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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造型电影音乐论文

音乐造型电影音乐论文

一、塑造影片的时空形象

对于影片时空的造型,电影音乐一般通过音画统一的配置来塑造影片的时空形象。毕竟音乐与画面都是电影造型的工具,两者相互阐释共存一体,并以相互融合、协调一致的方式,共同服务影片的造型。在电影音乐创作中,音画统一是影片最常采用的声画结合形式。音画统一又称音画同步,是指音乐的听觉形象与画面的视觉形象统一在一起,无论是情绪上、气氛上、画面的环境以及人物外在表情上都达到基本一致,并且节奏相符。在影片中,电影音乐经常通过渲染时代气氛、民族气氛,烘托背景气氛、人物情绪与情感气氛,来塑造影片的时空形象。音乐和画面配合渲染气氛,可完成对影片的时空造型。音乐富于时代性、民族性,它是历史的记忆、民族的“标签”。音乐与电影相配合,可以传递出不同时代的文化气息,渲染出浓郁的民族气氛,从而能够让观众一听音乐便可以知晓影片的时代背景与民族特色。如我国著名导演吴贻弓执导的故事片《城南旧事》,讲述的是一个远离故乡的游子对童年往事的回忆,表达了对祖国、对家乡、对童年的深切怀念。在片头,一首流行于30年代的学堂乐歌《送别》作为主题曲萦绕耳畔,淡淡的音乐旋律融合在老北京南城风貌画面中,字幕浮在老城楼上。影片中的音乐与画面相互配合,相得益彰,突出了影片的时代特点,将观众置入老北京的时代氛围中。又如电影《牧马人》中的一个背景音乐《大批判歌》,作为“”时期最流行的歌曲,配合着影片主人公刘秀芝衣衫褴褛地从四川赶往西北草原投亲的场景,观众听到这段音乐便可知道故事发生在“”时期。音乐在渲染民族气氛方面,电影《卧虎藏龙》表现得较为典型,如在影片开头,“主奏大提琴模仿着中国低音民族乐器的音色,加入滑音、颤音等中国民族乐器的演奏法,使得大提琴这一西洋乐器散发着浓浓的中国韵味。大提琴奏出两个乐句后,中国民族乐器全部加入,这时‘八音’齐名。随即音乐转为优美的抒情风格,大提琴在中国弹拨乐器及西洋乐器的衬托下如歌般地演奏‘卧虎藏龙’的音乐主题”。这时电影的画面出现了古色古香的徽州建筑,这是俞秀莲的家,李慕白牵着马从远处的河边走来,音乐与画面配合得天衣无缝,使观众感受并进入到了中国民族神韵的意境。音乐和画面相和谐渲染气氛,可完成对影片人物心理空间造型。一方面,音乐善于表情,长于揭示人物内心情感,描绘人物的心理形象。另一方面,音乐还会通过渲染与人物心理空间对应的环境气氛,外化人物的内心活动,让环境空间的景物与人物心理相呼应……如此一来,音乐与画面人物心理表情、行为、生活环境和谐一致,既强化了画面形象内容,烘托了人物情绪与情感,也对影片人物心理空间进行了渲染外化。以美国影片《蝴蝶梦》为例,片中,年轻漂亮的女主人带着好奇、局促的心情去看曼德里的女主人吕贝卡生前卧室。音乐低沉而恐怖,旋律散发着紧张的气息,从她上楼步履谨慎地踱至门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这紧张恐怖的音乐一直萦绕在房内,房间里显得阴森森的。在女主人拉开窗帘时,阴沉的音乐中融入了些许跳动的音色,使音乐有了一些明亮的色彩,并让人明显地感到阳光注入卧房的律动。“啪”的一声响,使观众本来悬着的心又惊了一下,原来是风吹动叩开的窗户。散发着阴郁气质的丹佛丝太太突现,音乐愈发显得阴沉,她讲述着前女主人生前的点点滴滴,而在描写新的女主人心潮波动起伏时,音乐形象激动起来,与画面中海浪拍打礁石的镜头相映衬,烘托出新女主人内心的不安、情绪的焦虑。当她回房决定要改变这里的一切现状时,音乐戛然而止,随后她让丹佛丝把原女主人的遗物全部扔掉,并坚定地宣布“现在我就是这的夫人!”这一段七分钟左右的情节,音乐与画面相谐相融,并将观众置入音画所渲染的空间气氛中,感同身受地随新女主人的心理波动起伏、挣扎抗争。

二、刻画影片的人物形象

揭示人物内心情感是电影音乐最重要的作用。电影音乐基于对影片人物内心情感的描绘,充分利用音画对位配置的反差效果来惟妙惟肖地刻画影片中的人物形象。因为音画对位是“导演和作曲家出于一种特定的艺术目的,有意识的造成画面与音乐之间情绪、气氛、格调、节奏甚至内容等方面的对立,从而产生某种新的含义或潜台词”。其作用主要是可以鲜明地突出影片角色的情感特质与形象特色。同时,作为一门特殊的符号语言,音乐比语言更细腻、生动,它能高度概括地表现人物最内在的心理体验和微妙丰富的感情状态,并以其独特的乐音语言创造艺术形象,表达和激发观众情感,达到与观众共鸣的艺术效果。正如林格伦所说:“一个艺术家愈是想表达有关情感和情绪的东西,形式对于他愈为重要,因此,影片在表达情感和抒情的部分使用音乐是最合适的。”因而,在创作电影音乐过程中,乐曲创作者可以根据剧情的需要,使音乐与画面形成反差,突出对影片人物心理空间的造型,进而生动地刻画影片的人物形象。音乐与画面形成对立关系,凸显人物个性、气质与性格。当音乐所表达的人物内心情感与画面呈现的内容形成强烈的对比关系时,人物的心理活动、个性也就细腻地呈现在观众眼前,使观众在音画冲突中走进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在观众心里塑造出性格鲜明、个性突出的人物形象。以苏联电影《夏伯阳》为例,影片通过音画对立的艺术手法,塑造出一位性格残暴、虚伪的白匪军官,使得影片对白匪军官形象的刻画更加入木三分。片中,“军官边弹奏着贝多芬钢琴奏鸣曲《月光》,边下令杀死一名士兵,优美的音乐与残忍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音画对位的方式突出地表现出军官的残暴与伪善”。在优美的乐音反衬下,强化了军官内心的凶狠残忍与道貌岸然,而他的形象也就深深地印在观众的心里,并带给观众强烈的心理震撼。又如苏联影片《伊凡雷帝》中的一个场景,画面上沙皇伊凡坐在儿子的尸体前,他的儿子是因谋反而被他杀死的,伴随这血腥残酷的画面,却是亲切、甜蜜、温柔的摇篮曲,这歌声是伊凡大帝在儿子幼时的摇篮前常常听到的。宁静悠远的音乐同镜头前残酷的画面结合一起,为观众带来一种强烈的冲击,伊凡大帝性格中的冷酷残忍与仁爱慈祥都显露无疑,突出了伊凡大帝的个性气质与形象特征。音乐与画面形成对位关系,音乐承担情感造型的工具,刻画人物内在形象。音乐擅长揭示人物内心世界,表达银幕无法直观的人物复杂的内心情感。当音乐与画面形成对位关系时,音乐塑造着人物内心的情感,并利用与画面的差异刻画人物内在形象,进而达到某种暗示和隐喻的功能,表达与升华主题。以美国电影《辛德勒名单》为例,片中有这样一幕,辛德勒和犹太女秘书骑着马在山坡上看见党卫军恣意地屠杀犹太人,这个场景对辛德勒的转变起重要作用。一批批犹太人从屋子里被赶往街道上,枪声此起彼伏,街上逃窜的犹太人被无辜杀害,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呆滞地穿梭在血腥的街上,而此时出现了一段与场面情景截然对立的音乐,优美的钢琴声加上童稚纯洁的童声合唱《热情在火炉中燃烧》。这段乐音一下子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小女孩身上,使这个可爱的女孩与整个血腥的画面形成了鲜明对照,欢快的音乐与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接着画面中惨不忍睹的情节一个接一个:被抓来的犹太人,一堆男人排成纵队,从前面一颗子弹就打倒了五个人,似乎一枪杀死一个犹太人都嫌浪费子弹,红衣女孩作为画面中心,孤单无助地在画面中穿梭,牵着辛德勒和众人的视线……“童声合唱一直贯穿在这一组画面里,产生了十分强烈的视听对比。穿着红衣的女孩,象征着幸福和生命,童声合唱在强调着红衣女孩所象征的生的权利和美好生活,正是这一点,深深地刺激了辛德勒,唤醒了他内心的良知。这样的音画对位手法,深刻而强烈地揭露了法西斯的残暴,并以辛德勒内在视觉所关注的红衣女孩,向人们交代了辛德勒心灵中的强烈感受。”由此可看出,电影音乐与画面的反差,形神兼备地塑造出了辛德勒的内心世界,触动了他的灵魂,而其中音乐童声合唱的寓意也十分明显,以其丰富的象征意蕴深化并升华了影片的主题。

三、延展影片的空间形态

电影音乐的造型作用还体现在,利用音画游离的情境下,在原有的“三维空间”基础上,延展影片的空间形态,实现对影片的“四维空间”造型。其实电影音乐的审美发生在于,通过其自身的艺术魅力激发审美主体的情感,与审美主体的情感产生“共振效应”,引发审美主体心理上的共鸣,进而营造出美的意境。正如黑格尔所说:“艺术美是由心灵产生和再生的美”,电影音乐的美不仅仅在于调动受众的审美“味蕾”,契合受众的情感体验与心理感受,更在于激发受众联想后的时空转换,即将原来演绎故事进程的现实的“三维空间”,延展创生出具有广延深远意蕴的“四维空间”。当然,电影音乐在对“四维空间”的营造中,一般采用“形离而神不离”的音画游离的艺术手法,触动受众的心灵,延展影片的空间形态,推动审美的时空转换。音画游离是指“电影音乐并不直接为剧情服务,它并不渲染影片的细节,而是以画外人的身份来解释或发掘影片的内涵”。基于电影音乐视听合一的审美方式,受众必然要调动视觉与听觉器官来品味电影音乐,即通过心理学上的联觉效应营造出“四维空间”。联觉是指审美主体的视、听、味、触觉等各种感觉彼此发生关联,一种感觉可以唤起其它各种感觉的心理现象。由此可知,影片利用音画游离配置可以产生联觉效应,进而创生影片审美的“四维空间”。以荣获奥斯卡大奖的美国影片《与狼共舞》为例,影片中音乐与整体画面总体上呈现一种游离关系,音乐以“散文诗”式的结构和“交响性”的音响一以贯之,整部影片在音乐的烘托萦绕下,在观众的视听联觉中,延展出了“四维空间”,增加了富于哲理的深层含义。如影片在片头交代顿巴上尉来萨治堡的一段经历,顿巴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医生们谈论着要给他锯腿。趁医生休息的间隙抬起头,看到断腿人的凄惨,顿巴挣扎着从手术台起来,忍着剧痛穿上靴子,回到前线战地战斗。音乐则是一种节奏舒缓,音调开展,动机式音型的“交响性的散文诗”,即音色主要采用小号、圆号、长笛和小提琴,而为了突出音色的纯净和旋律,常常在乐队中配以长超音或长长的和声声部,使音乐显得悠远、舒展而简明。这组音画里,音乐既不是画面渲染气氛,也不是强化画面的情绪、情感,而是游离于画面,给予我们另一个空间,乐音在独立的意境中,与画面保持一种和谐的关系,在观众的视听通感中渐现“四维空间”。“音乐在这些场景中拉出的‘四维空间’以超然物外的庞然大气,为不同的情节赋予了共同的哲学含义,即渲染大自然与人的亲和关系,并以此‘理解’着大自然和人的世事人情,以一种天地人间之大和和大美的哲理,引发人广大的思考。‘四维空间’与故事发展的空间是相交融的,以它所营造的庞然大气的哲学胸怀观照着全剧的演进,为全剧创造了一种雄浑的格调。”综上所述,影片中的音乐与画面在“若即若离”中,引发受众通感,“俯视着”故事的进行过程,挖掘着电影的深刻意义,在镜头与语言无法表达时,充当表现主体。

作者:王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