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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主义文学精选(九篇)

古典主义文学

第1篇:古典主义文学范文

论文摘要:《伪君子》是法国古典主义戏剧作家莫里哀最著名的喜剧之一。高超的写作技巧,崇高的美学价值,使得这出喜剧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并长久地屹立于世界戏剧之林。这部莫里哀的代表作,是古典主义文学的典范。

《伪君子》创作于古典主义是欧洲文论主流的时代,同时,它的作者莫里哀,是法国最著名的古典主义戏剧家之一,这就使得《伪君子》很自然地遵守了古典主义的创作手法,并在古典主义文学史上闪耀着光芒。

莫里哀原名让·巴卜梯斯特·波克兰。他是法国喜剧大师,古典主义文论巨匠。他留下了许多不朽的名作,在文学界获得了广泛的赞誉。他对文学的发展所做出的杰出贡献,获得了许多学者和思想家极高的评价。

让·夏普兰(Jean Chapelain)是法兰西学院最著名的学者之一,他认为莫里哀是“本世纪的泰伦斯和普伦塔斯(均为古罗马著名戏剧家)”,在他看来,“莫里哀了解喜剧人物,并刻划自然。他最好的戏的人物也恰如其分地创造出来。他的道德教训是好的,他只要留心不说下流话就行了。”圣·艾如尔孟(St-Evremond )说“莫里哀是本世纪的妙手,法兰西人民一直在想念,也将永远在想念,对他所模仿的那些古人来说,假如他们能起死回生的话,他会是不可模拟的。”伏尔泰指出,《伪君子》揭露了伪君子们的所有丑陋面,对当时的社会风气的净化以及人们的自觉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一、创作手法上遵循了“三一律”的原则

布瓦洛在《诗的艺术》中提出了“三一律”,这一基本原则成为17世纪戏剧创作的准则,也是古典主义的基石。布瓦洛指出的这个规则如下:

剧情发生的地点也要固定,标明,

庇利牛斯山那边诗匠把许多年,

缩成一日,摆在台上去表演,

一个主角出台时还是个顽童,

到收场时已成了白发老翁。

但是理性使我们服从他的规则,

我们就要求按照艺术去安排情节,

要求舞台上表演的自始至终,

只有一件事在一地一日里完成。

从布瓦洛对“三一律”的说明来看,我们知道“三一律”要求时间、地点、情节三者的一致性,即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情节。也就是说,戏剧的发展应该限定在一个固定的地点,并且是在24小时内进行的单一线索的情节。《伪君子》的故事就是在“三一律”的指导下发展的。虽然《伪君子》是一部五幕三十一场的长剧,但是它却一直发生在同一个地点,并且只持续了一昼夜,整部戏剧紧紧围绕着揭露答尔丢夫的虚伪本质这一主旨展开。第一幕第三场中,克莱昂特说他说完“早安”就离开。从这句话,我们可以很容易地了解到它表明了这部戏剧开始于早上。在戏剧的结尾,第五幕第三场时,王爷出场对桃丽娜说“早安,好姐妹”。这个对话很自然地告诉读者此时是第二天清晨,整个故事发生在一昼夜之间,完全遵循“三一律”的规则。除此之外,整个故事的序幕、开端、发展、高潮发生的地点从未改变,都是在奥尔恭的家中。这就符合了“三一律”准则关于同一地点的规定。在情节方面,整部戏剧只有唯一的主题,那就是揭露答尔丢夫的虚伪本质,这也符合“三一律”同一情节这一规则。由于《伪君子》完全遵循“三一律”的规则,因此,《伪君子》是一部古典主义著作。

二、贺拉斯的人物塑造上“类型说”

在《诗艺》中,贺拉斯提出了塑造人物的“类型说”,即同一类的人物都应有自己典型性格。贺拉斯认为,不应该让孩子做成年人做的事,而应该让孩子在阳光下尽情享受自由的草地,奔驰的骏马和惬意的追逐;中年人应该创造财富,结交朋友,树名立业;老年人则应该是念旧的,抱怨的,时常回想曾经的年轻岁月。

自从贺拉斯在《诗艺》中提出人物“类型说”以来,古典主义剧作家便遵照这条准责塑造人物,莫里哀也不例外。在《伪君子》中, 主角答尔丢尔的性格完全是单一的,一直伪善而没有其他的特点。在整出喜剧中,他没有任何心理上的变化或领悟,毫无个性可言。他在整出戏剧的表演就仅仅是为了表现伪君子这一类人共有的虚伪本质。答尔丢夫被模式化了,成为了伪君子最典型的代表。

转贴于

为了准备答尔丢夫的出场,莫里哀设置了两幕没有主人公达尔丢夫的戏。这两幕剧充斥着奥尔恭家人的争吵和冲突,他们争执的原因就是还未露面的答尔丢夫。在奥尔恭家人中形成了对答尔丢夫的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一方面,柏奈尔夫人高呼答尔丢夫是一个“圣洁的人”,关心的只有上天的利益;另一方面,达米斯和桃丽娜却形容其“卑劣”,“虚伪至极”。正当读者们困惑于真正的答尔丢夫的性格时,第三幕拉开,答尔丢夫登场了。他对仆人劳伦斯说,“倘使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去给囚犯们分捐款去了。”一句话,让读者以为这是一个多么无私高尚的君子呀。然而,他的行为却显示了他的口是心非。纵使他再怎么向他人吹嘘自己的苦行生活,在现实生活中,他的贪婪,他旺盛的口腹之欲,与其所说的是多么不相称:他的食量有六个人之多,能够吃下两只竹鸡,外加半只切成细末的羊腿。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拥有崇高灵魂的君子,见到桃丽娜时还要丢给她一条手帕让她盖住胸部,认为这看了会使灵魂受伤,引起不洁的念头。可事实证明,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小人。他不但接受奥尔恭提出的与玛丽亚娜的婚事,企图拆散玛丽亚娜和其未婚夫瓦赖尔;更过分地是他还勾引奥尔恭的妻子欧米尔。种种行为表明,答尔丢夫是达米斯和桃丽娜口中的十足的伪君子,彻底的两面派。他的这一单一的性格特点,很好地表现了所有伪君子们的本质,也遵循了贺拉斯的人物“类型说”,是典型的古典主义的人物塑造法。

三、中心思想对王权的崇拜

法国古典主义的产生是资产阶级和封建势力妥协的结果,因此,古典主义作家常常在作品中表露出对自己的政治倾向。17世纪是路易十四的世纪,他是文学、艺术和政治的核心,因此,他对文学领域有极大的影响。这种影响,使得许多古典主义剧作家会在作品中表达自己对王权的拥护,并极力赞美路易十四,莫里哀也不例外。

《伪君子》中,莫里哀塑造了一个睿智英明的王爷。他说,王爷绝不是伪君子的朋友,任何伪善行径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他明辨是非,绝不会被动摇。在《伪君子》的结尾,奥尔恭一家受到伪君子答尔丢夫的陷害,情况十分危急。而万幸的是,这件案子是由英明的王爷审判。正是由于王爷英明的决断力,他查清事实真相,还奥尔恭一家清白,并惩罚了虚伪狡诈的答尔丢夫。王爷成功地处理了复杂棘手的案子,惩恶扬善,使这部戏剧得以喜剧收场。

关于这个结尾,有着不同的解读。由于前四幕一直没有出现王爷这个人物,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物出场的铺垫,以王爷的决断作为戏剧的结尾显得十分突兀。所以,有些学者认为这是一个不恰当的结尾,是这部作品的败笔。而笔者看来,另一种说法则更为贴切。结尾的处理方式正好符合了莫里哀的古典主义思想。他的指导思想使得他自然地希望借由王权来解决普通百姓的纷争,处理棘手的问题,也在此赞美了王权。

《伪君子》在创作手法上遵循了“三一律”的原则,在人物塑造上符合“类型说”的规定,并在中心思想上赞美了王权。《伪君子》闪耀着古典主义的光芒,是古典主义作品的典范。

参考文献:

1.李健吾.莫里哀喜剧[M]. 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

2.布瓦洛.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3.周宁.比较戏剧学——中西戏剧话语模式研究[M].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

3.罗念生.论古典文学[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

4.易中天等.艺术的特征[M].湖南人民出版社,2002

第2篇:古典主义文学范文

论文关键词:梁实秋;古典主义;文学批评;实践

作为一位散文大家,梁实秋是熠熠生辉的,他那珠玑闪烁的二十几部散文集足以使后来人长久地记住他,但作为一名批评家,他却是长久地被人冷落了,就连《中国现代文选论》也未能收入他的只言片语。然而梁实秋却是中国新文学运动史上第一个专门从事文学批评。也是第一个潜心研究文学批评。把文学批评作为专门事业的人。可以说,他是中国文学史上罕见的一位受过专门训练的批评家。他的古典主义文学批评理论及其文学批评实践是独树一帜的。

一、梁实秋古典主义文学批评理论的渊源及主张

1924年,梁实秋在哈佛大学师从美国评论家、新人文主义文学批评运动领袖欧文·白壁德,在当时古今中外文化、文学交汇和激荡的大潮中,他经过认真严肃的思考,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摒弃了一度醉心的浪漫主义而一以贯之地尊奉古典主义理论,坚守平实稳健的文化立场,形成了克己内敛、以人为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他试图用西方的文学思想来激活传统的中国文学思想和体系,以“疗救中国文学之弊”。在文学观上,他倡导描写与表达抽象的永恒不变的人性,提倡思想自由.,主张“文学无阶级”,反对把文学当作政治的工具:他不赞同“浪漫主义”,在他眼中,浪漫主义的求新求异是文艺的大敌,而智慧、理念、典雅,提倡和谐、温和的审美感觉的“新古典主义”才是文学的出路。

二、古典主义文学批评实践

在梁实秋身上,有许多矛盾的集结点:他是新文学史上第一个专门从事文学批评的人,但不少学者认为他缺乏批评家的敏锐与才情:在二十世纪的中国.他有系统的批评理论,但很多学者认为他缺乏有力的批评实践。事实上,他依仗古典主义观看同期文学,开辟了一块他人不去问津的批评领域,形成的理论视觉是独特的。在文学批评史上.作为批评家他的位置应该是显著的,尽管古典主义在风云变幻的文坛上有点寂寞。

(一)“历史的透视”的批评方法

梁实秋的古典主义文学批评推崇“历史的透视”的批评方法。他在台湾写就的《关于白壁德先生及其思想》一文中这样说:“我从此了解了什么叫做‘历史的透视’(historicalperspective),一个作家或一部作品的价值之衡量要顾到他在整个历史上的地位,也还要注意到文艺之高度严肃性。从极端的浪漫主义,我转到了多少近于古典主义的立场。”他认为研究文学批评,最重要的就是知识的系统化,研究一个题目,要知道它的整个来龙去脉,只有这样,观点和思想才不至于偏颇。他指出把二三流的作家和第一流的作家相提并论,便是缺乏历史的透视.二三流的作家和第一流的作家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他认为文学批评第一步是了解历史,第二步是对历史做出判断,判断不仅是批评中最重要的一步,而且是人文主义与非人文主义的分野,人文主义的核心是伦理的选择与价值的估定.而“历史的透视”的批评方法是选择与判断的最佳选择。

(二)对“五四”新文学的反思与评价

上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梁实秋在文学批评上最为活跃。他文学批评的中心是对“五四”新文学的反思与评价。他认定文学里有两个主要类别,一是古典类别,二是浪漫类别,“‘古典的’即是健康的,因为其意义在保持各个部分的平衡;‘浪漫的’即是病态的,因为其要点在偏畸的无限发展。”他用古典主义的眼光审视整个现代文学,发表了为新文学把脉的《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对“五四”浪漫主义文学进行全面抨击,提出一个论断——新文学运动,就全部而言,是一场“良漫的昆乱”。

梁实秋对“五四”新文学的评价恰似白氏对西方近代文学的批判,《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在理论上几乎是白氏《卢梭与浪漫主义》的缩写。他把新文学中的写实主义、自然主义都看作是浪漫主义的变种,统统归入浪漫主义而加以讨伐。而所谓的浪漫主义,在他看来就是一种否定标准,不讲纪律。不求中庸节制,宣扬恣情纵欲,思想不健康的文学。“浪漫主义”在他这里成为恶名,而这个恶名把蓬蓬勃勃的新文学否定殆尽。这种观点是新鲜的、泼辣的,但无容置疑是一种偏见,他没有完全弄清浪漫主义的性质.也没有以积极全面的观点来反映整个新文学的本来面目。

在骨子里。梁实秋推崇古典的理性与传统道德信仰,他执拗地坚持为艺术而艺术的文学审美价值,认为作为人性最高节制的“理性”才是文学批评的定盘星。他把“五四”新文学运动尽可能地纳入白壁德的浪漫主义文学的理论模式中,以便对它进行批判。在《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中,他认为新文学最主要的特征是对情感的推崇.而情感的宣泄如果不加理性的选择,结果不是流于颓废主义,就是进入假理想主义。颓废主义的文学耽于声色肉欲.是不道德的,新文学中大量的抒发恋爱婚姻苦恼的情诗就是代表:凡不流于颓废的又趋于另一极端,便是假理想主义,在浓烈的情感之下,精神错乱,把文学当成疯人的狂语。他认为无论哪一种主义,都是感情上不守纪律的结果,文学并无新旧可分,只有中外可辨。他得出惊人之论:“新文学即是受外国影响后的文学。”

1926年的梁实秋站在古典主义的立场,对新文学运动进行了整体的否定,虽然这种否定并不始于梁实秋,但只有到了梁实秋,才借助西方系统的理论学说,对新文学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整体批判.尽管这种批判只是迟到的批判,并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却显示了梁实秋作为一位文学批评家的立场,他高举着“理性”的大旗,向文坛正式拔出了古典主义批评家的亮剑,并全力展开评论活动。

(三)文学的力量是“理性”

1928年,梁实秋在《新月》创刊号上推出《文学的纪律》一文。《文学的纪律》仍是基于古典主义立场,批评直指浪漫派。着力抨击作为浪漫主义诗学中的“天才的独创”、“想象的自由”两大1:3号,指出浪漫主义者推翻的不仅是新古典的规律,连标准、秩序、理性、节制的精神,都一起打破了。他认为文学的力量,不在于开扩,而在于集中;不在于放纵,而在于节制;打倒“外在的权威”.就要树立起“内在的制裁”。他重申被浪漫主义打翻在地的“文学的纪律”与“节制的精神”,鲜明地指出文学的力量不在情感里,而在制裁情感的理性里,理性是伦理的标准与规则。他认为:“古典主义者所注重的是艺术的健康,健康是由于各个成分之合理的发展,不使任何成分呈畸形的现象,要做到这个地步.必须要有一个制裁的总枢纽.那便是理性。”所以.理性一方面是表现在创作态度上的端庄严谨,要让情感、想象等有所节制:另一方面表现在作品本身的健康儒雅,也就是“本质的醇正”。如果说,《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是从文学实践上批判“五四”新文学的浪漫思潮,那么,《文学的纪律》则是从理论上为这种批判提出依据。这是他在鸟瞰了整个新文学之后,针对他所认为的文学界的混乱情形开出的一剂药方。

三、对文学批评的批评实践

梁实秋的文学批评实践还表现在他对文学批评的批评上。他把当时中国流行的各种批评归纳为“印象主义的批评”和“科学的批评”,并分别加以批判。

(一)对“印象主义的批评”的批评

1928年以前.梁实秋侧重批判的是“印象主义的批评”,他认为“印象主义的批评”把批评与艺术混为一谈,否认批评家判断力的重要,只把批评家局限在鉴赏者的位置,使文学批评为感情用事的印象主义所支配.并把这种批评看作是现代文学浪漫主义思想的一个组成部分。在《文学的纪律》中他强调指出“文学批评一定要有标准,其灵魂乃是品味,而非创作;其任务乃是判断,而非鉴赏;其方法是客观的。而非主观的。如其吾人能划清这些区别,便当承认文学批评不是创作的艺术。”他认为印象主义批评只重鉴赏,根本错误在于以批评为创作、以品味为天才是主观的,批评的意见与文学作品本身的意义相去甚远,没有固定的标准,是“灵魂的冒险”,结果只是匆促地模糊地观察人生,只看到人生的外表与局部。1928年以后,梁实秋把批评的重点转向“科学的批评”。

(二)对“科学的批评”的批评

近代科学主义思潮的高涨波及到文学批评领域,使文学也变成科学求知的工具。所谓“科学的批评”就是把文学批评等同于科学方法。梁实秋强烈反对这种现象并加以批评。他在《文学批评辩》中说“文学批评也不是科学。以科学方法(假如世界上有所谓”科学方法“者)施于文学批评,有绝大之缺憾。文学批评根本的不是事实的归纳,而是伦理的选择,不是统计的研究,而是价值的估定。凡是价值问题以内的事务,科学不便过问。近代科学——或假科学——发达的结果,文学批评亦有变成科学之势。”在《文学批评的将来》一文中他为“科学的批评”追本溯源,“这是法国的台恩,以至于俄国蒲列汉诺夫这一派的贡献。这一派是挂着科学的招牌,企图着把文学批评放在客观的基础底上,因而为马克思主义之渗入,于是唯物史观的思想以及阶级意识占据了这一学派的中心.其实是台恩当初所意想不到的。因此,科学的批评虽然是以‘科学的’自炫,实则馋人了不少的宣传的成分。”

梁实秋认为“科学的批评”有着机械和背离文学批评目的两大弱点:一由物质的环境说明文学的发生及进展是合理的.但如果成为一个公式普遍应用,就有陷入机械的危险:“科学的批评”在将来即使能够发展起来,其任务也只是说明现象如何发生,是归纳性的、考据性的工作,虽然有价值,但不是纯正的文学批评.并不能履行文学批评终极的任务。文学作品是人性的产物,“人”是有别于“物”的,理想的文学批评是有标准的批评。文学批评的标准是固定的普遍的标准.这个标准必须首先完全撇开机械论,承认文学是人性之产物.:其次.还要撇开感情主义,因为人性是以理性的纪律为基础的.纯正的人性才是文学批评的唯一标准。

第3篇:古典主义文学范文

新古典主义文学于17世纪早期源起于法国,并且在法国文坛一度处于领导地位。1660年,新古典主义的思潮传到了英国,法国新古典主义文学的主要特征是摒弃个人主义、创造力与想象力,按照理性法则写作。因此法国的新古典主义文学给人的印象是由许多条条框框规定的,限制想象与创造的文学流派。

英国的新古典主义文学虽然沿袭着法国新古典主义文学的主要特征,但它还孕育了一些自身独有的特色,虽然它的发展规模不及法国的新古典主义运动,但是它作为一次文流,更加符合文学本身的发展规律。英国新古典主义文学批评理论的特征基本包含两个方面:对法国新古典主义文论的仿效与发展。

一、写作规则的遵守与超越

法国新古典主义时期文学批评的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对写作规则的极度重视。这主要体现在法国新古典主义时期的文学评论家们都极其保守,他们主要将眼光局限于由贺拉斯和意大利人对亚里士多德的古典文学批评原则的解读所形成的规则上。例如:法国新古典主义文学批评的代表人物布瓦罗不仅指出最好模仿哪些古典诗人,而且为各种文体、诗体制定了规则。甚至对诗人该怎样写每一行诗,何时停顿与连续,何时以元音结尾都做出了规定。而且按照规则所有戏剧一定要遵循“三一律”。法国新古典主义这一文学主张也对英国同时期的文论家产生了影响。当新古典主义在英国牢固建立起来的时候,亚历山大,蒲卜发表了他的《新批评》,他一心一意追随法国新古典主义,阅读蒲卜的著作就像置身于布瓦罗的秩序井然、有条不紊的世界里。他说“自然对于一切事物规定了恰当的限度,对高傲的自命不凡的才能明智地加以遏制。这种自然不是浪漫派所设想的自论文联盟然。她是标准,规则,用以约束的羁绊。”

然而,英国文学评论家对规则的态度又不像法国那般教条主义,因为当时大多数英国的重要评论家都是注重实际的诗人与剧作家,他们不倾向于制定绝对的标准而是注重观察在实际写作中的合适的策略。他们虽不期望打破规则,但他们也容许个人才能的发挥以及对规则适当的变革。最显著的表现就是他们对“三一律”的变革。德莱顿在《悲剧批评的基础》中首先指出了莎士比亚的戏剧和“三一律”的冲突。在历史剧方面,莎士比亚戏剧的情节是超出24小时的,并且它们的行为(情节)也不是单一的。他还进一步指出英国的喜剧的行为也均是双重的,而且这些喜剧“使我们获得了变化多端的乐趣”。约翰生在他的《莎士比亚戏剧集(序言)》中结合莎士比亚的剧本对“三一律”的时间和地点的整一予以痛击。新古典主义者提出:演戏就要逼真,既然如此,第一幕在一个地方,第二幕就不能换做另一个地方。约翰生痛斥说:“舞台不过是舞台罢了,观众绝没有以为它就是亚历山德里亚,既然如此,把它的第二幕叫做罗马,又有何不可?时间的整一律也没有一个合理的基础,万事万物中,时间对于幻想是最唯命是听的,幻想几年度过和几小时度过是同样不费力的事。在回想中我们很容易把实际行动所需要的时间加以压缩。”

三、文学创作中理性和想象的结合

法国新古典主义文学批评的另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对理性的推崇。首先,法国新古典主义的理论渊源主要来自亚里士多德、贺拉斯和朗基努斯。“因此法国新古典主义的文学理论家都恪守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论’。在文学领域里他们把‘理性’这一概念延伸为‘合情合理’的任何事,一切都要以‘理性’为准绳”。二是把“理性”提高到道德准则的首要地位。三是把理性转化为权威和不变的标准。他们把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物都视为荒唐放纵,并且把判断力提到了比想象力、创造力都重要的层面,呼吁应该用判断力限制后两者的发挥。例如布瓦罗曾说:“诗人应该‘避免偏激过分’而力求合乎情理。”总而言之,诗人要运用理性在自然中发现真理。

英国的文艺批评家虽然也重视理性在文学作品中的地位,但是他们的理论也表现了对想象力与创造力的肯定,因而他们不像法国批评家那般唯理主义。例如德莱顿的一个重要思想就是强调在艺术创造中想象与理性的结合。此外英国批评家都对莎士比亚的戏剧给予了不同程度的肯定。德莱顿说过,莎士比亚不需要戴上书籍的眼镜去窥察自然,他向内心一看,就发现自然在那里。约翰逊比德莱顿的赞赏更加明确,他将莎士比亚的戏剧称作是人生的镜子。他们的论述同法国新古典主义者要求描写“合情合理”的事是相冲突的。这表现了他们对文学中想象力与创造力的赞同。

四、共性与个性相结合的人物性格塑造

法国文艺评论家遵从理性,认为满足理性的东西必然带有普遍性和永恒性,所以美也必然是普遍的、永恒的。而人的合情合理性就在于他的普遍人性,这样新古典主义者对人的要求不是个性化的而是公式化的。

英国文学评论家德莱顿受到了这一观点的影响认为:“一首诗中的所谓性格是指人物身上先天获得的某些倾向,那些形象在戏中推动和带动我们去做好的、坏的、或者不好不坏的行为。”他说:“性格必须很明显”,“与人物适合、相符”也就是说,必须与这个人物的年龄、性别、地位以及性格的其它的一般因素适合。性格还必须与历史和传说留给我们的一些关于人物的知识相似。但是在肯定性格的塑造要做到“合适”外,他还提出了人物的性格塑造要表现个性。他引用了贺拉斯的话:“性格是一个人与别人相区别的东西。”因此人物塑造要表现共性,更要表现个性。这同法国新古典主义一味要求人物性格单向的公式化有着本质的区别。

另外,约翰生在评论莎士比亚时也提出了:“莎士比亚因为忠实普遍的人性,因

转贴于论文联盟

而受到一些见解狭窄的批评家们的责难。邓尼斯和莱莫认为他所写的罗马人不够罗马味。伏尔泰也指责说他的国王不是十足的帝王味(指《哈姆雷特》中那个篡位的丹麦国王克劳底斯被写成杀兄娶其妻的醉汉)。其实这是因为莎士比亚永远把人性放在偶有性之上。只要他能抓住性格的主要特征,他大可不在乎那些外加的和偶有的区别。他的故事情节需要罗马人和国王,他知道罗马和其他城市一样,都有各式各样的人。他愿意把他所写的篡位者和凶手不仅写成面目可憎而且写成可鄙可笑。他也可以给国王加上酗酒者论文联盟的特点,因为他知道国王也和普通人一样爱喝酒,一个诗人有权利忽视国家和身份这些不重要的区别,正像一个画家只要把身材画得令自己满意,就不在乎衣服画的如何了。”这体现了约翰生对指责莎士比亚的批评家的反驳,因而赞成人物的描写应该有偶有性而不全是共性。

五、结论

第4篇:古典主义文学范文

关键词:司汤达;浪漫主义;古典主义;时代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3)10-0168-02

一、19世纪之后法国文坛上的争议

(一)古典主义的没落

法国的古典主义文学思潮形成于17世纪,对当时的法国文学和欧洲文学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在当时看来是具有很大进步意义的。但是古典主义本质上也是一种封建贵族文学,在文学创作上很多方面都是迎合当时封建权贵的。但是经过两个世纪之后,法国的政治、经济、思想等诸方面已经有了很大变革,而此时的古典主义模仿者仍要求文学创作要遵守17世纪按照宫廷美学趣味制定的艺术规则,并以拉辛为武器,攻击文学创作领域出现的创新变革。而与此同时,法国进步文学的力量也逐步成长起来,它们代表了资产阶级新的美学观点,向陈旧腐朽的古典主义美学的教条规则宣战,莎士比亚经常被作为攻击传统美学的工具。19世纪20年代的法国文坛充斥了拉辛与莎士比亚、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的争论,新、旧两种美学观点的斗争日益激烈化。

(二)新旧两种文学理论之间的争议迭起

《拉辛与莎士比亚》起因是英国剧团到巴黎上演莎士比亚受到阻挠,当时的古典主义者、保守势力谩骂莎士比亚,引发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论战。莎士比亚的戏剧因为触犯了古典主义模仿者坚守的17世纪陈旧的美学信条而受到猛烈批判,司汤达的《拉辛与莎士比亚》正是为回应古典主义模仿者的进攻,推进进步文学而作。司汤达首先撰写论文《为创作能使一八二三年的观众感兴趣的悲剧,应该走拉辛的道路,还是莎士比亚的道路》,高度颂扬莎士比亚的戏剧,实际上司汤达以此表明了他反对把过时的古典主义教条奉为不变的准则,倡导与时代一致的进步文学的态度。当然他这部作品中提到的拉辛与莎士比亚并不是指这两个具体的戏剧家,而是代表了新旧两种美学观念的对照。

我们可以通过对拉辛和莎士比亚的分析窥探到这两种美学观念的不同。首先,莎士比亚,基本上接触过外国文学的人都对其耳熟能详,英国文艺复兴时的文坛巨豪,伟大的诗人、戏剧家,在文学史占据着崇高的地位。拉辛,17世纪法国古典主义杰出的作家,同样以其古典悲剧在文学史上享有重要地位。但是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直至今天仍是受人追捧的经典,而拉辛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如果不读法国文学的人很少会去读拉辛的古典悲剧,就像我国莎士比亚的流传度要远高于拉辛,拉辛的流传度并不怎么广。提到拉辛,我们会觉得是非常久远之前的作家,而莎士比亚却不会给我们这种感觉,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觉得莎翁是近代的作家。其实拉辛(1639―1699)生活的时代要比莎士比亚(1564―1616)晚许多。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觉,是因为拉辛戏剧中典雅绮丽的风格、严格的三一律以及亚历山大诗体让我们觉得距离太遥远;而相比之下,莎士比亚那种浑厚博大的风格中掺杂着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的色彩反而会让我们倍感亲切。当然这并不代表莎士比亚一定比拉辛伟大许多,只是我们由此看出能够切合时代的作品更容易时久不衰,古老而长青。

二、司汤达《拉辛与莎士比亚》所提出的文学理论

《拉辛与莎士比亚》这部作品中,司汤达提出的核心问题就是文艺与时代的关系,他倡导的文艺创作原则就是文艺不是一成不变的,文艺要适应时代的需要,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文学应该反映社会现实、反映时展需要在当今的文学界或许已经是被喊烂了的口号,但在当时却是尚未取得统治地位的新的美学原则。

当时的古典主义模仿者宣传法国的古典主义戏剧是现在、过去和将来一切时代最伟大的戏剧,固守古典主义的美学原则。而司汤达对古典主义模仿者的论调进行了深入批判,他论证了古典主义戏剧是迎合宫廷趣味的产物,已经脱离当下人们的审美趣味。首先司汤达从时代对文艺创作和欣赏的制约性阐述了他的论点。古典主义审美趣味是符合17世纪王朝兴盛的时代的,但这并不是万古不变的法则。审美观点和文学艺术都是时代的产物,每个时代各有不同,既没有永恒的审美趣味,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文学。以此为基础,司汤达阐明了他眼中的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司汤达将一切符合时代的伟大作品都看作是“浪漫主义”的;而把一切机械模仿脱离时代的作品看作是“古典主义”的。《拉辛与莎士比亚》中关于浪漫主义艺术的定义是颇为独特的:“浪漫主义是为人民提供文学作品的艺术。这种文学作品符合当前人民的习惯和信仰,所以它们可能给人民以最大的愉快。不同时代产生不同的意识形态。只有反映时代精神的文艺才可能产生最大的。”①因此,文艺必须适应时代需要,反映当代生活,随时代的前进而不断推陈出新。这一观点贯穿全书,是司汤达文艺观的理论基础。

第5篇:古典主义文学范文

文学思潮是文学对现代性的反应。什么是现代性呢?简言之,就是使现代社会成为可能的东西。现代性的核心是现性精神,包括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正是现代性的发生和发展使文学具有了自觉性,产生了不同的文学思潮,如回应现代性、呼吁理性精神的启蒙主义、反抗理性桎梏和城市文明束缚的浪漫主义、揭露和批判资本主义社会黑暗、堕落的现实主义以及全面抗议现代性导致的异化的现代主义等。那么,古典主义是什么?古典主义是对现代性的政治形式——现代民族国家的回应。那么什么是现代民族国家呢?吉登斯的定义是:“民族-国家存在于由他民族-国家所组成的联合体之中,它是统治的一系列制度模式,它对业已划定边界(国界)的领土实施行政垄断,它的统治靠法律以及对内外暴力工具的直接控制而得以维护。”[2]民族国家是现代性的产物,是现代性催生的和赖以存在的政治实体,它相对于朝代国家而言。传统国家是朝代国家,其合法性在于神意,君主不是以民族代表的身份而是以神的名义进行统治。现代民族国家的合法性在于民意,国家是以民族利益代表的身份进行统治,这是理性精神在政治领域的实现。现代民族国家的充分形式是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而其前身或初级形式是被吉登斯称为“绝对主义国家”的中央集权的王朝国家。吉登斯认为:“在绝对主义(absolutist)国家中,我们发现了与传统国家这一形态的断裂,这预示着继之而来的民族-国家的发展。自绝对主义(absolutism)时代始,与非个人的行政权力观念相联系的主权观念以及一系列与之相关的政治理念,就已逐步成为现代国家的组成部分。”[3]法国路易十四王朝就是典型的“绝对主义时期”的现代民族国家,它一方面联合新兴的市民阶级压制封建贵族,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民族利益;另一方面它并不是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而是封建王朝,因此只是现代民族国家的初级形式。马克思指出,在法国,君主****是“作为文明的中心、作为民族统一的奠基者”[4]而出现的。新古典主义就是在这个时期形成的。欧洲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运动是与争取实现现代性的运动相始终的,建立现代民族国家成为实现现代性的任务之一。

中国建设现代民族国家的任务是在鸦片战争之后被历史地提出来的。中国传统国家也是朝代国家,是一家一姓的“朝代”,“朕即国家”,家天下;皇权的合法性在于天意,而不是民族的代表。同时,由于自以为是世界中心的“天朝大国”,不承认还有其他平等的国家,因此也不把自己看作是“国家”,而是看作“天下”。只是在鸦片战争以后,在资本主义列强的冲击之下,民族意识开始觉醒,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任务才被提出来,而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诉求就表现为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

从根本上说,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任务与实现现代性的任务应当是一致的。在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历史进程中,建设现代性的任务也得到推进;同时,建立现代民族国家也成为建设现代性的一个方面。但是在中国却与欧洲不同,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任务与实现现代性的任务产生了冲突。中国本土没有自发地产生现代性的条件,只能从西方引进。这就是说,中国的现代性是外发型的,是由西方引进而非从自身产生的,因此具有外源性;是由于落后挨打不得不进行的选择,而非由于自身发展的要求而产生的诉求,因此具有外迫性。外源性导致中国现代性缺乏传统的“支援意识”;外迫性导致中国现代性诉求不坚定。因此,中国现代性先天不足,容易夭折。而由于中国处于西方列强的压迫下,建立现代民族国家意味着首先争取民族独立,反抗西方列强。这样,实现现代性要求向西方学习,而建立现代民族国家则要求反抗西方。这样,现代性与现代民族国家之间必然发生冲突:要实现现代性就必须学习西方,走西方的道路,从而导致反传统;要建立现代民族国家又必须反对西方帝国主义,走反西方的道路,从而导致认同传统,从传统中获取“支援意识”。中国必须进行两难的选择。由于民族危亡的迫切性,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任务压倒了实现现代性的任务,为了建设现代民族国家不得不牺牲现代性,甚至反现代性。这就是说,20世纪中国面临的任务首先不是实现现代性,而是建立现代民族国家;为了建设现代民族国家又必须采取反(西方)现代性的立场。在洋务运动、戊戌变法、辛亥革命和五四文化革命的历史阶段,建立现代民族国家与实现现代性的任务还大体上一致,建立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与引进科学、民主并行不悖,因此启蒙主义(包括文学启蒙主义)是主潮。但由于民族危机的加深,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任务压倒了实现现代性的任务。五四新文化运动刚开展数年,启蒙任务远没有完成,社会革命风暴突起,启蒙运动中止。这时,现代性与现代民族国家的矛盾突现。由于辛亥革命建立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的尝试失败,于是选择以反(西方)现代性的方式完成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历史任务。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领导的革命,都是采用了非西方的革命道路,都接受了苏联的政治革命模式,其历史任务都是建立现代民族国家。而实现科学、民主的现代性任务被搁置,甚至成为批判的对象。这就是所谓“救亡压倒启蒙”的真正涵义。这种历史要求使五四启蒙主义中断,新古典主义登上了历史舞台。

无论是中国还是欧洲,新古典主义都是对现代民族国家的回应,这是新古典主义的根本性质。为了建立现代民族国家,必须动员一切政治的、文化的力量。特别是在现代民族国家的形成阶段——“绝对主义国家”时期,更需要包括文学在内的文化的支持,以造就民族国家这个“想象的共同体”。支持绝对主义国家的文化力量是政治理性。法国路易十四时期,适应加强中央集权的需要,宰相黎塞留大力提倡新古典主义,推动了新古典主义的形成和发展。在英国的王政复辟时期也产生了新古典主义。新古典主义有几个基本特征:第一,高扬理性,认为理性是人的本质,也是文学的本质。认为理性就是真实,就是自然。法国新古典主义理论家布瓦洛提出:

“首先须爱理性:愿你的一切文章

永远只凭理性获得价值和光芒。”1

这个理性是群体理性。新古典主义的群体理性是对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正面回应。它强调个体情感、欲望必须服从国家、社会的责任。新古典主义悲剧就突现了个体对社会责任的牺牲而显示的崇高。第二,尊崇古代文学典范,强调服从权威,认为“摹仿自然就是摹仿古代准则”(蒲泊)。第三,认为文学形象应当体现某种普遍人性,形成人物形象的“类型”说。蒲泊就提出“诗人的任务是细查类型,而非细查个别”。第四,“高级的题材”和崇高的风格。新古典主义具有贵族文学的精神气质,它认为悲剧反映上层社会生活,是高级题材;而喜剧反映下层社会生活,是低级题材(布瓦洛)。古典主义往往选取古希腊、罗马的题材,描写宫廷贵族的生活。它的语言典雅、气质高贵、风格崇高,表现人性的伟大。第五,讲求艺术规范,认为共同规范比个性创造更为重要。尤其是新古典主义的“三一律”,给戏剧制定了不容违反的形式规则。这是理性主义在文学形式上的表现。

新古典主义产生于法国,也流传于英国、德国和意大利等欧洲诸国。但对中国产生直接影响的是苏联的新古典主义即所谓“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十月革命后苏联建立了一个“国家社会主义”的社会制度,其基本特征是国家对社会生活的全面控制。这是吉登斯说的“绝对主义”国家的基本特征。这种“绝对主义”国家要求政治理性的支持,而苏联式的马克思主义即列宁-斯大林主义就成为国家意识形态。文学也不可避免地成为国家意识形态的一部分。于是,按照国家意志,就造就了苏联的新古典主义文学思潮。这个文学思潮是以“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名称出现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不是现实主义,而是新古典主义,有这样几个理由:

第一,二者的历史定位不同。现实主义不认同现代性,不顺应国家意识形态,它是对资本主义的揭露和批判,是对现代性的阴暗面的抨击,因此具有了文学现代性;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是对“绝对主义国家”的认同,顺应国家意识形态,以肯定现实为主要倾向,因此是前现代性的文学。

第二,二者的意识形态基础不同。现实主义的意识形态基础是人道主义,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意识形态基础是政治理性即国家意识形态。现实主义关注小人物的个体的命运,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关注阶级的命运和国家的责任。

第三,现实主义的哲学基础是实证主义,主张客观性,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理论基础是反映论和意识形态论。所谓“反映现实的本质”是被意识形态立场所规定的,因此更强调文学的理想性和意识形态性。

第四,“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虽然自称继承了现实主义精神,但实质上对19世纪现实主义持批判态度,认为它是资产阶级文学形式,缺乏理想性,只批判不肯定,不能反映现实的本质和历史的发展趋势等等,这样就离开了现实主义的基本品质。

第五,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新古典主义性质除了上述表现以外,还体现为诸如“典型化”等形式规范以及崇高的风格。总之,“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符合了新古典主义的尊崇理性、讲求规范的基本特征。

中国的历史条件为新古典主义铺就了丰厚的土壤,造就了中国新古典主义。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中国处于启蒙时代,启蒙理性成为时代精神。五四文学思潮一直被错误地称为五四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实际上属于启蒙主义,这是由其与现代性的关系决定的:它呼吁和讴歌现科学、民主,批判封建主义,是对现代性的正面回应。1但是,启蒙运动行之未久,由于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任务压倒了实现现代性的任务,革命取代了启蒙。社会革命需要新古典主义,也产生和延续了新古典主义,法国大革命如此,苏联革命如此,中国革命也如此。作为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手段的中国革命,需要政治理性以及建立于其上的新古典主义文学思潮的支持。因此,五四以后,苏联的新古典主义(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引进,启蒙主义退出历史舞台。新古典主义的历史定位在于适应了建设现代民族国家的需要,而在中国,这个历史任务是由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完成的。革命胜利以后,进入了社会主义建设时期,而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采用了苏联模式。苏联模式的国家社会主义需要政治理性的支持,因此作为国家意志的主流意识形态成为文学的主导思想,新古典主义不仅被延续,而且更为彻底,也走向僵化。从“革命文学”论争到左翼文学运动、抗战文学和延安整风,以及解放以后的社会主义文学时期的“革命现实主义”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新古典主义形成、发展,直到“文革”推出“样板戏”和“三突出”原则而走向终结,新古典主义主导了中国文坛达半个多世纪。

此外,新古典主义的产生也有中国文学的理性主义传统的基础。正如欧洲新古典主义继承了古希腊、罗马文学的理性精神一样,中国文学的新古典主义也继承了古典文学的理性传统。中国文学本身具有强大的理性传统,只不过这个理性不是现性,而是前现代的道德理性。五四文学虽然冲击了传统理性,但并没有使之寿终正寝。在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过程中,传统的道德理性转化为新的政治理性,而在这个基础上产生了新古典主义文学。五四文学的接受西方的启蒙主义没有来自传统的“支援意识”,因此中途夭折。而中国顺利地接受了苏联的新古典主义,且根基深固、持续长久,则有赖于理性主义文学传统的“支援意识”。

无论是“革命现实主义”、“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还是“两结合”,都是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变体,都是新古典主义的中国形式。中国的新古典主义是对现实主义的批判。从“革命文学”论争到左翼文学和社会主义文学,一直都在理论上批判现实主义,自认为是对“资产阶级现实主义”的革命。五四启蒙主义被误解为现实主义,并被归结为资产阶级批判现实主义一类。它的科学、民主精神和人道主义被当作资产阶级意识,启蒙任务和对“国民性”的批判被认为是过时的了。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被引进中国之初,就鲜明地针对现实主义和五四启蒙主义(被当作现实主义)。周扬认为:“现实主义者攻击了现实的丑恶,暴露了缺点,但是他们止于批评,并没有积极的建树。”“由于作家世界观的桎梏和缺陷,它并没有达到生活的真实的全面的反映。”2周扬还认为,旧现实主义的批判性已经过时了,革命现实主义应当变批判为歌颂,因为“现在,阿Q们抬起头来了。关于觉醒了的阿Q值得写一部更大的作品”。3《讲话》发表以后,特别是建国以后,对“资产阶级现实主义”的批判进一步加强,而粉饰现实的倾向日益加强。这样。革命文学就否定了现实主义的基本精神——批判性。革命文学自称为“革命现实主义”或“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一方面自认为克服了“批判现实主义”的缺陷,同时也认为继承和发扬了现实主义精神。实际上,革命文学对现实主义的接受是一种“误读”。它把现实主义理解为“真实地反映现实”而抹杀了现实主义的本质——对现代性带来的社会灾难的揭露、批判。这样,就可以推导出“革命现实主义”或“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是对现实的肯定,因为革命斗争和社会主义本身是光明的,反映革命斗争和社会主义的现实就意味着歌颂现实。前面已经说过,现实主义是对现代性带来的社会灾难的揭露、批判,它不会肯定现实,更不是歌颂现实。否定了这一点,就离开了现实主义的基本精神。而革命现实主义就在这方面离开了现实主义,成为新古典主义。

革命文学也是对五四启蒙主义的反拨。“革命文学”论争是接受苏联文学思想,批判五四启蒙主义的开端。30年代正式引进和接受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在原则上与五四启蒙主义划清了界限,形成了中国“革命现实主义”思潮。五四启蒙主义被误认为“资产阶级现实主义”,它的人道主义、个性解放思想被当作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被批判。这种批判在〈〈讲话〉〉发表以后和建国以后进一步得到加强。

中国新古典主义具有一般新古典主义的特征,也具有自己的特殊性。首先,中国新古典主义具有强烈的意识形态性尤其是强烈的政治理性主义。苏联的新古典主义在主张文学的意识形态性的同时,还注重文学的客观性(反映论),而中国新古典主义却更强调文学的意识形态性,不那么强调文学的认识论意义。这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得到明确地表述。《讲话》没有从文学是什么的科学角度谈起,而是从“我们的文艺是为什么人的”意识形态角度谈起;它没有运用反映论确定文学是对社会生活的认识,而是大谈文学的阶级性以及从属于政治,为政治服务。苏联的新古典主义主张文学的意识形态性,但还没有局限于政治性,还包括道德等方面。中国新古典主义不仅明确主张文学是一种意识形态,而且鲜明地宣称“文艺从属于政治”、“文艺为政治服务”。中国新古典主义作家不是采用私人视角,而是采用阶级视角;不是采用多方面的生活视角,而是采用单一的政治视角。新古典主义文学作品也具有强烈的政治倾向性。如《子夜》通过对中国社会的描写形象地表达了作者对中国革命的信念;至于“革命样板戏”更极端地突出了(而且是偏执化的)意识形态性、政治性。中国新古典主义的强烈的意识形态性尤其是强烈的政治性既出自中国文化的实用理性传统,也是由中国革命的严酷性造成的,它需要文学参与革命斗争,需要突出文学的阶级意识。当然,建国以后,“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左”倾思潮助长了新古典主义的政治理性主义,但这仍然要从“国家社会主义”体制本身寻找根源。

其次,中国新古典主义注重选取重大社会政治题材,突出了崇高的风格。它不是选取关注个体命运的立场,而是选取关注阶级、民族的命运的立场。这是政治理性主义在文学题材方面的表现。同时,中国新古典主义也突出了崇高的风格,它讴歌社会革命中的英雄人物,展示无产阶级性的伟大和崇高。不仅在“革命现实主义”时期是如此,而且在解放后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和“两结合”时期也是如此;以后竟至完全排除了非社会政治题材和其他美学风格,如“文革”前和“文革”中阶级斗争题材的绝对化、对“反题材决定论”和“时代精神会合论”的批判;“革命样板戏”更是把这种倾向推倒极致, “塑造高大完美的无产阶级英雄形象” 成为文艺的“根本任务”。

还有,中国新古典主义表现了强烈的理想主义和乐观精神。它突出了理想主义,并认为这是区别于“批判现实主义”的特征。《讲话》提出文艺“应该比普通的实际生活更高、更强烈、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因此就更带普遍性”。在“两结合”中,更强调和突出了理想主义。所谓“两结合”实际上是强调政治理想主义,因为这里的“浪漫主义”被理解为理想主义。这是中国新古典主义区别于欧洲新古典主义和苏联新古典主义之处。新古典主义不是客观地描写现实,而是按照理想主义原则描写现实中还没有发生或还没有成为普遍事实的东西;不是展示人性和社会生活的黑暗面,而是展示光明的未来。这就是所谓“反映现实的本质”。在《讲话》中就已经批判了“写黑暗”和“写黑暗与光明并重”的主张,指出“以写光明为主”;在解放以后更强调颂扬社会主义的光明面。在“革命样板戏”中,这种理想主义更发挥到极致。同样,与欧洲新古典主义不同,中国新古典主义没有形成悲剧意识,它不是表达个体对社会责任作出牺牲的悲痛,而是展现个体牺牲所具有的社会意义。因此,中国新古典主义充满了乐观精神,坚信个体的牺牲是完全值得的,革命必将胜利,。这种理想主义和乐观精神既来源于中国的集体理性和“乐感文化”(李泽厚),也出自鼓舞革命斗争意志的需要。

最后,中国新古典主义形成了自己的形式规范。中国新古典主义也遵循了一般新古典主义的人物类型化原则,苏联新古典主义的形式规范如“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得到继承,这种“典型”被确定为“共性与个性的统一”,而共性即阶级性是个性的本质。而且不仅如此,中国新古典主义还创造了更为特殊的形式规范,最明显的是“样板戏创作经验”如“三突出”原则等。

需要指明的是,中国的新古典主义与欧洲新古典主义不同,它不具有贵族气质和高雅风格,相反,它具有平民气质和通俗化风格。这是由中国“新式农民革命”的性质决定的。它要求革命文学贴近工农大众,为工农大众所喜闻乐见,成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武器”。革命文学的平民化和通俗性也有中国文学的平民性传统的影响。欧洲“绝对主义国家”是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文学以宫廷趣味为中心,因此欧洲新古典主义继承了贵族文学传统。中国革命致力于建立工农政权,工农成为文学的主要对象,而且中国贵族文学传统薄弱,平民文学传统强大。因此,革命文学具有平民气质和通俗化风格。革命文学反映工人、农民的革命斗争生活,形式通俗。它提倡大众化,认为普及先于提高。但是,这种通俗化也不等于通俗文学,它对以消遣娱乐为特征的现代通俗文学是排斥的;它是革命的政治内容与通俗的艺术形式的统一,因此属于严肃文学范围。

历史在五四以后拐了个弯,由实现现代性转为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现代性思潮退潮。与此相应,文学思潮也跟着拐了个弯,由启蒙主义转回到新古典主义。从直线进化论的角度上看,这似乎是倒退,而从中国的具体历史条件看,这正是一种必要的迂回,因为只有完成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任务,才能进一步完成实现现代性的任务。只有在这个历史前提下才能接续未完成的启蒙主义任务,并进而建设具有现代性的中国文学。中国新古典主义的历史作用是适应了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需要,发挥了推进革命的功能。但是,对文学而言,不可避免地出现这种情况,即文学为历史作出了牺牲。中国的新古典主义对五四启蒙主义而言,在审美价值上有所退步,从五四文学的高度上跌落下来。而对于五四以后的非主流的文学思潮(如对于老舍代表的现实主义和沈从文代表的浪漫主义以及各种现代主义流派)而言,这种落差就更为明显。至于建国以后到“文革”时期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以及“两结合”文学的负面教训恐怕要大于正面经验。由于新古典主义是五四启蒙主义的逆转,它虽然具有历史的依据,但并没有达到时代的最高水平,尤其是后期加剧的的公式化、概念化以及僵化的政治理性主义违背了文学自身的规律,所以从总体上说,革命文学的艺术成就不高。文学对历史的牺牲是历史需要与精神自由之间的矛盾造成的。历史进步并不一定意味着人的价值的提高,而往往是以对人的价值特别是精神自由的牺牲为代价的。这就是所谓“历史与道德的二律背反”。文学作为“自由的精神生产”,往往要为历史作出更大的牺牲。明白了这一点,就明白了中国现代文学历史的最大秘密。

随着建立现代民族国家任务的基本完成,建设现代性的任务又提到日程上来。20世纪80年代的新启蒙运动,接续了五四启蒙传统,完成五四未完成的建设现代性的任务。与此相应,新古典主义文学思潮也退出历史舞台,新的启蒙主义文学思潮崛起。在以后的历史发展中,特别是在90年代兴起的市场经济大潮中,启蒙主义退潮,多元的现代文学思潮形成,如以“新写实主义”为代表的现实主义,以各种先锋派为代表的现代主义等。当然,新古典主义并没有完全消失,它的影响依然存在。这是由于中国现代性建设还没有完成,还保留着传统社会主义的痕迹。但是,新古典主义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任务,它的生命力已经枯竭,不可能主导当代文学了。新古典主义退出历史舞台,是历史的选择,也是文学自身发展的要求。它留下的历史经验,值得我们思考和借鉴。

参考文献

[1] 参阅杨春时《古典主义传统与当代文艺思潮》,《北方论丛》1988年第3期;《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批判》,《文艺评论》1989年第2期。

[2] 安东尼·吉登斯《民族-国家与暴力》,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47页。

[3] 同上书,第4——5页。

[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0卷,第72页。

1 伍蠡甫编《西方文论选》上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第291页。

1 参阅杨春时《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还是启蒙主义——现代性视野中的五四文学思潮》,载《厦门大学学报》2002年第5期。

第6篇:古典主义文学范文

就在于它遵循理性与自然发展的规律。倘若理解古典主义美学的灵魂,需要深刻剖析属于古典时期的美学思想。从哲学、美学史上看,希腊古典美学建立的基础是源于理性的。因为这些哲学美学思想实践的基础是在自然造物环境中,所以,它们直观地反映了自然的规律。进一步讲,因为当时的社会生产力属于奴隶制时代的文化环境,造物是取材于自然界的属于物质外部形态的改变,所以,人们更直接地面对自然界的各种发展与变化的现象。于是,毕达哥拉斯学派以数及其关系阐释了自然现象的演变规律,认为“数的原则统治者宇宙中的一切现象”。而赫拉克利特又从希腊人朴素的组成自然界现象的地水风火四大元素中进行分析,并认为火是最基本的;另外,赫拉克利特还确定:“自然趋向差异对立,协调是从差异对立而不是从类似的东西产生的”。德谟克利特则以“原子论”的看法阐释了自然现象的存在,他认为,“物体的表面分泌出细微的液粒,通过空气影响人的感官,才使人得到物体的‘意象’”。这种从对物体的感觉出发来认识事物的哲学方法论是唯物主义的认识论,是承认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的方法论。因此,从艺术审美的角度看,德谟克利特为艺术创作和审美打下了唯物主义方法论的基础。作为希腊哲学美学起源时期,最易观的是苏格拉底哲学,他认为,“衡量美的标准,是效用,有用则美,有害则丑。”这种近似于后来兴起的实用主义哲学观点,是将美和效用联系起来,确立了美的功能,即艺术审美的社会功能。总之,希腊哲学从起始之时就站在了自然现象的基础上并对之进行观照,这充分表明古希腊的美学突出了现实主义的基础。这并非说古希腊哲学家不观照社会现象,尤其德谟克利特在对社会现象诸如音乐、诗、绘画等的观照中进行理性分析,并著有专著《节奏与和谐》、《论音乐》、《论诗的美》、《论绘画》等。不用质疑古希腊哲学美学是以理性的方式对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的直接反映,他们直接面对自然和社会进行观照,并以理性的审美法则看待自然与社会的变化,进而得出初步规则,为后人改造自然与自身树立了光辉的典范。

二古典主义是人们在进行文化创造、利用

以及分享中对自身所具有的动物性和人性双重性,并结合自然发展规律进行认识中所形成的最普遍、最一般性意识之一,并将之上升为理论,成为人们遵守乃至时常回忆的传统文化精神内核。对古典主义的认识、审视、评判以及利用,最典型的就是法国的新古典主义之现实文化反映,尤其在绘画艺术上的表现得更加突出,因为当时绘画艺术在社会上具有广泛的认知度,甚至对很多人而言达到狂热的程度,它为宣传革命思想以实现革命抱负的人们找到了最适合的归宿。换句话说,法国新古典主义绘画是法国大革命需要的产物,其实质表明法国古典主义绘画是借用古典主义文化因素为法国大革命服务的。早在18世纪人们就一直对古代艺术十分钟情,人们赞赏、分析、摹仿,甚至直接复制,但是,这均未达到一种发展与创造的新高度。随后,在法国大革命浪潮接踵而至中,新古典主义绘画产生了,它以宣称革命的英雄主义为核心思想,赞扬与歌颂革命的视死如归精神。例如,法国新古典主义的最典型的代表画家达维特(1748—1825年),创作了《阿拉斯三兄弟的宣誓》,画中所表现的内容是个人情感需要服从国家利益的选择,正是当时法国大革命需要的英雄主义精神,即社会变革已经是客观的社会文化发展的必然选择。在其《马拉之死》的创作中,用新古典主义表现了革命者马拉被刺身亡的事件,尽管吉伦特党人派遣间谍杀死了革命激进主义者的领袖之一,雅各宾党之喉舌《人民之声报》主编马拉,但是,不能从根本上改变革命洪流的流向。展开法国新古典主义绘画的实践图卷,我们能清晰看到它取材于历史,或者与当时间隔并不久远的政治事件来作为表现主题,并竭尽之渲染,是历史与现实相结合的取材方式;在造型因素上新古典主义画家采用当时已经成熟的学院派严谨的造型理念与十分考究的构图理论,在画面中尽最大努力体现主题,并突出英雄形象的庄严;新古典主义还延续了文艺复兴以来绘画所重视的光影效应,用此法将主题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古典主义被发展与利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继达维特之后,新古典主义得到继续发展,安格尔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安格尔1801年,以巨制“历史画”《阿伽门农的使者来到阿克流斯的营帐》获得罗马深造大奖。直到1840年因创作《土耳其宫女和奴婢》等作品一举成名。尔后,在国内人皇家美术学院院士,从此在画坛奠定牢固的地位。安格尔是一位坚守古典主义法则的绘画艺术大师,他崇尚自然,推崇理性,就个人作品的风格与特色而言,作品色彩柔和,技艺精湛,尤其鲜明的是线描表现凸显,具有极强的个性风格。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方面,就是古典主义精神成为从事造型艺术学习者永恒的信条,甚至,可以说,它被后世继承、发展与利用,成为人们进行文化创造永不变更的行为规范。作为绘画艺术主流,古典主义的适用期在法国虽然结束了,但是,作为一种思想它却永恒地发生着作用。就在当年法国浪漫主义盛行的时候,也不乏学院派仍然坚持古典主义的理性,以及教学上所主张的扎实的基本功。另外,古典主义取材自然与注重写生,以及反映现实生活的艺术创作立足点,仍然为许多画派继承。随后,在造型艺术的发展中,尤其进入现代大工业社会以来,现代主义绘画大兴其实,仍然蕴含着某些理性主义因素,现代主义造型艺术的大师们所固守的机器美学的底线仍然是古典主义的精神实质,即现实的科学的精神。

三古典主义之所以具有普遍性的文化审美意义

第7篇:古典主义文学范文

关 键 词:新古典主义 室内设计 风格 审美观

1、新古典主义的特点

新古典主义是对古典主义的改良,新古典主义的最早渊源是文艺复兴运动,建筑世界是新古典主义的反映和延续。从艺术风格上来说,它以庄重、充满理性和简洁的风格特点将洛可可和巴洛克的过分奢华绚丽之气一扫而光。新古典主义虽主要流行于欧洲。但却因为各个地方的国情的不同而略有差异。总体来说,在法国流行的是古罗马样式,而英国等国家却是崇尚古希腊风格。而新古典时期在艺术设计领域成果较为突出的是家具设计和建筑设计。

新古典主义建筑在格式上与古典主义风格相仿,追求经典而传统的建筑符号和构图规整,提倡要复兴古罗马和古希腊的建筑艺术装饰。一般新古典主义建筑表现特征可分为上、中、下三段:上段的檐口及天花周边一般用西洋线脚装饰,正面檐口或门柱上往往以三角形山花装饰,与下段重块石取得互相呼应的效果或在屋顶沿街或转角部位加穹隆顶阁楼亭。中段用古希腊、古罗马的五种柱式;下段通常用重块石或画出仿古砌的线条,显得稳重而雄伟。 [1]

2、新古典主义向田园风格的渗透

近年来,田园风格愈来愈受欢迎。田园风格就是指运用带有乡村艺术和生活的形式元素为表现手段,以田地和园圃特有的自然特征表现出带有一定程度农村生后或乡间的艺术特色,及自然闲适内容的作品或流派。它是以回归自然为设计核心,属于自然风格的一支。表现出闲适生活的特色,体现出人与自然的和谐。

在田园风格室内装饰中同样具有新古典主义室内设计风格的元素。在建筑构件上有新古典时期的经典柱式和“拱券” ,柱的设计有的设计为典型的罗马柱风格和希腊柱式,使整个空间具有更强烈的西方传统审美气息;在家具上欧式田园风格家具具有典型的新古典主义家具风格,甚至直接将现代新古典主义的家具融入其中;在灯具与灯饰造型上均具有典型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其壁灯、水晶宫灯在其整体明快、简约、单纯的房子里,传承着西方新古典气息;在陈设艺术上,新古典主义时期的陈列品;还有门和柜门的造型,不但有突出的凹凸感,还有优美的弧线,两种造型相映成趣;还有设计中有设计真的壁炉,它是新古典主义的典型载体,再辅以灯光,营造了恬淡自然的复古风。

现代新古典家具在田园风格中占有一席之地,特别是现代新古典家具的涂装为仿古漆,式样厚重,不单特别注重细节上的精雕细琢,而且具有浓烈的大自然粗糙质感。造型端庄、凝重、简单大方、以大框架的形式呈现,突出了田园风格舒适、惬意、自然大方的居室特点;它比仿古风格和新古典主义传统风格的雕刻装饰线条更加简洁明了。另外材料多为实木,所以在外观上仍然保持了自然朴实的风格,例如在新古典现代家具中隐藏的抽屉的设计不仅收纳了空间,而且使其在外观上看起来更整洁、美观。粗狂的体积、简化的线条、质朴的气息也透露出乡村田园的气息。

在现代田园风格中,一些商家为了迎合一些奢侈的消费及对田园风格不是很理解的消费者,故意抄袭了新古典风格元素,比如罗马柱、拱券、水晶宫灯等等。虽然这类新古典元素一般适合在复式、别墅等,较大及层高较高的室内空间。但这些元素经过设计生产磨合,现已溶于田园风格中。这些投机的商家和追求奢华的消费者,间接的使新古典主义风格向田园风格中渗透。

田园风格和新古典主义风格追求真实,尊重自然。虽然田园主义追求一种自由朴实的自然风格,但还是能看出新古典主义的风格影子。人们可以通过一些古朴的古家具,营造舒适的田园气息,这种低成本营造别样的生活状态,透露出新古典主义元素向田园风格中渗透。

3、新古典主义在现代主义风格中的符号化

现代主义风格是一种国际化的风格,现代主义也称功能主义,是工业社会的产物,起源于1919年包豪斯学派,提倡突破传统,创造革新,重视功能和空间组织,注重发挥结构构成本身的形式美,造型简洁,反对多余装饰,崇尚合理的构成工艺;尊重材料的特性,讲究材料自身的质地和色彩的配置效果;强调设计与工业生产的联系。[2]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新材料的出现(玻璃、金属等),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对于生活中的审美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在设计的艺术流派中产生了简约风格。当代家居风格一再的简洁,失去了年轮的积累和沉淀。[3]工业化生产的现代主义家具,风格比较生硬,缺少传统家具的柔美过渡。对新古典主义风格对传统装饰元素进行提炼,或保留其形态气韵与特征,滤去复杂的细部;或用几何直线、曲线对新古典风格元素处理概括处理,重新组成几何体;或是对局部构件、配件图案用现代审美观念进行改造。可将传统的边纹和底纹,加以变形,改变线条的回转方向,构成新的图案于室内装饰。

现在,在一些现代主义风格装饰中,有的直接导入新古典家具。比如水晶宫灯、新古典椅桌等等,欧式吊灯多以树脂、纯铜、锻打铁艺为主。其中树脂灯造型很多,可有多种花纹,贴上金箔银箔显得颜色亮丽、色泽鲜艳;纯铜、铁艺等造型相对简单,但更显质感。与简洁的现代主义风格结合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显得沉稳有格调。新古典桌椅多半以木质为主,造型优雅、庄重。在现代主义风格空间中,新古典桌椅本身已蜕去了功能性,而作为别致的艺术品符号发挥着艺术陈设的作用,营造了高雅的视觉中心。如果搭配一幅油画或人物风景照片,可以增强其视觉冲击力。

4、新古典主义文化观对新中式风格的启示

新古典主义是对古典主义的改良,以简洁、庄重和充满理性的特点将洛可可奢华脂粉之气一扫而光。保持了古典文化的庄重典雅,又赋予了新的思想内涵。新古典主义不是传统元素简单的堆砌,而是通过对传统文化的认知,并将现代元素和传统元素结合在一起,用现代人的审美需求来打造富有传统韵味的事物。

“传统文化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是在自然环境、经济模式、政治结构等客观条件的作用下所形成的文化现象与文化沉积。它既有深刻的内涵又有广泛的外延,它散见于经典文献、制度规章等客体形式之中,又存在于中华民族的思维方式、知识结构、价值取向、伦理规范、行为方式、审美情趣等主体形式之内,经过数千年的演绎与扬弃,这种文化沉积已经深深的融进了中华民族的思想意识和行为规范之中,渗透到社会政治、经济、精神生活等各个领域,成为制约社会历史发展、支配人们思想行为和日常生活的强大力量,它是中国国情的重要组成部分。”传统文化可以增强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启发全体社会力量的爱国主义热情,对形成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具有十分重大的现实意义。传统文化是民族文化创新和发展的基点,是民族智慧的结晶,任何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都根植于民族传统之中,以传统文化为前提。所以,我们要重视传统文化对中国艺术的艺术发展的导向性。

在当代中国室内设计中对传统文化的传承表现为两种,其一是利用中国传统装饰元素运用现代材料抽象化表现,如传统边饰和底纹中用得非常广泛的回纹图案,可将其基本线条加以变形,改变线条的回转方向,从而构成新的图案。还有对植物装饰纹样的简化,保留了其形态特征与意蕴,省略了较为复杂的细部,而且不失其装饰美感。回纹就是由陶器和青铜器上的雷纹衍化而来的,是将雷纹的线条直线化,用于边饰和底纹。第二种是保留中国传统装饰形式,用现代材料重新诠释出来。例如,把古代的茶几用现代的玻璃材质、金属材质等,表现出稳重、时尚、高雅的特点。在塑造新中式室内设计风格的同时,注意与人的情感和传统文化的融合、与自然的亲近等人文因素,而不是单纯的技术至上的空间分隔及简单的室内装饰。用当代材料、新工艺技术,加上中国古典元素,(观赏石、纸皮灯笼、秦砖汉瓦、木雕等装饰)配以灯光、色调,营造出“天人合一”的审美理想,同时也体现了一种文化价值。利用中国传统装饰元素共同组成新中式室内设计风格。

新中式是在当代背景下的,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充分理解基础上的当代设计。其糅合中式盛唐的贵族格调,秉持中国一直保留的中庸文化之人文精神,保留精致高雅气质,摈弃不必要的奢华铺张,以一种充满和谐与优美、庄严与秩序的经典生活方式,缔造出了现代人期盼已久的至简至易至尊的生活。

新中式风格可以通过对传统文化的理解和提炼,并以现代人的审美需求,将现代元素与传统元素相结合,打造富有传统韵味的空间,让传统艺术在当今社会得以体现。唐代、明清时期家居理念的精华,被新中式风格在设计上所继承,并将其中的经典元素提炼并用现代工艺及元素加以丰富,同时摒弃原有空间布局中等级、尊卑等封建思想,给传统家居文化注入了新的气息。中式新古典主义将西方制造工艺引入,结合中国传统文化,打造了最纯正的中式新古典家居奉献给世界。

新古典主义室内设计风格是对古典主义的风格改良,是运用现代材质及工艺去表现人类的古典时期文化;是对自己传统文化以现代艺术形式的展现;是推动我国设计艺术的新的发展动力之一。新古典主义结合当代科学技术创造出的成果形成新的民族文化和风格,而传统是历史流传下来的社会习惯力量,存在于制度、思想、文化、道德等各个领域。本人利用新古典主义的室内风格化的成功,从新古典的构成进行剖析,从实质上了解新古典主义室内风格体系(包括界面形式、材料工艺、陈设、装饰元素)。再说明新古典主义在其他风格中的衍生,启示当代中国重视自己的传统文化及在用自己的传统文化时,向新古典主义室内风格体系学习。

注释

[1] 拱券是一种建筑结构。简称拱,或券,又称券洞、法圈、法券。除了竖向荷重时具有良好的承重特性外,还起着装饰美化作用。

参考文献

第8篇:古典主义文学范文

关键词:家居装饰;新古典主义;风格;特点;设计

我国的家居装饰行业在建筑市场不断发展的影响下,风格设计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传统的房屋装修,追求简约的风格,而且由于家居装饰品的种类比较少,所以,房屋装修的风格相似度比较高,传统家居装饰讲求的是简洁明快、实用大方,但是装饰的特点是形式大于功能。随着建筑行业的不断发展,人们对家居装饰的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且对装修的风格也提出了多样性的要求。在现代社会,为了营造出更加舒适、放松的空间环境,设计师对家居装饰的风格设计进行了优化,提出了新古典主义的装修风格,在应用的过程中,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1 新古典主义的概念

新古典主义的创始时间比较长,但是兴盛时期主要是18世纪中期,其应用在家居装饰设计中,提倡简约大方,反对炫耀奢华,在应用的过程中,受到了人们广泛的好评。新古典主义体现了理性规律的艺术表现形式,在设计的过程中,设计师需要强调思考的秩序,追求精神的宁静。新古典主义的装修结构比较简单,而且比例比较匀称,其在西方国家应用比较广泛。新古典主义的设计理念传到我国后,改变了我国传统装修的风格,设计人员将新古典主义风格加入家居装饰中,摒弃了抽象以及贫乏的艺术形象,在应用的过程中,不能一味的照搬抄袭,要结合我国传统文化,增加具有中国特色的家居风格。

新古典主义风格,提倡尊重自然,追求真实,对抽象的艺术进行了改变,将其应用在我国家居装饰设计中,可以对我国传统文化以及风俗进行很好的传承,其反对奢华的装修方式,具有一定的经济性;其脱离了现实的绝对美,而且改变了我国艺术以及传统文化贫乏的局面。新古典主义风格以古代美为基础,可以体现民族的历史与文化,而且还结合现代艺术的美,做到了新旧历史的融合,可以更好的稀缺不同文化的精髓。新古典主义表达了人们对古代文明的向往,具有一定的怀旧风格。

2 新古典主义装饰风格的特点

新古典主义风格追求的是精致的美以及古典美,其不但具有较强的历史感,还具有精致的现代感。新古典主义做到了对原创与经典的融合,其在家居装饰中融入了多种古典元素,这类装饰细节雕琢更加精致,提升了装修的风格,而且将古典文化的精华发挥到了极致。新古典主义并不是对古典艺术的照抄照搬,其具有一定的创新性,而且更符合现代人对艺术美的追求。将新古典主义风格应用在我国家居装饰中,可以融合我国传统历史文化,其既具有历史的延续性,也具有现代的创新性,而且不拘束于传统文化的束缚,可以将古典构件与现代手法融合在一起。在学习西方新古典主义风格时,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并不是所有的西方古典装饰品都适合我国,比如欧洲新古典的壁炉,在中国并不实用,而中国古典的官帽椅,虽然可以当艺术品欣赏,但坐起来并不舒服。

3 新古典主义家居装饰设计思路

户主阅历,决定风格。户主多为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住宅空间较大的中产阶级,他们一般有着极为丰富的阅历,见识相当广泛,更注重文化的自主性,崇尚文化精神品味。他们比较喜欢欧式古典主义和中式的传统设计风格,但真正实现传统古典主义的并不多,很多消费者倾心的是经过改良的新古典主义风格。这种风格摒弃了一些传统风格中的赘饰,更加强调空间的通透性和实用性。在装饰手法上,新古典主义更重视材料本身的厚重质感,多采用硬朗的直线,而传统繁复的雕镂工艺,只作为画龙点睛之笔来使用。

中式传统设计风格被去芜存精,只保留了室内设计中注重对称、崇尚庄重和优雅等理念。在装饰手法上,多采用富于中式传统意味的装饰物做点缀,而整体上则以简洁明快的实用主义为主。使用功能渐弱,装饰效果增强。消费者更重视空间整体的装饰效果,而使用功能则往往被放任第二位。为了使其风格与主人的身份相符,最大限度地展现户主个性,住宅的整体装饰效果则需要消费者和设计师多加考虑。

新古典主义风格,更像是一种多元化的思考方式,兼容华贵典雅与时尚现代,将怀古的浪漫情怀与现代人对生活的需求相结合,反映出后工业时代个性化的美学观点和文化品位。摒弃了过于复杂的肌理和装饰,简化了线条,将古典的繁复雕饰经过简化,并与现代的材质相结合,呈现出古典而简约的新风貌。使居室显出大方稳重的贵族气质,并体现温暖气息。居室装修的色彩,白色、黄色、金色、暗红是欧式风格中常见的主色调,而红色、金色、咖啡色往往是中式装修的首选色,而将这些主色调中揉入少量亮色,使颜色看来不那么厚重,使整个空间都略显跳跃。

新古典主义风格家具,讲究沉实、雅致,保持永恒、沉静、典雅的古典风格。无论是沙发、餐桌、装饰柜还是睡床,力求在线条、比例设计上充分展现丰富的艺术气息,弥漫着古典怀旧的气息,既注重品质又不过分张扬。除了家饰和材质的融合外,还可以运用玻璃、灯饰、光源、金配件等元素,对总体气氛加以修饰,使气氛营造得更加华丽和谐。细微处往往透出传统文化的历史痕迹,细节上的处理更进一步完美整个家居装饰。一个简单的镶花刻金都是整体设计的点睛之作。任何一种设计都是体现主人对生活的态度,所有的设计风格都是在满足业主对房屋设计的要求,新古典主义装修无论是家居还是配饰都体现出优雅、唯美的韵味,体现出主人独特的品味。

结束语

综上所述,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家居装饰,并不是对西方古典装修风格的照抄照搬,其结合了多种文化元素,实现了装家居装饰风格的多元化发展。新古典主义将古典元素与现代艺术有效的结合在一起,而且吸取了东西方古典文化的精华,其运用现代的装修手法,提高了家居装饰设计的质量。新古典主义并不是仿古的风格,其将古典装饰品精致、雕琢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也结合了现代美以及现代文化特点,这种风格更加符合现代人对家居装饰风格的追求,既体现了传统文化的丰富内涵,也体现了现代生活的热情以及科技性,新古典主义风格应用在家居装饰设计中,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参考文献

[1]陈婷.浅谈客厅装饰法[J].科技创新导报,2009(36).

[2]王海麦.试论新古典主义的设计风格及审美[J].新西部(下半月),2009(4).

第9篇:古典主义文学范文

关键词: 文学经典; 意识形态; 文学性

abstract: ancient literature and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are two forms of concept, and so are ancient literary classics and contemporary literary classics.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is a factual description while ancient literature is an explanatory concept. ancient literature agrees with ancient literary classics whereas contemporary literary classics mean borrowing and variation of ancient literary classics, hence containing unavoidable imaginative elements. a confusion of these distinctions will result in some unnecessary theoretical perplexity, which occurred as the view of ideology of literary classics. with the removal of this confusion, we will discover the two side of literary activity, that is, literary classics and literary character. the hierarchization of these concepts means mainly a diagnosis, which is preliminary but won't continue till all related concepts are discriminated.

key words: literary classics; ideology; literary character

说到文学经典,我们就忍不住地想哪些文学作品是经典,比如我们会想《红楼梦》是经典,李白的诗是经典,《三国演义》是经典,《阿q正传》是经典;有时我们也认为《平凡的世界》是经典;我们也问这样的问题:当代文学里哪些是经典呢?大众文学里哪些是经典呢?如果例子想得少些,我们还能明白地说说文学经典指的是哪些,但一旦想起的例子多了,我们就会陷入迷惑,好像经典有很多种,每种经典的涵义都很不同,让人越想越糊涂。

一般来说,我们都注意到经典的树立主要有两方面的因素,一是文学性,我们也叫它审美内涵;一是意识形态,就是各个利益集团不断争斗,为了自身的利益树立对己有利的经典。有学者认为经典之树立在于文学性,有学者认为主要是意识形态的作用。无论怎样,这两方面的争斗构成经典问题的主要讨论范围。但一般来说,学者们都注意到单纯从意识形态出发或单纯从文学性出发都会带来无法自圆其说的矛盾,所以往往采取调和的思路。也有学者看到经典有不同的层次,比如,我们谈论杜甫的诗作与谈论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是不一样的,前者具有一种成熟的风格和均衡的品质,如果有人否定杜甫的诗是经典而且言之成理,那可真是一个划时代的批评家了;后者则是实验型的,本身有一定缺陷,但引起人极大关注。我们一般把前者称为古代文学经典,而把后者称为当代文学经典。[1]119这样的区分是恰当的,但如果在古代文学经典和当代文学经典中都发现了一致的文学性或一致的意识形态作用,就再次把两个层次混淆在一块儿了。

我们一般思考经典问题的时候,都是沿着“经典是如何树立的”这样的思路进行的,这里试图另换一个思路,就是考察一下我们是怎样谈论经典的,不同的谈论方式是否有不同的涵义。从这个角度出发,可以“治疗”意识形态论带来的一系列混淆。

为了简便的缘故,在这儿首先提出经典的层次划分。我们一般在三个层次上谈论经典:一、古代经典,制作一系列的规则;二、古代文学经典,这是从现代文学观念看的,重点在文学形式上;三、当代经典,我们依据它来判断当代文学。从三个方面来说,经典都具有史的价值,都是在树立规则。

一、 经典是与生活的交织

英文里说起“文学经典”的时候有两个表达,一个是literary canon,一个是literary classic,都有规则或传统的意思。实际上传统就是规则,我们遵照传统而行事就是遵照传统给我们树立起来的规则行事。在中国文化语境中,“经”与“典”是两个词,但两者的涵义大致是相通的。《说文解字》认为“经,织也。”《辞海》对此做了进一步的阐释:“经,织物的纵线,与‘纬’相对。”《说文》里的释义是比较古的,与经的原意比较接近。织是什么呢?是织入其中的意思,这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一是形成规则,无论是经还是纬,都是赋予形式,使物得以显形。一块布,如果没有横线和纵线怎么织成一块布呢?所以“经”是一种条理化的规则。我们在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行为,这些行为如果没有一些规则把它们织到一起,就是混乱的,但一般来说,各个行为之间都会有一些关联,这些关联就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把它们确定下来,使人们有章可循,这就是“经”的作用。“经”一旦树立,就会产生规约人们行为的作用。有了经,人们的行为就有了遵从的规则;二是与人们的生活交织在一起。“经”为人们的生活树立起规则,但不是说从此之后,这个规则就从人们的生活中独立出来,与人们的生活不相关了。“经”就是与人们的生活交织在一起的,古代不断有释经的行为,甚至有为了某种目的而造伪经的行为,这都是看到“经”实际上是交织在人们生活中的,它不是孤立地存在于某个高高在上的所在,向我们放射无比耀眼的光芒,那样想实在是一种误解。我们说经典的树立是与人们的生活密切相关的。为什么树立经典?因为有需要。什么样的需要?可能是政治生活,可能是经济生活,可能是道德生活,可能是文化生活,等等。当然在古代,没有分得这么清楚,它是一种混合的规则,它可能就是结合着某种政治需要、文化需要等等而树立起来的文本典范。作为一种规则,它就不可能仅仅是文本表述自身的规则,它还包含着政治规则或者文化规则等等,就像《诗经》,它不仅仅是文学作品,或者它就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它可能本来就如《礼记·王制》所言是天子 “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注: 以上所引为《诗经》的采诗说,另有列士献诗说、孔子删诗说。参见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1卷,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60-61页;亦见陆侃如、冯元君《中国诗史》,山东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6-9页。],后来演化为各种有教养活动的交流平台,所以你会看到对于《诗经》有各种各样的解释,有些解释在我们现代人看来觉得不可思议,但在当时的社会生活中它就是那样恰切。

与“经”相连的是“典”。“典”的原义则为常道、法则。《尔雅·释诂》解释道:“典,常也”,“典”主要是一种树立起来的规则,而“经”不仅有这层意思,它还显现出一种形成的过程,显现与生活交织在一起的层面。“经”与“典”的词意在古代中国基本可以通用。可见在中国古代,经典的意义就在于树立规则,同时它又与人们的生活编织在一起。古代政治阐释和伦理阐释是主要的两条途径,所以古代的经典主要偏重于这两个方面。但这样是否就能说经典的树立是政治意识形态的事呢?进而说文学经典的树立也同样是意识形态所致?

可以看到,诸多主张意识形态论的学者对此会持肯定的答复,而且看起来好像也顺理成章,因为古代经典的树立就是与生活中的各种政治、经济、伦理关系纠结在一起的,那么经典也正是在各种意识形态的作用下形成的。但是我们看到,意识形态论有一个潜在的预设,就是文学与其他部分是分离开的。文学,有它独特的领域,它与其他意识形态部分有一个边界隔开,哪怕这个边界是非常模糊的。其实,强调文学审美内涵的观点也同样假设了这一边界,而且会把这个边界划得更清晰一些。这样思考经典问题,就会假定文学一直有其自己独特的性质,它或者拒斥其他因素的侵入,或者接受其他因素的侵入。但古代是否有这样的文学性呢?回答是否定的。可以说,这样想是拿现代文学的性质衡量古代文学。

二、 古代文学经典的涵义

我们先要说说“文学”这个概念。据乔纳森·卡勒说,“文学”(literature)一词晚到200年前才具有现代意义的,我们可以在18世纪末德国浪漫主义中找到它的踪迹,或者是以法国作家斯达尔夫人于公元1800年出版的一本书《文学与社会建制的关系》为标志。那么,什么是现代意义的文学呢?就是一种以想象性为主的写作。[2]21西方“文学”概念的演进与中国类似。中国古代并无现代意义的“文学”概念,但有相近的“文”的概念,只是这个“文”的概念比较驳杂,中国学术传统讲文史不分家,“文”这个概念也是如此。当然从魏晋开始,开始有了注重形式因素的“文”,与现代意义的“文学”概念相近,但在漫长的历史中并不占优势。比如宋太宗(977-984)时期修纂《太平御览》中“文”的分类为:1.序(文);2.诗;3.赋;4.颂、赞、箴;5.碑;6.铭、铭志、七辞、连珠;7-8.御制;9.诏、策、诰、教、诫;10.章表、奏、劾奏;11.论、议、栈、启、书记;12.诔、吊文、哀辞、哀策;13.檄、移、露布;14.符、契券、铁券、过所、零丁;15.品量文章、叹赏、改易、诋诃;16.思疾、思迟;17.著书(上);18.著书(下)、幼属文;19-20.史传。

离我们最近的清代,人们对“文学”的看法也与我们现在完全不同。比如清代张英、王士祯等撰的《渊鉴类函》中文学类分为:1.周易、尚书;2.春秋、礼记、史;3.书籍、帙、诵读、写书、藏书、校书、求书、载书负书、赐书、借书;4.文字、著述;5.文章(敏捷、叹赏);6.诏、制诰、章奏、表、书记、檄、移、图、谶、符;7.诗、赋;8.七、颂;9.箴、铭、集序、论、射策、连珠、诔、碑文、哀辞、吊文;10.儒术、劝学、善诱;11.讲论、名理、好学;12.博学、幼学、从学、同学、废学;13.笔、砚;14.纸、墨、策、简、牍、札、刺、券契、封泥。 

由此可见,现代意义的文学不过是古代“文”的分类的一部分而已。

现代意义上的“文学”一词是晚清以来才由日本转译过来的。近代日本先借用中国“文学”一词来译literature,词义缩小定格为“以语言塑造形象来反映现实的艺术”,再传回到中国,成为后来中国“文学”概念的一个主导方向。[3]362但也不是说,这个译法一经传入,“文学”概念就再无疑义了,实际上,“文学”到底指什么经过了二三十年的探讨,这主要表现在20世纪初文学史写作上。如何书写文学史,如何确认文学史中的经典,这经过了一个不断变动的过程。[4]

我们看到,无论是西方还是中国,文学的涵义都有演变,古典涵义与现代涵义有很大区别,而我们现在使用“文学”这个概念的时候,基本上是在现代涵义上使用的,因此我们在古代作品中用到“文学”一词的时候,要有一些历史意识。可以说,现代文学与古代文学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构成方式。现代文学是在现代“文学”概念下产生出来的,它也包含对古代文学的追慕,但主要部分是文学的自觉。而古代文学则是现代的一种解释机制,我们当然能够发现很多作品是具有强烈的形式美特性的,比如诗赋词曲,但对古代“文学”的整体规划却是以现代“文学”观念为基础的。

文学史本身就是由经典树立起来的。我们在文学的历史中发现,古代有很多作品很符合我们现代的文学观念,因此我们很自然地将其称为文学经典。当我们谈论古代文学经典的时候,我们就是有意地忽略掉与文学无关的一些意识形态因素,这样做有利于发现哪些作品更具有形式审美内涵,这当然是以当代的文学观念在古代寻找“源流”,而且这样做是很有意义的,但不要忘了,任何溯源的举动都是一种阐释,假如在谈论经典的时候把这一假定忘记了,就会倒流为源,以疏为典。我们把古代文学经典从政治、道德语境中剥离出来,这本来就是一种解释,假如我们解释时,把它当作确定不变的事实了,就会发现古代文学经典是格外受到外部意识形态因素影响的。我们承认,古代经典(而不是文学经典)根本脱不开意识形态的干涉,但古代经典是一个事实性描述,而古代文学经典则是一种文学史解释,两者根本不是一种存在方式,虽然我们面对的可能是同一个对象,比如《诗经》。

所以文学经典的树立与古代经典的树立还有很大的不同。我们当然认为《诗经》是文学,但不等于说《诗经》经典化的过程就是文学经典化过程的一个范例,如果这么说就要犯错误。当然我们说古代文学经典的时候也就是指《诗经》、《史记》等等那些在古代负有文学之外使命的作品,这并不矛盾。同样是《诗经》,古代人看它与我们现代人看它完全是两个角度,我们也说《诗经》是文学经典,但我们说这话的含义不同于古代人说《诗》为五经之首的含义。所以不要把文学经典的《诗经》等同于古代经典的《诗经》。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东西,但看的方式不一样。

由此,我们可以说,在文学经典的树立中当然有意识形态参与其中,而且扮演着重要角色,但不是决定性因素。文学作品本身、政治力量、文学机构、公众意见共同构成了当时对文学[注: 此处用的“文学”一词极宽泛,它包含各种“文”与“笔”、“文”与“学”的概念分延,这也与不同时代树立经典作家的方式相符。]经典的选择,可能一时这个因素大些,一时那个因素大些,但没有哪个是决定力量。文学经典的树立是一种实践,没有一个不变的规则,过分强调其中一个因素就会产生偏差。文学作品本身,很容易被误解为文学性,一种纯粹的文学性。实际上,我们判断文学的时候都以某种文学独有的性质为基础的,但并不是说这是一个纯而又纯的文学性。没有这种东西:它潜伏着,等待我们去发现。文学性恰好就是在不断的讨论甚至是争论中显现出来的,它是生长出来的,不是一下子就有一个纯粹的本性放在那儿,它一诞生就带着各种各样的杂质,包括意识形态。所以不应该说,意识形态决定经典的设立,而应该说经典的设立里就包含着意识形态的作用。但这并不能证明文学经典一直以来就是意识形态的产物,我们在前面已经指出了,古代文学这个概念更多的是现代文学概念的一个解释性应用,所以,一定要在古代文学经典中发现意识形态的决定性作用,是用错了力。这就好像我们评价一个人,我们先设置了一个完人的道德标准,然后发现没有一个人在道德上是完美的,因此就说,人都是坏的,都是为了各自私利而损害他人的,所以人的本质是不道德的。——这么说根本就没理解“道德”是怎么回事。

三、古代文学经典与当代作品

实际上,古代文学经典问题是基于现代文学观念的一个解释性评论,特别是基于当下文学观念的一个解释性评论,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评论呢?一个关键是通过梳理文学史来凸显当下文学观念,进而产生这样的想法:当代文学中有没有经典。[注: “当代”指的是1949年以来的这段时间,虽然这种划分颇为牵强,但从意识形态与文学关系的角度来看却也合适。现代文学从1919年算起不过30年的时间,对这段时间中的经典追溯与当代文学中的经典问题是紧密相连的。]古代有经典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个经典是各种意识形态交织作用的产物。古代也有文学经典,但如我们前面指出的,这大部分是我们基于现代文学观念的一个梳理,当然这个梳理不那么强硬,不是用一把标尺,定一个尺度,不合适的就截去,合适的就留下。我们看到,的确有很大一部分作品与现代文学观念相吻合,而且离现代越近,吻合者越多。但毕竟古代文学是在现代文学观念烛照下才得以凸显出来的。

我们看到,文学史的编制实际上就是经典的序列。那么当代哪些是经典?这一问题似乎很奇怪,因为我们一直在谈当代文学经典。是的,但这和谈论古代文学经典有什么不同呢?前面我们谈到用意识形态来分析古代文学作品有些偏了,当代文学作品当然是与现代文学观念合拍的,它与意识形态有多大关系呢?

我们为什么要谈当代的经典呢?一个回答是,因为它们对我们最有紧迫性,我们要依据它们来判断其他作品。如此,这些当代经典就与古代经典有很大的不同。之所以树立当代文学经典,是为了显现当代文学性质为何,并依此判断其他当代作品。由于当代文学经典与政治意识形态联系过于紧密,在它身上过多地维系了政治诉求,或者说,文学经典的树立,很大程度上是意识形态的事,这一点在20世纪50-70年代尤为典范,而古代文学经典则是通过滤除各种意识形态因素确立起来的,所以,我们在谈起当代文学经典的时候,实际上对“经典”一词怀有谅解的心情。我们说卢新华的《伤痕》和刘心武的《班主任》是经典,但我们没有拿它和《红楼梦》比;我们说李季的《王贵和李香香》是经典,但我们没有拿它和古诗十九首比。我们的确谈论《班主任》这样的当代文学经典,我们也的确谈论所谓的红色经典,但这些经典与古代文学经典无疑不在一个层次上。

实际上,我们讨论经典问题的时候,往往是在不同层面上进行的。如果不能分清层次,就会产生概念上的混淆,以致出现“古代文学经典有很大一部分是意识形态树立起来的”这样的误解。如前面所指出的,古代文学与当代文学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构成方式,当代文学是一种事实性描述,而古代文学则是一种解释性概念,它是中国20世纪初以来的现代文学观念的应用和推演,所以说“古代文学经典由意识形态决定”是混淆了不同的概念结构,意识形态因素只应该在事实性描述中才有用力之处。

我们看到,当代文学与意识形态的关系密切些,当代文学中各类所谓“经典”像走马灯一样的变幻不停,与意识形态的距离太近是一个主要原因。用意识形态来分析现当代文学还算恰当,但用来分析古代文学就会混淆事实与解释性现象。但作为一种事实存在的当代文学同样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假如有当代文学经典的话,那么这个经典的标准也会放得极低,与古代文学经典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充其量可以说是好的作品,如果把标准稍为提高,当代文学中是否存在经典就会成为一个悬案。如果当代文学经典问题消隐,那么它与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问题也会消隐。由此可见,从意识形态出发来研究文学经典问题并不是一个恰切的角度。

让我们再转换一下角度。如果我们从古代文学经典与当代文学经典是两种经典形态这一事实出发,我们就会发现当代文学经典这一提法的更深层的涵义。无疑,当代文学与现代文学观念是一致的,而古代文学则是现代文学观念的一个扩展和但这并不代表纯而又纯的文学性体现在当代文学中,相反,它是在整理古代文学时出现的,我们恰恰是在古代文学中指认最具文学性的作品和代表作家,指认的方式就是将其树为经典,所以我们才会在各种文学史中看到经典作家的追认和经典作品的排列,并把他们看做文学性质的保障。可以说,文学经典与文学性不是两种文学活动,它们是一种文学活动的两面。那么当代文学经典呢?它是对古代文学经典的借用和变形,它是对一种构成性概念的借用,包含相当多的想象成分。所以我们看到,当代文学活动与意识形态密切相关这是一种事实描述,而当代文学经典概念则是一种构成性概念的借用,它的意义在于为当代文学指明方向,借以探究文学的界限和文学的性质。这么说不是把当代文学经典概念判断为一种假概念,而是指出这种概念活动的想象成分,指出它的局限以及它的积极意义。

由以上我们看到,从意识形态的角度来分析经典问题并不很恰切。那么是否就剩下文学性了呢?也不尽然。如果这个文学性指的是一种纯而又纯的标准,那么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文学性指的是一种变化的历史,这倒是可以接受的。我们不如把文学性当作一种引导,而不是决定,毕竟我们总要依据一些标准来进行判断,虽然这个标准不太牢固,但聊胜于无。我们更应该把文学性当作一种运动,经典是这种运动的另一面,两者是双向铸造的关系,而不是谁决定谁的关系。

[ 参 考 文 献 ]

[1] 南帆.文学理论新读本[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2.

[2] jonathan culler.literary theory[m].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