩梦中理想,精神家园的象征。

红萝卜在这里是爱、温暖、希望的象征。文中,当黑孩最后走近萝卜地时,他怀着残存的希望去寻找那天晚上幻化出奇异色彩、晶莹剔透的萝卜,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是寻找梦幻中的红萝卜,可是一个个地拔起,一个个的失望。可以说在滞洪闸的这段生活是小黑孩寻找精神家园、渴望关爱的过程,同时也是其美好希望破灭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红萝卜是载体,是象征物,它承载了小黑孩心理的流动过程,是小黑孩希望和梦想的象征。

五、结语

“创作者要有天马行空的狂气和雄气。无论在创作思想上,还是在艺术风格上,都必须有点邪劲。”莫言是向我们这样解释他的文学创作的。那么,通过阅读莫言的作品,我们也能够发现其作品创作上的独辟蹊径。莫言是热衷于在艺术技巧上的创新和营造的,其感觉化的叙事技巧的运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还有创新的勇气和才气,使我们从其作品中受益匪浅。

参考文献:

[1]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第二版).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2]莫言.透明的红萝卜.当代世界出版社,2004.

[3]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学问题.三联出版社,1998.

[4]王建刚.巴赫金文学思想研究.学林出版社,2001.

[5]莫言.文学应该给人光明.南方周末,2002-2-28.

[6]莫言.莫言散文.浙江文艺出版社,2000.

[7]莫言.檀香刑.作家出版社,2001.

第4篇:莫言的个人空间范文

莫言获奖后,莫言图书进入了一个全国范围的“真空期”――旧版的莫言作品集在短时间内被一抢而空。全国人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企盼获得莫言图书,无论是哪一本小说,有就好。就拿《蛙》来说,2009年旧版27元,正在接受预订的新版内容完全一样,只是换了一张封面,价格就涨到了35元。

素材二:莫言作品速进教材

莫言作品是否该入选中学教材?这引起社会热议,质疑或反对的意见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获奖后就进教材,这是否太功利?二是莫言的作品是否适合中学生?教材编写是一件严肃的事,入选作品应该严格按照筛选程序来进行。从前莫言作品进不了教材,是出于何种原因?难道是因为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吗?总之,编写组不能“速编”教材,而要考虑作品的真正价值和对学生的影响。

素材三:赔本也种红高粱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他家乡所属的高密市政府也坐不住了。这不,高密政府准备投资6.7亿元打造旅游带,包括莫言旧居周围的莫言文化体验区、红高粱文化休闲区等。在红高粱文化休闲区,将花千万元种植万亩红高粱,有关领导官员表示“赔本也要种”。这种做法合理吗?可不能因为“书”红了,就把大地种成一片高粱红!

素材四:莫言故居被过度消费

土坯屋,五间房,狭仄,满是灰尘和杂物……连日来,老屋因为主人获奖而变得不再宁静,海内外记者纷纷到访,报道了这座再平常不过的农舍。据介绍,这座民国时期修建的百年老宅,后来经过两次大的翻修,莫言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它承载了莫言太多的记忆。如今,管委会提交了规划,打算花费50万元人民币对旧居进行整修。10月24日,莫言旧居西南侧一处邻居家的4间住房已被青岛一家企业老板高价租赁,该企业欲瞄准“莫言商机”,在此开发销售旅游文化产品。同时,当地旅游部门计划推出“莫言旧居”一日游。

【素材评点】

因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莫言成了社会关注的焦点人物,由此而引出的名人效应更是让人瞠目结舌。中国是文学大国,中国文化源远流长,诺贝尔文学奖却来得有点迟了,因为这个“迟到”的国际大奖,人们必然会用仰视和羡慕的眼神来看待莫言,这是对文学的一种尊敬,也是对莫言个人价值的一种肯定,也包含了强烈的民族自豪感。不过,有些行为走上极端,商业味变浓,就使“良性崇拜”变成了“过度消费”。图书虽然提价,但仍被一抢而光;以前平静的故居,变得热闹起来,当地政府还要修葺老屋搞“一日游”;可笑的是,有关部门还要投巨资种红高粱……《红高粱》让莫言名声鹊起,遍地的红高粱难道能成就高密的明天吗?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商业的口味越来越重,而文学的本质始终未变。我们不能拿商业的重口味来冲淡文学的纯洁与高尚。文学的价值在于陶冶情操,感染心灵,使人获得精神力量。如今,文学价值带来了名人效应,而消费名人却不一定能促进文学的发展。或者说,过度消费不但不能成就文学价值,反而会使文学变得浮躁、浅薄、做作。因此,我们要保持头脑清醒,不能炒作文学,更不能过度消费名人。

【适用话题】

名人效应 过度消费 文学价值 商业炒作

【多角度话题运用】

1.名人效应。对于诺贝尔文学奖,我们要给予充分的肯定;对于作家莫言,我们要报以敬佩之情。不过,我们还要清楚地看到,是作家莫言成就了中国的诺贝尔文学奖,而不是诺贝尔文学奖成就了莫言。莫言的名气大了,他的图书也增值了,他的亲人也沾光了,他的家乡也扬眉吐气了……名人带来了一系列的效应,尤其是商业价值,是名人效应的最直接体现。运用素材时,可以采用对比的方式,让人们正确对待名人,而不是盲目崇拜或趋于利益。

2.过度消费。在现代社会里,物质化和功利化越来越明显了。人们在热衷于某个人或某件事时,容易走极端或过于夸大,这就造成了过度消费。消费名人是可以的,因为名人身上有很多值得借鉴的东西,但过度消费,不仅会给名人带去压力,还会形成一种不良风气。当央视记者对莫言提出“你幸福吗”的问题时,莫言干脆地回答说:“我不知道,我从来不考虑这个问题。”“被幸福”的莫言,像一个符号,被更多的人消费着,正所谓“文化搭台、经济唱戏”。

第5篇:莫言的个人空间范文

关键词:莫言 语言特点 原因探析

莫言80年代的成名作《红高粱家族》赢得了巨大的声誉,随后的《丰乳肥臀》、《檀香刑》、《生死疲劳》、《蛙》等更是获得了评论家与读者的一致赞誉,奠定了其在中国文坛上不可撼动的地位。如莫言的作品里随处可见天马行空的语言――词汇随意拼合,超常组合。不仅充满了魔幻气息,更体现了巨大的张力和海纳百川式的包容。被称为“语言的魔术师,文学的拓荒者”,丝毫不显夸张,他和他的作品赐予语言和文学新的生命。

一、写人之不曾写

莫言的传统中文写作行为的偏离,给广大读者笼罩上了一层陌生感,一丝新鲜感,逐渐衍生为读者心中由衷的赞叹。在字词句的选择上,自成一派,带有鲜明的莫言特色。非凡的语言与作品中的自由观念、反叛意识达到了水融的完美契合。鲁迅说过:“毛毛虫不能写,鼻涕、大便不能写。”[1]之前文学里的这些禁忌,反而在莫言作品中大量出现。

例一:三月七号是我的生日,这是一个伟大的日子。这个日子之所以伟大当然不是因为我的出生,我他妈的算什么,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过是一根在社会的直肠里蠕动的大便,尽管我和名扬四海的刘猛将军同一天生日,也无法改变大便的本质。(《红蝗》)

评论家口中“恶”的描写,莫言在他的作品中对这些肮脏龌龊的东西进行了细致描写,创造了新的文学历史。首先一点,这些脏话是属于对客观事实的如实表现,现实生活中比这卑鄙的事想必更多。再者,这些描写的出发点往往都是文学和艺术的需求,对于人物的刻画,情节的推进是不可或缺。

例二:侦察员……一边扇一边骂:“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是土匪,是流氓,是狗,是粪缸里的长尾巴蛆,打,打死你这个王八蛋……”(《酩配国》)

文中的侦查员为了阻止女司机的进一步自虐,求得她的宽恕,急中生智,无可奈何地一边扇起了自己的嘴巴,还一边狠狠地骂自己。这段描写增加了作品的真实性,充满了生活意味,恰到好处。需要指出的是,莫言这些“脏”描写,主要集中在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一方面是因为多时文坛正处在改革开放后的“爆炸”期,西方文学观念大量输入,国内作者可以随意在语言、结构、故事和任务上面各展所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90年代的经济大潮席卷走了一大批的作家,莫言“虽然一直在坚持写,但心态也受到了影响,写了许多游戏的文字。”[2]让莫言此阶段的作品触碰到了汉语文字上的丑恶。

二、写人之写不出

莫言作品的魅力,不仅仅体现在特立独行的词语选择,也体现在场景、人物心理的新颖细腻的描写,在他的作品中,到处充溢着朦胧神秘的意境,“读莫言的小说,你可以从任何一页的任何一行读起,他首先征服你的,……是那语言本身。”[3]

例三:强烈的绿色像扎眼的电焊火花刺激得你头脑灰白,口腔里充满苦涩清冷的青草味道,咯咯蹦蹦响着用力咀嚼的牙齿,下巴骨哆嗦连着颤抖,胃里发出乌鸦般的鸣叫。这时候你一转脸,就看到了被古历八月初下午和善的太阳照成橘黄色的大湾子水。湾水平静,像一面踱了浅金的铜镜。(《欢乐》)

此文是由一段段回忆的意识流构成,通篇不分段落,文中的描写更是浓重而清新。短短124个字,视觉、味觉、触觉、听觉轮番出场,各显神通。作者塑造了如梦如幻的各种场景,刻画了细微入神的人物心理,感觉铺张而浓烈,读者须心无旁骛地沉浸在莫言用心营造的幻境,从而去读懂作品的真情实感,领会文字背后的意义所指。

细腻的感觉描写与修辞的运用是分不开的,为达到效果,除了要调动各种感觉的语言,莫言也创造了独树一帜的修辞。莫言的修辞手法往往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这同样源于他打破了语言的惯性使用习惯,创造出了自己的词汇体系。研究莫言作品中的修辞,能够深深地感觉到莫言想传达给读者一个“物我交融”的世界,这一理念尤其体现在他对比喻的运用上。莫言笔下的比喻本体大多为人(神情、动作等)或某些物件,而喻体往往是乡间一些为人熟知的动植物或常见的器物,如猫狗鸡鸭,春兰秋菊,礁石泥沙等等。

马骡驴粪像干萎的苹果,牛类像虫蛀过的薄饼,羊龚稀拉拉像震落的黑豆。(《红高粱家族》)

有一个女人,像一只涂满各种香料的熊掌,在文火上炖了几十年,现在,她终于熟透了。(《酒国》)

之所以莫言作品中的比喻如此呈现,主要原因是他的小说多是农村题材,哪怕是描写部队或城市,出发点也是反叛者的角度,用冷嘲热讽的口吻来揭示其中的荒诞和变态。莫言比喻中的本体和喻体,带着对农村生活的眷恋和不舍,饱含民间的热情。

三、原因探析

莫言的创作受到家庭成长背景、生活环境、艺术追求和整个社会大环境等因素的影响。

莫言曾说,“如果你是一个有着独特的经历和人生体验的人,你写出的东西就会跟别人的不一样,而所谓新,就是跟别人不一样。”[4]他的故乡高密,自古以来都被认为万物有灵,崇拜多神,民间有着独特的世俗文化,突出的便是泛神论色彩的动植物崇拜意识。在家庭里,莫言是听着爷爷等长辈们的鬼怪故事长大的,满肚子的神仙鬼怪故事,名人名胜的传说,是莫言小时候夏日河堤上、百听不厌的精神食粮。比常人更能敏感地触摸到时代变化的脉搏。文学作品的创造,是作家的写作方式、语言选择和艺术思索都会沾染着时代的气息。莫言说:“我的故乡和我的文学是密切相关的,高密有泥塑、剪纸、扑灰年画、茂腔等民间艺术。民间艺术、民间文化伴随着我成长,我从小耳濡目染这些文化元素,当我拿起笔来进行文学创作的时候,这些民间文化元素不可避免地进入了我的小说,也影响甚至决定了我的作品的艺术风格。”[5]

莫言对自身的艺术追求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八九十年代政治、经济、文化的变革颠覆了原有的价值观,人们渴望解放与自由,而对莫言的文学创作来说带来了深刻的影响,各种价值体系规范又一次‘失规’,时代情绪心理的骚动更加剧烈:困惑、仿徨、迷失、厌倦、放纵、恐惧、悲观甚至绝望,这不仅与莫言对童年的迷乱有暗合之处,更使莫言获得了传达这一时代情绪心理的通道。他的创作更加注重“怎么说”而非“说什么”,莫言认为语言的功能不仅是准确无误地再现生活,用之塑造文学形象,而是通过对常识和惯例的背叛来刺激读者的记忆和想象,让读者自己来建构某种形象。这个理念强调语言的陌生、刺激和新奇,他的语言才会飞扬跋扈、恣肆,铺张细腻、夸张变形。

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了中国籍作家莫言,诺贝尔委员会颁奖词为: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是对莫言的文学风格及其原因的高度概括。综上所述,不管是语言还是结构,莫言的小说力求变化,他努力实现各个不同,这种自由的艺术探索精神,决定了他大量的艺术作品各有特色,呈现出了众彩缤纷的绚烂。

参考文献

[1]莫言.说吧莫言・访谈对话集[M].海天出版社,2007(7):386.

[2]杨扬.莫言研究资料[M].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

[3]贺立华、杨守森.莫言研究资料[M].山东大学出版社,1992.

第6篇:莫言的个人空间范文

对于2012年的中国文学来说,究竟是热闹还是复兴?我说既非热闹也非复兴,而是发现--重新发现。诚然,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文学就一再被边缘化。纯文学期刊和纯文学书籍的发行量和受众数,不但上不去,反而降下来,其空间和平台也一再受限。与之相对应,是大众消费文化的高涨,影像热、类型热、微博热等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这当然并不奇怪。因为现在是全民娱乐时代,多媒体时代,读图时代,浅阅读时代,一句话,“去精英化”的时代,肯坐下来静心读文学的人自然不会太多。于是从总趋势上看,阅读在取代心灵阅读,实用阅读压倒审美阅读。有人说,这才是文学应有的本来位置,今天终于回归本位了,文学就该老老实实安于本分。这叫“本来位置论”。

本应如此就对吗?文学就该处在这样的“本来位置”吗?我表示怀疑。对于具有深厚、博大传统的中国文学来说,这是否有点"谦虚过度"?对于作为文学艺术母题、母本、元文本的文学而言,是否“严于律己”得过了头?正当此时,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了,给了国人一个大惊喜、大震撼,带来一股强有力的自信和振奋。这个奖是奖给莫言个人的,是对他的艺术创造性的褒奖,但与中国文化、中国文学以及改革开放的中国形象不能说没有关系。也许这是汉语语种即将大规模进入国际主流文化圈的一个征兆或信号。所有用汉语说话、用汉语写作的人,都为这个变化高兴。莫言的获奖,让世人重新认识和掂量当代中国文学乃至文化的宝贵价值。

是的,现在的确存在“消费莫言”并试图将莫言娱乐化、明星化的浮躁倾向。莫言家后院的萝卜被人拔光,莫言的名字被注册为商标等,终究只是一时的闹剧而已。值得注意的是,获奖后莫言的书被抢购一空,供不应求。不少读者看了作品惊呼,没想到中国还有这么天马行空、充满奇思怪想的书,这么具有批判锋芒的书。由此扩展开来,人们又发现了一批与莫言水平相近的一线作家,他们短期内虽不可能得诺奖了,但他们的作品也大有看头。这,就是重新发现文学。令人慨叹的是,这种发现似乎首先还是以外国人为触媒。

现在影视业甚为发达。观众看了电影《白鹿原》、《一九四二》、《搜索》、《万箭穿心》、《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以后,产生找原著一看的冲动。《白鹿原》电影虽不太成功,但还是引得观众四处找书,出版社赶忙加印,20万册居然一售而空。看了书的观众(准确地说是读者)中又有人惊呼,书比电影有嚼头,读一本好作品的收获比看十部电影还要大呢。这,又是一种重新发现。不过是来自外力,因影视而触发。

由此使我思考,虽然文学本身存在的问题并不会因莫言的获奖而自行消失,但我们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整体评估,是否有些偏低?近30年中国文学的闪闪珠宝、丰富库存,是否有待进一步挖掘和普及?它是否应该被更广大的人民群众所认知?另一方面,正如有人指出的,审美方式正在起变化,文学与影像的“共同阅读”已成为人类接收信息或进行娱乐的重要方式。过去文学清高,瞧不起影视,认为改编没有不失败的,好文学具有“不可改编性”;现在不得不放下身段,进入共存共荣时代。文学与电影的互动性正在加强,电影从过去拄着文学的拐杖单行,到电影的热映反过来引发人们对文学的关注,进而影响文学的销路、样式和美学风貌。不过,也得警惕,文学不要因此被商业性元素牵着鼻子走,丧失了本原。总之,莫言热也好、影像热也好,并不等于文学热,但近来阅读的回潮或回暖现象却值得重视,它或将成为重新发现文学的重要契机,甚至机遇。

第7篇:莫言的个人空间范文

关键词: 《诺斯托罗莫》 空间结构 读者参与 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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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斯托罗莫》是难读的作品,也是耐读的作品。时至今日,其对于今日的普通读者,对于小说空间结构、空间理论缺乏科学研究的人来说仍是一部难读的作品。难怪批评家伯瑟德戏称:“除非以前读过这本小说,否则无法读它。”[1]

它是“一张最大的画布”。《诺斯托罗莫》的小说结构与传统小说结构有什么不同?《诺斯托罗莫》打破了小说叙述的时间顺序,在这里时间不再是线性的,小说的故事、画面呈空间化了。从现代空间叙事学看来,对时序的破坏和弃绝恰恰是小说的空间形式的最明显的表征。

我们把事件从小说中按时序排列,即从查尔斯·高尔德开发银矿开始,至萨拉科独立成为分治的共和国为止。小说集中描写了1890年4月至5月间,萨拉科暴乱中里比厄拉的落难,诺斯托罗莫率人相救,萨拉科正要准备投降,难民逃离,偷运银锭,叛军进城,诺斯托罗莫潜回海港,莫尼汉姆医生迷惑敌军,诺斯托罗莫去凯塔搬救兵,德考得自杀,援兵赶到,萨拉科解围等一系列事件。这些事并不复杂,但小说在叙述手法上采用了叙事时空交叉并置的手法,所以给人的印象是一幅拼贴的“画师”,是“马赛克组成的成就”。

小说整个的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的大半在时间上是倒置的,直到德考得在暴乱当天写信记叙正在发生的枪战,主要事件才刚刚开始,才在背景中处于主要位置,有时时间的错位章与章之间,也在同一章之间出现。

第一部分的第一章与第二章之间从时序上讲没有任何联系,第四章与第五章在时间之链已断裂,第五章与第六章相连,但诺斯托罗莫消退。小说一开始,一切都已发生、已固定,预设的发展导致已知的结果。作者将过去、现在和将来交织在一起,避免了线性地看待历史的发展。

康拉德为何如此建构《诺斯托罗莫》这样的文本?那么我们不妨看看他的《吉姆爷》,《吉姆爷》的故事有三个层面的时间:一是马洛的叙事时间,二是他与吉姆及其他人物相遇、相交往的时间,三是马洛及其他人物在交谈中所提及的时间。因此,要按照时序完整地讲述是不可能的。片段、细节、反思性回顾的并置成了共时的关联,顺序也就被共存所替换。事情发生的自然时序变为人物境况的同时并存。这样,时序间的阶段联系已没有意义,时间已被空间所取代,那么就不难理解,康拉德如作建构《诺斯托罗莫》目的是让小说结构由时间转化为空间,小说从历时性走向空间化。

大卫·米克尔森采用形式主义立场,分析了叙事中三个形式问题:叙事结构、叙事整体及风格。它们都在减缓叙事的纯时序方面发挥着作用,如叙事结构可以空间化(侦探小说常采用回溯的叙述方法;流浪式小说则常使用并置;叙事的线索可以多次并进;取消时间标志语等),叙述整体更强调空间效果(空间形式的整体性效果取得的有效手段是主题;叙事不再强调顺序发展的行动而关注同一时间里发生的多个事件,以及叙事语言风格的空间化,包括文字游戏,复杂的句法结构、意象并置,等等。

《诸斯托罗莫》的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应该属于并置的方法。它是共时情节,强调在一定背景下某个事件是如何被感知的,由于过去与现在的并置,历史变成了无历史,时间已不再是客观的,因果的进程,无法在时段划分出明确的差别:时间已变成消除了过去与现在区别的连续统一体,过去和现在更多的是在空间上的感知。在一个无时间的统一体中,并置已消除了所有时序的感受。

约瑟夫·弗兰克指出,二十世纪作家表现出了对事件和顺序的摒弃,对空间和结构的偏爱。然而,无论在哪一种形态的小说中,时间与空间并不能截然分开,彼此之间存在着交叉和相互转化的关系。要把小说当做空间来看待,或者说要正确理解小说的空间性,必须有读者的参与。

《诸斯托罗莫》是“一张最大的画布”,采用了拼贴和剪辑的方法。文本的阅读对读者的要求就可想而知了。

由于叙事声音打断了或扭曲了连续的叙述,故事内的时间就不是一个自然时序的连续,而是一个读者意识的感知过程,常常是读者在隐含作者,或几个叙事者,或一个人物化的叙事者刻意组织而非自发关联的媒介中感知故事。当然从接受理论来说,就是依赖读者对文本的格式塔思维,读者通过反映参照、补充想象对小说文本整体的理解,使无序的形式成为内容,从而达到内容与形式的统一,批评家伯瑟德戏称:“除非以前读过这本小说否则无法读它。”格兰得甚至断言:“理清《诺斯托罗莫》的实际时序……几乎不可能的……”[2]指出了读者如果没有一定的解读能力就无法把握这样的空间小说,这在佐伦的理论中得到印证。佐伦说:“它(视场)是重构世界中的一个空间单位,它由语言传达出的感知而不是由‘这一世界’的特性来决定。”[3]它是读者阅读时对文本的理解和个人记忆回溯的综合体验,是读者感受身处虚构世界之中“眼前”所见和所感知的空间。

自然,具有一定的阅读解码和心理感知能力,阅读《诸斯托罗莫》并非难事,如果谁也不能解读,文本则失去意义。

《诺斯托罗莫》的空间结构、空间叙事使文本不再孤立静止,整个文本的效应使作者和读者不可分割,读者是积极的参与者,而不是被动的接受者,小说文本呈为一个开放的结构,可以说小说的效应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这也为接受美学找到了文本上的依据。

“这样的叙述,把事件维持在个人认识的表面水平,读者被迫不断对叙述的权威提出疑问,对事件文代的准确性进行理性的过滤,不得不从字里行间自己去发现,去评判,而作者则避免了直接表态,可以多层次、多角度更加有力、更加客观、更加微妙地反映事件,再现历史。叙述上的跳跃和断裂同时也迫使读者与小说中的人物共同感受历史的突兀与残破”[4]。

康拉德对《诺斯托罗莫》小说的建构,用拼贴、剪辑此类的并置方法,应该是刻意为之,因为这可以从《吉姆爷》中得到印证,那么这种创作方法的背后的康拉德研究竟意在让读者参与、变换传统从时间上把握情节的审美趣味,还是他仅仅是从作者的角度立场出发,想还原人类固有的认识和感知具有无序的特色(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还是二者兼而有之。

笔者认为二者兼而有之,我们可以确证像《尤利西斯》、《追忆似水年华》之类打破时序的小说,相当部分的内容并非作者是在为读者设置阅读方式、方法,仅是作为作者本人在客观地表述他们感知人类的思维方式,那就是无序。或者说瞬间共存、共在,这才是真正的表现、反映。那种线性的、有序的方法才是真正的“伪作”,才是真正背离世界的本来面目。如果认为《诺斯托罗莫》纯是作者思维、思绪的本真还原,就无法理解《诺斯托罗莫》第三部分后半部分的有序叙述,应该说作者是还原本真和刻意遵循传统写法上的一种混合、调和,事实根本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思维还原,否则世界同样无法把握。

《诺斯托罗莫》的空间结构设置在叙述手法上成就卓著,可以说,它上承狄更斯或巴尔扎克式的现实主义传统,下启乔伊斯或福克纳式的现代主义叙事技巧,另外,就其人物的形象塑造而言也十分成功。

书中重要任务多达二十余个,主要人物有六七个,最重要的人物有两个,一个是查尔斯·高尔德,一个是诺斯托罗莫。前者是“物质利益”的奴隶,后者被称之为被腐蚀的“不可腐蚀者”。

高尔德是抱着为柯斯塔瓜纳人民创造更多的“物质利益”的理想和正义来到这个国家的,高尔德是“物质主义”的坚定信仰者,他认为物质上的成功终能带来道德上的成功,但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高尔德所做的一切始终与行动的结果——物质利益——挂钩,他只看重目的和结果,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就会不择手段。他坚信他的银行将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他希望让国民“共享”的物质利益的结果。

“物质利益绝不会容忍你为了一个怜悯与正义的念头而危及自己的发展”,高尔德的理想是想在物质利益和道德主义两方面都获得成功,但这一理想最终只能破灭,在追求物质利益的过程中,他的性格发生了变化,物质利益方面获得了成功,但金钱腐蚀了他的情感,他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冷酷无情的纯物质主义者,原先“物质化的理想追求,演变为理想化的物质追求”,结果道德沦丧,理想破灭,终被腐蚀,堕落成银矿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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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斯托罗莫来自意大利的“南方人”,是一个典型的“自然之子”,头脑简单,有“有一种幼稚的成分”,这和政治理想的“北方人”高尔德的虚伪、狡诈有天壤之别,但诺斯托罗莫缺乏批评意识、自我意识。他是一个生活在虚幻的概念中的人,他“有极度膨胀的虚荣心”,“业余时间则消遣在接受对他个人的崇拜之中”。他是“忠诚,勇敢,拒腐蚀的人”,是“人民荣誉的化身”,但这一切建立在虚荣之上,当银锭藏到伊莎贝尔岛废弃的要塞后,他从疲倦中酣睡而醒,第一感觉就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萨拉科丧失殆尽”,他反思,他感到自己变成了一条杂种狗。他被出卖了,一切都是假的。有了这样的认识,他便下决心使自己“缓慢地富起来”,他所有品质的纯真性都遭到了毁灭,银子占有了忠诚。“银子是一种永不腐蚀的金属,能永远保值……一种永不腐蚀的金属”,一种“永不腐蚀的金属”最终将他这位“不可腐蚀的人”腐蚀掉了。

可以说无论是抱有物质主义理想的代表了帝国开拓者形象的英雄,还是沉湎于浮化虚荣的“人民荣誉的化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贪婪”。

参考文献:

[1]Jacques Berthoud,Joseph Conrad:The Major Phase,Cambridge:CUP,1979:97.

[2]Albert J,Guerard,Conrad the Novelist,Cambridge,Mass:Havard University Press,1958:211.

第8篇:莫言的个人空间范文

但是,莫言的性情——怎能改变?于是,他巧妙地转了一个弯儿,把纸上的文字赋予生命的音响,于是喧嚣、优雅在书籍中——做成声韵工厂。他艺术地把握文本中最感人、最触动人心的东西,然用磁性声音表达,并沉迷其中。这样,莫言小说中的人情、人性的美好与悲凉,也被演化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莫言创作《红高粱》前,有一次文学创作讨论会。当时,他畅所欲言:“没有听过放枪放炮,但我听过放鞭炮;没有见过杀人,但我见过杀猪,甚至亲手杀过鸡。即便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也可以写战争呀!”当场有人就嗤之以鼻,莫言为证明自己观点正确,开始动笔写带声音乐味的《红高粱》。后来张艺谋看上《红高粱》,并拍了电影。莫言对张艺谋的《红高粱》电影说过这样的话:“一部几十万字的小说改成电影,要把最重要的部分特别强调。《红高粱》电影,就是从大堆花瓣里提取一瓶香水。”

其实,这“香水”便是莫言小说中的声韵之美,是《红高粱》的灵魂所在。莫言通过声韵真实地表达自己,让智慧穿透读者的内心。字里行间呈现一种音乐跳动之趣,字字有韵,深得其乐,启迪心慧,洗礼共鸣。

莫言作为一个有着超敏感觉的作家,他最尊重自己的感觉,依据感觉寻找语言,用特殊的语言表达心中最生动的种种。他借助音乐模拟,强调意蕴,加强语意,传神地描写出人物音、形、情、态,增加人物形象性,传达感染力。譬如:汽车冲出几十米,一头扎到西侧跑沟里,哞哞哞喘粗气,一侧车轮悬空,风车般旋转。“哞哞哞”拟声词,显示了汽车像老牛一样气喘吁吁、负荷空转。再如:半夜牵来的几十匹马骡驴牛,混杂在一起,咯崩咯崩嚼高粱秸子,炊啦炊啦吃高粱穗子。马骡驴牛吃的都是高粱,但高粱秸子和高粱穗子的硬度和口感不同,传出的声音有独特的音韵。

第9篇:莫言的个人空间范文

被众人保护,对她宣誓忠诚,甚至不惜牺牲生命也要保护她的骑士。

想起麟空所说的叛变那天死伤大半的士兵,即使受士兵保护也身受重伤的王以及琥珀所说的失职。

莫歌这才意识到,元老那场事故是多么的残酷了。

他们的王因受重伤而死,自己碰巧进入了这个身体,成为他们口中所谓的王。如今,那些对她忠诚的人已只剩下麟空一人在她身边了。

莫歌已清醒过来,他们正在下坠。她看见麟空在自己旁边一米左右的地方。他正试图向自己靠近,正努力的向自己伸出手。莫歌也配合的伸出手去,但仍旧够不到。

在努力一番后,麟空正紧紧将莫歌护在自己怀中,并安慰她。

“不要害怕,王。”

莫歌他们还在下坠。

这渊这么深啊,莫歌想着。忽发现自己正被麟空一手抱着,莫歌脸不禁红了。

“王,请伸出手。”麟空突然间发话。

哎?什么?

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莫歌依旧听话的伸出一只手去。

“王,请恕在下冒犯。”

不等莫歌反应过来,麟空一手用剑刺破莫歌的手指。鲜血,顿时渗出。

“请将血滴在属下额头,并说‘吾以血契,唤兽苏醒,汝必誓忠,违则必诛!’快,王!”

莫歌将受伤的手指放在麟空额头上,一滴血落下。瞬间在麟空额头上形成了鲜红色泪珠形状的印痕。

深呼吸一口气后,莫歌大喊出刚才麟空教她要说出的话。

“吾以血契,唤兽苏醒,汝必誓忠,违则必诛!”

“谨遵契言!”麟空说着,一手在空中画出“十”字。

“召唤饵翼兽!”

顿时空中出现一束光,光芒散去后,出现了两只背部长有一双大翅膀的人形兽。

那两中饵翼兽抱着麟空与莫歌安然入地后,便消失不见。

此刻,已是夜晚,雨已经停息。

莫歌落地后看见周围是一片浓郁而又茂密的幽深森林,感觉怪阴森的。

“麟空?”

忽察觉有些不对头,莫歌感觉气氛怪安静的,试探性的叫了声。

没有人应答。

莫歌不禁有些害怕,后退几步却感觉碰到了什么物体。

回头——

竟是麟空倒在地上!

莫歌慌忙扶起麟空靠坐在一棵粗壮的大树旁。

麟空闭着眼,一动不动,肩膀上的伤口处血仍流不止。

得赶快止血!莫歌想去止血的草药,忽发现这样丢下他实在太不保险,得找个山洞什么的地方让他栖息。

于是莫歌扶起麟空一步步想森林深出走去。

好沉!莫歌在走了一段路后吃力的想。

现在,只有她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你可不能退缩啊,想想那些为你的人,还有为自己负伤的麟空。你得坚持。莫歌。

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莫歌扶着麟空吃力的一步步向前。

时间一秒秒过去。

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洞,莫歌将麟空扶着躺下,拿起他手中的剑便赶忙去寻找能够止血的草药。

不知走了多久,一点进展也没有。莫歌根本不知道哪种草可以止血。她只有用剑刺破自己的手,一一尝试那些草。

但,依旧没有找到。

莫歌快要绝望了,为什么会这样?!

森林里几乎是一片漆黑,透过被树枝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莫歌看到连星光也是惨淡的。

夜已经深了,深了。

森林深处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有什么样东西好像朝自己这边跑来。

莫歌警觉起来,握紧手中的剑。

“啪!”

从草丛中跑出一只浑身火红色的毛茸小狐狸,它跑躲到莫歌脚边,便再也不肯动。小脑袋一直望着草丛中某处。

莫歌想让这个小家伙走开别打扰她找草药的,但一看到它前脚受伤还流着血便闭了口。

看到它从刚才起就开始瑟瑟发抖,莫歌好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