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投资影响企业国际化战略选择

【摘要】随着越来越多的企业走向海外市场，企业国际化的趋势更加显著。风险投资具有支持实体经济的天然属性，是金融要素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重要实现渠道。企业进行国际化发展显然伴随着更大的风险，而风险投资机构作为风险偏好者能更好地接受企业的国际化。文章在分析风险投资影响企业国际化战略选择情境的基础上，重点探讨了跨国企业不同生命周期的国际化战略选择、影响机理和作用效果。

【关键词】风险投资；风险投资机构；国际化战略；理论分析框架

经济全球化是大趋势，实行对外开放是我国顺应世界经济发展趋势的必然选择。而风险投资具有支持实体经济的天然属性，是金融要素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重要实现渠道。风险投资作为企业重要的金融支撑，能够凭借自身的专业知识为所投企业提供增值服务，其对企业国际化具有影响是许多学者的观点。风险投资机构作为典型的风险偏好者，往往具有更高的意愿接受被投资企业进行国际化战略。风险投资对企业战略选择具有重大影响，那么风险投资是如何影响企业发展战略的呢？在企业国际化的过程中，风险投资机构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其作用如何？作用机制和路径是什么？这是需要我们探讨和思考的问题。

一、风险投资影响企业国际化战略选择的情境分析

风险投资的本质是一种权益资本，由专门机构投资于那些新兴的、具有高发展潜力和竞争力的企业，并以此获取资本增值的投资行为。企业国际化战略是企业产品与服务在本土之外的发展战略，企业的国际化战略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企业国际化的进程，决定企业国际化的未来发展态势。通过对目前已有的关于风险投资与企业国际化战略研究文献的梳理发现，研究主要集中在风险投资对企业国际化战略的影响因素，包括企业国际化的动因、模式及经济后果等。研究结论形成的基本共识是风险投资有助于推动企业国际化战略；企业要有效实现国际化战略，必须要引进具有国际化经验的高管人员；企业应当建立自身独特的能力来实现企业国际化；企业国际化有助于提升企业国际绩效。同时，决定企业国际化战略模式选择的因素，一般包括国际化动因、所处行业状况、市场风险、政治因素等。风险投资影响企业国际化战略的选择的情景众多，总体上可以从三个层面来分析：一是国家层面；二是企业层面；三是风险投资机构层面。

（一）国家层面

国家的宏观环境会决定其对国际风险资本的吸引力程度，影响国外风险投资机构对该国进行跨国投资的意愿和行为。一是创业与创新环境。一国的创业和创新能力是决定该国风险投资行业发展水平的关键因素，预期经济增长速度较快的国家更容易吸引到国外风险投资机构的注意，提高风险投资机构对该国进行投资的可能性。二是证券市场发展。证券市场发展程度也是促进风险资本行业发展的重要因素，即一个国家的证券市场越发达，意味着通过IPO成功退出机会就越大，国外风险投资机构也更愿意投资那些证券市场发达国家的创业企业。三是法律制度环境。法律制度环境是跨境风险投资研究中广泛关注的因素。

（二）企业层面

企业在实际经营过程中，业绩有好有坏，实际业绩可能超出经营者的期望，或者是低于经营者的期望，尤其是当期望有较大落差时，企业可能会采取冒险行为，比如增加创新投入、拓宽业务范围等（郑小碧和刘俊哲，2021）。而决策者受到股东尤其是外资股东的影响，会推进其国际化进程，通过国际化范围扩大、速度提高等来提高收益（钟熙等，2021）。而企业在资本市场上，会面临众多分析师的业绩预测，当企业面临分析师的预测落差时，资本市场的投资者会认为企业经营出现问题、业绩滑坡，进而会迅速降低投资者对公司股票的心理预期（钟熙等，2021），引发股价下跌。在面临这种情况时，企业决策者可能会面临业绩压力、薪酬压力，甚至可能会被迫离职。而这种越来越大的业绩预测落差，也会削弱企业因风险投资所带来的国际化进程的积极影响，决策者更可能会关注短期的绩效的提升，进而会较少或者规避可能带来长期绩效提升的战略性决策。从企业层面看，研究企业国际化战略选择，要充分考虑国际化深度、国际化广度、国际化速度和国际化模式。

（三）风险投资机构层面

风险投资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权益资本，资本的本质是盈利，因此风险投资机构会利用其专业知识努力去寻找可能为自己带来丰厚回报的项目。风险投资机构的股权属性有内资（国有与民营）、外资、中外合资，不同权属性质的股权对企业要求的回报有差异，并且外部风险投资机构对于推动创业企业国际化更加明显。风险投资机构往往会利用自身庞大的资源网络，帮助企业构建战略联盟、技术联盟，靠风险分担来降低成本、减少阻力（Wang等，2012）。研究结果表明，具有国际经验的风险投资机构进行跨境投资的可能性是无经验企业的7.5倍；在已有国际经验的风险投资机构中，经验每增加1%，其投资次数会增加0.42%左右，这就意味着国际经验会显著影响风险投资机构跨境投资的可能性和活跃程度。

二、跨国企业不同生命周期国际化战略的选择

通常认为跨国企业要经历初创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这四个不同生命周期，而风险投资也是根据这四个阶段分轮数注资的，这致使不同阶段的风险投资有不同的特点，跨国企业不同生命周期国际化战略选择也是如此。不同类型的企业选择国际化战略时各有差异，本文主要研究国际初创企业、高成长跨国企业、大型跨国集团、转型跨国集团四类企业的国际化战略选择。

（一）国际初创企业（初创期）

国际初创企业是指企业创立之初即开展国际化经营。21世纪以来，经济全球化的迅速发展，商品、贸易、服务、对外投资不断扩大，国际分工日益深化，信息交互和互动日益频繁，给这类企业带来了机会。国际初创企业这类被称为“天生全球化的企业”，战略上一开始就以国际化为导向，灵活性高，具有新颖性，会积极探索新方法去开拓市场。而且企业家及其创业团队富有冒险精神、创新精神、具有前瞻性、国际化视野高（朱吉庆，2008）。但企业面临最大的困难是资源和能力的限制，而风险投资机构恰好可以有效地弥补其这部分的缺陷。因此，国际初创企业通过引入风险投资，让自己在资金、技术、人力资源、市场方面逐渐高度国际化，进而开展涉及多国的价值链活动。目前学者更关注风险投资介入对国际初创企业绩效与治理的影响，而对风险投资介入是否对国际初创企业国际化战略产生影响、如何产生影响以及产生怎样的影响研究并不多。

（二）高成长跨国企业（成长期）

高成长性跨国企业往往以高科技企业为代表，比如大疆、海康威视等，它们在国内市场可以通过其先进的技术快速取得市场领先地位，并在积累实力的同时，积极向国际市场进军。这类企业因为本身的高成长性，往往会有大量的风投资本想要参与其中，为了在跨国经营中更好地经营管理，它们也会引入风投资本，帮助其更好地融入国际市场，参与国际市场竞争。大量研究发现，风险投资机构具有很强的风险偏好，对高成长跨国企业国际化战略进程中的风险具有很强的容忍度，同时，由于风险投资机构具有很强的专业能力，可以为高成长跨国企业提供其国际化进程中所需的各种资金支持以及指导。

（三）大型跨国集团（成熟期）

大型跨国集团是指规模庞大、在国内市场已经取得优势地位并具有足够的资源和能力，已具有广阔国际市场的集团企业，这类企业至少在某一方面拥有绝对的竞争优势，其国际化的驱动力是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源、拓展更大的产品市场，实现规模效应。但一旦企业规模过大，在面对瞬息万变的机会时往往灵活性不足，把握机会的能力不够。我国很多国有企业在国际化时，还会受到东道国的法律法规或者政治因素的影响，这些都会影响到我国企业国际化的进程。研究表明，相比没有风险投资机构的大型企业集团，有风险投资机构介入的企业国际化程度更高；不同特质的风险投资机构对于企业国际化战略的作用影响程度不同。具有一定海外背景的风险投资机构或行业专长度更高的企业，国际化程度更高。

（四）转型跨国集团（衰退期）

当跨国集团处于衰退期时，技术创新所带来的效益增长势头逐渐减缓，企业产品竞争优势逐步丧失，对企业的推动力逐渐减弱，企业国际化战略地位受到严重影响。当企业产品已经不适应新的环境需求时，要么寻找新的推动力，企业继续成长；要么受内外阻力的影响，成长速度变为零甚至负值。我们认为，跨国集团要走出衰退期，转型发展是重要的战略选择。一方面，引入新的企业管理理念，重新激发企业改革与创新的活力，加大新产品开发与投入，重构企业有效的管理体制与机制，逐步向国际化高质量发展转型；同时，坚持国际化战略不动摇，筹措资金并购国内外创新型企业，吸引新的风险投资机构介入新的投资项目，让跨国集团重新进入高速增长期的轨道。

三、风险投资机构对企业国际化战略选择的影响机理

（一）影响机理

1.资金支持和保障。对于企业发展而言，最不能缺少的是资金的供给，对于“天生全球化”的国际初创企业，它们最缺少的就是资金的支持。风险投资机构以充裕和稳定的资金支持，为这类企业解决“燃眉之急”，而且随着企业愈加快速发展，需要的资金也愈多，风险投资机构也会提供更多的资金支持企业发展壮大。2.多元化增值服务。风险投资不仅给企业带来资金，也为企业注入优势资源。风险投资机构对行业发展有着敏锐的观察和预判，它们可以帮助企业制定合适的产品计划和方案。而且风险投资机构在长期的投资过程中，积累了大量的资源和经验，可以有效地拓展企业发展的网络资源，帮助企业建立与客户、供应商、合作方等多方主体的联系。风险投资机构基于其丰富的行业经验和投资实践，也有利于推动企业发展战略的实施。风险投资机构所提供的与企业国际化战略有关的增值服务主要包括：战略定位引导、战略要素补充和战略执行协助。3.有效监督和治理。根据委托理论，股东与经营者之间往往会因为需求和目标不一致，导致可能出现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的问题。风险投资机构进入企业后，这种关系自然形成，而风险投资机构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会以外部股东的身份参与企业治理。对于一些成立不久的企业，往往内部机构和组织混乱，各种协调和治理机制缺乏，难以应对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风险投资机构通过对企业严密和高效的监督，保障企业有效地运营，比如通过董事会参与企业重大决策，监督企业管理团队，监督企业战略的有效实施。由此表明，有效监督与治理包括参与公司治理、契约的激励与约束和战略执行的监督与评估三个方面。4.风险控制。对于实施国际化战略企业而言，必然需要拓展海外市场的空间。而企业缺乏对东道国当地的风俗习惯、法律、宗教、政治等方面的认知，必然会步履坎坷。而有国际化背景和经验的风险投资机构，可以在企业开展相应的业务之前，为企业国际化发展“排雷”，帮助企业做好风险管控，更好地获得东道国的支持和好感。从一定意义上来讲，这也有助于打造有民族形象的跨国企业。5.声誉支撑。因为信息的不对称，容易有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的问题，而信号传递理论认为信息优势方可以向信息弱势方传递出更加关键的企业和产品质量信息，从而缓解信息不对称性，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风险投资机构的进入，向资本市场传递出企业具有良好发展前景的信号，而它们参与公司治理，能够进一步完善公司治理机构，提高企业信息透明度。风险投资机构利用自己的声誉，可以为企业带来源源不断的优质资源，也向国外市场传递出积极信号，有利于企业的国际化发展。研究表明，风险投资机构的声誉越高，其对被投资企业可获得资源的影响就越显著，更能促进企业选择国际化战略。

（二）影响路径

1.企业技术创新。企业的技术创新是一个需要资金、人员和管理的一个长期过程。风险投资通过资金支持、监督控制、有效的市场推广等机制，为企业技术创新提供支持和保障。（1）风险投资为企业创新活动的开展提供资金支持。企业创新是一个高投入、高风险、周期长的活动，对于任何企业而言，技术创新需要大量资源投入，资源短缺会制约企业的技术创新。风险投资追求的就是高风险高回报，它们愿意帮助企业进行创新的资本积累，并会帮助企业资本运作，提升进一步的融资能力。（2）风险投资为企业创新提供多种增值服务。企业的创新活动是需要不断地从外部学习和改进，需要技术和人力的支持。风险投资利用自己强大和广泛的网络资源，可以为企业带来最需要的技术人才，可以为整个创新活动调研、开发、成果转化提供一手的信息，加速企业的产品市场推广。（3）风险投资有效地监督和控制企业创新活动。企业创新是一个高风险过程，风险投资通过参与公司治理，介入企业创新决策，这不仅有利于防范创新活动中的风险，也有利于企业形成一套完善的风险管控机制，为企业创新提供制度保障。（4）风险投资有效地发挥了信号传递的作用。企业创新是一个长周期过程，在财务初期表现为亏损可能比较大，如果其他相关人员不了解企业的真实的情况，会认为企业发展出现困难，进而会使企业市场愈发萎缩。但风险投资机构的介入让信息不对称得以缓解，信息披露的质量也得到提高，广大市场主体也会更加认可企业的投资行为。2.IPO增值。风险投资追求高收益，也必然意味着高回报。众多实践表明，风险投资往往在辅导企业上市后逐渐退出企业。风险投资通过科学合理的战略规划、有效地监督和控制，为企业上市做了良好的“背书”。（1）风险投资为企业上市提供科学规划和指导。企业上市是许多企业发展的重要节点，但这一过程并不容易，对于企业而言是全方位的检验，如果没有前期的良好规划和指导，企业上市可能性较小。风险投资的介入，会对企业的投融资活动进行科学规划，帮助企业做好优质项目筛选，进而提高资金的使用效率。风险投资机构会帮助企业引来高质量的审计机构、保荐和承销机构，它们会进一步来规范和指导企业的上市。（2）风险投资有效地监督企业的投融资管理。企业上市是为了融得资金，风险投资机构通过参与董事会表决等方式参与对企业资金和重大项目的监督管理，可以有效地抑制企业的非理性行为，而且通过适当的监督和激励机制，缓和股东和经营者之间的冲突，提高资金使用效益。3.拓展企业国际化经营方式。企业的国际化经营离不开资源、经验和强大的社会关系网络的支持。风险投资可以为企业国际化经营提供丰富的资源、投资经验和强大的社会关系网络，进而帮助企业开展多种形式的国际化经营。（1）风险投资会给企业全面的资源支持。企业参与国际市场竞争，本身就是一种企业综合实力的较量。风险投资给企业带来了丰富的市场资源和强大的社会关系网络，帮助企业建立自己的国际化管理团队，招募国际化人才，引入先进技术。同时，通过整合完善企业的内部治理，也会给企业国际化经营提供组织资源支持。（2）风险投资为企业国际化提供战略顾问和指导。企业进入国际市场，主要的方式有直接出口、签订契约和对外投资，对外投资有并购、合资、直接海外建厂。风险投资机构作为专业化的组织，可以为企业选择国际化经营的方式提供战略顾问和科学的指导建议，及时修正企业在国际化战略发展中的问题，完善和推进企业的国际化经营。（3）风险投资通过声誉机制为企业国际化战略提供支持。企业进入国际市场时，会面临内外部信息不对称的困扰。海外的投资者或者意向的合作者希望获得企业内部的信息，当地东道国也希望有更高的信息透明度，希望企业给当地带来更多益处。风险投资机构利用自身的声誉，降低了企业与海外投资者和广大的意向合作者的信息不对称，也向市场传递了企业发展前景良好的预期，从而减少企业国际化进程中面临的一些困难和障碍。

（三）风险投资机构影响企业国际化战略的理论框架

本文构建了风险投资机构影响企业国际化战略的理论框架，见图1。风险投资机构对企业国际化战略的制定具有决定性作用，风险投资机构能够引导企业选择正确的国际化战略；风险投资机构在资金支持与保障、多元化增值服务、有效监督与治理、风险控制和声誉支撑等方面对企业国际化进程产生影响；风险投资机构影响企业国际化路径包括技术创新、IPO增值和拓展企业国际化经营方式；企业国际化战略有助于实现企业价值增值、国际化的深度、广度和速度，这是风险投资影响企业国际化战略的作用效果。

四、风险投资机构对企业国际化战略选择的作用效果

现有的研究表明，风险投资对企业国际化的影响，主要包括企业的IPO和企业的战略联盟。

（一）风险投资机构与企业IPO

企业IPO是风险投资机构运行模式中“退出”机制的重要途径，现主要有“逐名效应”和“认证效应”两种学术观点。Gompers（1996）认为年轻的风险投资机构会催促企业更早上市，愿意接受更高的IPO抑价，提升自己的声誉。陈工孟等（2011）通过实证研究也发现风险投资机构支持的企业在企业上市时具有更高的IPO抑价，验证了“逐名效应”。风险投资机构的“认证效应”是风险投资机构通过在企业成长过程中提供各种增值服务，向投资者传递企业内在价值的各种信息，降低信息不对称，减低企业IPO的抑价。宋贺等（2019）通过研究创业板上市公司的定向增发，发现在面对外部机构投资者的股权定增中，风险投资发挥了认证作用。实践证明，风险投资对企业IPO是“逐名效应”，还是“认证效应”，都会有助于企业国际化的战略选择，有助于提升企业国际绩效和价值增值。

（二）风险投资机构与企业战略联盟

现有研究主要有两种观点，一是风险投资机构可以利用自身的资源和网络帮助企业构建战略联盟。Hsu（2006）在研究风险投资介入对科技型创业企业商业化战略选择的影响时，发现风险投资参与加强了创业企业之间的协作关系以及战略联盟的形成。二是风险投资的介入对企业构建战略联盟具有替代效应。Wang等（2012）发现，风险投资机构对创业企业投资越多，企业加入战略联盟数量会越少。从现有文献对风险投资对企业国际化的影响来看，还是缺乏更多角度的实证探究，现有的研究内容、研究方法和研究样本还需要更多的探索和研究。实践证明，风险投资与企业战略联盟的构建，有助于拓展企业国际化的深度、广度和速度，实现企业国际化战略发展目标。

【参考文献】

［1］董静等.服务还是监控：风险投资机构对创业企业的管理——行业专长与不确定性的视角［J］.管理世界，2017，（6）.

［2］李定清.风险投资、企业国际化及其创新研究回顾及展望［J］.商业会计，2021，（12）.

［3］郑小碧，刘俊哲.期望落差与互联网新创企业狙击型国际化——基于资源条件与市场环境二元情境视角［J］.科技进步与对策，2021，38（12）.

作者:李定清 廖洪斌 单位:重庆工商大学会计学院 天健会计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