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建筑设计建筑师符号学意义分析

摘要：随着城市进程的不断加快，城市趋同问题日益严重，地域建筑的重要性由此愈发凸显。符号学是现今的地域建筑设计中一种重要的研究理论，文章以符号学为理论依据，分析其在各建筑师地域建筑设计作品中的应用及意义表达，探究建筑师在地域建筑设计中对“意义”的解读，归纳符号学在地域建筑作品中的表达手法，尝试总结一些规律来为地域建筑的设计提供更新的思路。

关键词：建筑师；符号学；意义；地域建筑

引言

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和全球化浪潮的席卷，我国建筑行业飞速发展，很多城市开始模仿西方的建筑风格，却忽视了当地文化的积淀，丧失了自身的特色，越来越多“千建一面”的建筑出现。建筑风格的趋同化不仅在视觉上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也在文化传承层面出现了罅隙，人们熟悉的地域特色和历史文脉被趋同的风格所替代，导致归属感和认同感日渐丧失，对人们的公共生活以及未来城市的建设发展极为不利。人们回归对文脉的关注以及对建筑场所意义和归属感的追求，这也使得地域建筑设计越来越受到重视。因此，当代建筑师如何减少趋同化现象,重新唤起地域建筑设计的活力，是当下很重要的课题。

1符号学理论研究

1.1符号学基本理论

针对20世纪50年代西方建筑界“意义”的争论，符号学应运而生，索绪尔①和皮尔斯②对建筑的“意义”问题做出了解答。最先提出符号学的索绪尔认为单一符号是由能指（意符）与所指（意指）组成的，能指是事物本身的形象，是我们目之所及的表面的东西。放之于建筑中可以把建筑的结构、形体、材料等都看作能指；所指则是符号所带来的意义部分，是内在的涵义。它是由结构等这些方面营造的建筑空间所带给人们的感知，是一个建筑精神最核心的存在[1]。符号本身是任意性的，能指与所指是表象与本质、内容与形式的关系。能指与所指的关系如下表1所示。

1.2符号学在地域建筑中的体现

符号作为一种携带意义的感知存在，被赋予对象事物的意义，并被人们所解读[1]。学者们对符号的解读略有不同，香港建筑学者王颖将符号学上“式样”总结为“‘式样’在近代历史中的变迁与中国人近代对建筑的理解变化直接相关，它既不同于古代的‘式’‘样’，也不同于当代的‘风格’，更不同于西方的‘style’，而是结合了传统‘式样’外观内涵与近代中国建筑师们从留学的西方带回来的‘风格和民族性’等密切相联的内涵丰富的独特概念”[2]。歌德说过“万物皆符号”，一切事物都指示出其他事物，不存在不能表明某种含义的事物[3]。还有学者对符号学的解读为“我们看到马头墙就会想到烟雨江南和撑着油纸伞的白丁香姑娘，看到朗香教堂内的光线会想到宗教的神圣并感受到对心灵的洗涤”[4]。同样，北京的四合院形态，岭南民居的三雕以及黄土高原的窑洞形式等也都向人们传达着当地的地域文化和历史文化[5]，符号学已经成为人们解读地域建筑、解读地域文化的重要工具。

2建筑师的地域建筑作品的符号探究

文章将从结构、形体、材料和技术四个方面对曾获得普利兹克奖的三个建筑师的作品进行分析，探讨其作品是如何用符号表达和传授意义的。

2.1巴克里希纳•多西——结构和形体

2.1.1桑迦事务所2018年获得普利兹克奖的印度本土建筑师多西，一生致力于达到自己所说的“合一”，追求“独特和富有价值”，将现代的理论方法与印度的气候条件、传统建筑元素以及生活习惯等本土文化结合起来，极力追求建筑与地区的和谐共鸣。桑迦事务所（图1）的结构就极为充分地体现了这一点。其主体构图采用长向的筒拱，这一元素取材于印度传统神庙的拱顶形状和基座，采用现代的理性处理手法将筒拱进行排列构图，中置庭院，静谧又富有诗意，将印度本土的神庙文化巧妙地融入建筑中。

2.1.2CEPT大学建筑学院多西在地域建筑的设计中也很重视与当地气候的和谐。为应对印度夏季的炎热气候，多西设计了这个“几乎没有门的建筑”，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墙的分隔，室内空间互相交融，相互渗透，处处都是暧昧、不明确的空间。CEPT大学建筑学院（图2）南北向主体建筑呈L型，低层局部架空以形成空气的对流。另外，南立面风斗形的楼梯也有意识地对风进行导向处理。整体开放的空间处处体现着对当地气候的尊重。

2.2阿尔瓦罗•西扎——材料

曾有建筑评论家评价西扎的作品：“西扎最好的建筑其实不是真正的建筑，它们是嵌入当地文脉中的光与空间的容器。”[6]西扎对当地材料的运用情有独钟，不同于其他作品中的砖混结构和白色混凝土墙，波诺瓦茶室（图3）主要运用了当地传统建筑的红土屋面和拉毛墙面，在遍地礁石的海边坡地上将形体的基础向外延伸，与礁石相融合。屋顶出檐很深，既抵御了当地强烈的日照，又为观海提供了足够的平台。同样具有代表性的还有加利西亚艺术中心的花岗岩装饰，是当地的传统建筑材料。

2.3王澍——技术

王澍，文人建筑师，深切贴近当地文脉的建筑。他的宁波滕头案例馆（图4）采用了浙东民间的传统技艺——瓦爿墙技术。宁波案例馆也是仿照当时技艺，走访当地的各大工厂，收集残瓦断砖50多万块，既节省了材料，又与当地传统建筑相契合，并使得瓦爿技术得以流传。与之做法相似的还有五散房（图5）。采用的墙砖都是从老房子上拆下来的，完整程度、雕花、厚薄都不尽相同，并采用了最传统的夯土技术。

3建筑师运用符号学在地域建筑中的表达方法

通过建筑师作品的分析可以发现，符号学在地域建筑的表达可以通过以下几种方法：

3.1结合传统文化的符号应用

从传统文化中提取元素，并在现代建筑中对其组合加工，既能有更好的视觉因素，又能体现传统文化与现代建筑的融合。从符号学角度来看，只有那些能被人解读的符号才能在世代流传中向人们传达其特定的意义。时代变迁，很多传统因素都会随时间消逝，可以对这些元素直接进行提取、运用在地域建筑中。在桑迦事务所双层拱形屋顶的雏形生成之时，多西曾把拱顶的曲线与印度的窣堵坡、埃及当地的民居形式以及金贝儿美术馆等对比分析过，对它们进行符号的提取，并加入自己的创想进行演化，从而生成一个独特的拱顶形式，与印度本土神庙的曲线颇为神似。同样，不只有结构元素，还有诸如中国馆的“斗栱”的文化元素以及万科第五园的“院落”的形体元素。对于传统建筑文化结构、形体、材料、技术等元素的直接引借，使传统文化得到更好的重视和传承，这也符合现今建筑界回归地域建筑的趋势。

3.2结合地域文化的符号应用

对当地传统地域文化元素进行提取、拆解、重构，使其与传统的地域文化元素神似，而不求形似，往往其比例、尺度等均与传统元素既不相同亦是不相似。再结合现代建筑手法和理论进行设计，使得当地地域文化与现代建筑无缝融合。虽然“改装”后的符号与原本元素不尽相同，但人们依然能从中看到当地地域文化元素的神韵，以新的姿态传承地域文化，而不只是简单地罗列传统元素。这是对当地地域文化符号的变异，当然也不乏对地域文化符号的引借。西扎的波诺瓦茶室引借传统材料来适应当地环境，王澍采用浙东民间传统瓦爿墙技术设计的宁波滕头案例馆和五散房，便是在技术上对地域文化符号的加工。

结语

现今建筑的地域性已经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但建筑师对于地域建筑与当地文脉的表达仍需要更多探究。在地域建筑设计中对符号学理论的应用，植根于我国传统文化和地域文化之上，可以通过不同的手法更好地表达其“意义”：可以直接援引传统文化中的元素，使元素符号以一种建筑中“能指”的形式存在，通过建筑中“能指”（或结构，或材料，或技术）的存在，表达其特定的文化意义。亦可对地域文化符号进行分解重构，以变异的姿态展现出来。

参考文献：

[1]刘开济.谈国外建筑符号学[J].世界建筑,1984(1):27-28.

[2]王颖.“式样”与“中国风格”的创造[J].建筑师,2011(3):89-94.

[3]汉斯•格奥尔格•加达默尔.哲学解释学[M].夏镇平,宋建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2004.

[4]阳海辉.基于符号学的地域建筑设计研究[J].大众文艺,2016(09):60-61.

[5]陈佳佳.浅谈建筑符号学在地域建筑设计中的应用[J].现代装饰(理论),2012(06):132+134.

[6]赵剑峰,赵爽峰.漫步于从容与淡定之间——阿尔瓦罗•西扎建筑创作思想解读[J].建筑师,2009(01):87-91.

[7]黄华青.台、阶、廊与闲逛的诗意：CEPT大学建筑学院的多义开放空间[J].华中建筑,2020,38(02):20-24.

[8]贾奕明.西扎建筑设计历程及思想演变述评[J].大众文艺,2019(20):65-67.

作者：崔瑶瑶 单位：青岛理工大学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