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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电影音乐美学解析

中西电影音乐美学解析

本文作者:周勇 单位:榆林学院

《魔境冒险》电影改自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里面不乏有其音乐的影子。在电影一开始以低音单簧管为副旋律,马林巴琴、竖琴及中小提琴为主旋律。轻快活泼、灵巧的顿音和有跳跃感的旋律表现了儿童音乐五光十色的童话世界。电影配乐是电影的附属,从反映电影类型和内容的倾向上看得出两部电影的一致与不同。一致指的是为电影服务,不同的是电影不同,器乐选择有所不同。《魔境冒险》是一部儿童电影,器乐的表现没有成人世界的电影那么复杂,有的是诙谐、热闹和梦幻。演绎现实中的情节时,音乐单纯安静,演绎梦幻的情节时,音乐丰富。《龙门飞甲》以民乐为主,杂以西洋乐。在大船上的决斗,第一次出现交响乐,隐约中有小号的尖锐,紧张急促、诡异,表现出危机四伏。电影的情节也恰恰如此,在不熟悉的巨大战船上,赵怀安最终败走,并牺牲两个兄弟中的一个。在中国古代大船的背景下,定音鼓这种西洋乐器奏出中国传统音乐古典节奏,配合长号、大号,粗犷浑厚的中低音,也营造出乌云压城、邪恶力量占据上风的情境。客栈打斗中,新加入的一些寻宝人的力量使打斗上没有谁占上风,整个打斗不相上下,音乐中除了打击乐组配合下缓慢而强有力的节奏之下,长号、圆号之上是高音的唢呐。唢呐和笛箫一样,是代表正义的“弱势力”的招牌乐器,此处有过渡意义,高得不能再高的唢呐暗示正义与邪恶的两股力量对比和较量,在此发生的逆转。

以后的电影节奏中,从此形成定例,既凡正面人物出现时,其处境及环境稀疏,竹笛与箫细柔穿插,反映其力量薄弱、身世漂泊,音乐有支持作用。反面人物出现时,总伴随着危机感,音乐中有揶揄的成分,向观众暗示强大而骄兵必败的结局。尽管是中国传统题材的电影,也不惜加入西洋的铜管、弦乐、打击乐交相辉映,一遍一遍逐渐加强,描绘出越来越压迫、越来越紧张的氛围。这些是正面人物出场时所没有的优待。《魔境冒险》出现魔幻童话世界时,有铜管组的宏大与弦乐组的急促,而脱离魔幻世界时,则是细弱游丝弦乐,起到了贯穿影片发展,强化矛盾的作用。并且故事本身改编大家熟悉的故事情节,并不会有太多的音乐加入贯穿故事之中,比如开始的一段交响乐停得很突然,完全没有过渡,在影片中很多地方音乐停止得过于突然,生硬。与《龙门飞甲》崭新的故事内容比,现有的舞剧情节和已有的音乐限制了作曲者的发挥。比如王子与小女孩儿前往糖果王国途中,白雪精灵与白雪公主为了欢迎他们而翩翩起舞时的音乐,①先由长笛奏出切分音节奏的圆舞曲,带回旋感的旋律轻盈欢快,生动地表现了观众可以想象的雪花纷飞的情景。音乐加强人物的动作性、心理活动,揭示人物的思想感情,表现出故事鲜明的一面。凌秋雁与素慧容经过两块写有“龙门”的石碑时,凌秋雁吹起笛声。这种吹奏有多层含义,之前打斗的场景刚刚切换,由喧嚣到寂静。两个女子一路向西,孤独跋涉。不论是跋涉中,还是此处作为目的地的最后一站,都有主人公“以笛解愁”的用意。那幽远的笛声,穿透着凌秋雁这个女子对赵怀安剪不断理还乱的思念。笛声为观众解释了这段情,也帮凌秋雁梳理了这段情,也为凌秋雁遇到赵怀安后,毅然把这个“信物”还给了赵怀安。从接下来骆驼的镜头和异域的音乐可以看出,这种分析是有根据的,凌秋雁的心情从一路上的笛声,转为欢快的音乐。而后来凌秋雁受伤倒在赵怀安怀里,响起的也是笛声。

引起观众的一些时空和环境联想《龙门飞甲》以《小刀会》为片头曲,这些音乐虽然是“罐头音乐”,但在无形中跟这部电影的主题合二为一。让人觉得它跟电影很“合得来”。音乐本身也会“讲故事”。电影配乐,实质是在剧情本身为观众提供信息之余,还为观众提供更多信息,使电影的主题和精神层面能更上一层楼,很多想象的东西,画面不能表达,最终由音乐展现在屏幕上。在西厂追杀“宫女”素慧容前有鹰飞过,之后有鸽子飞过,音乐都是琵琶的拔弦声。在这里琵琶比鼓有更隐秘的情节暗示。事实上,直到故事结束,我们才知道素慧容是“卧底”,而西厂通过权力斗争取代东厂。接着,又以鼓声转移观众视听,将视线拉至大觉寺。有寺庙镜头出现时惯常的钟声。这样的音乐,有时先于画面的视觉形象出现,例如困难的时刻预示胜利和希望,在顺利的时刻预示艰苦挫折;有时后于画面视觉形象出现,延展戏剧情绪。唢呐声贯穿了所有会出现大漠和边境的画面,而琵琶则几乎占据了所有打斗的场面。场上弹琵琶,临危不惧。场面上虽没有打起来,但心里已经在打仗了。

《魔境冒险》中胡桃夹子被破坏时,有大管与黑管,渲染了一些属于女孩的弟弟在掩盖自己这种过失的诙谐与小阴谋,这种效果与《龙门飞甲》中的琵琶异曲同工,因为儿童世界与成人童话世界的功夫世界不同,乐器选择有别。小女孩睡前的低音单簧管体现了诙谐幽默的儿童内心,马林巴琴营造和暗示了魔幻神秘将出现的世界,它们都对故事的主题内容和情节发展做了很好的铺垫和预示。其中的一段童声合唱,表现出乐器反无法表达的童趣与美好。《龙门飞甲》中以匣子收合和装钉的方式及音效来为东厂督主收尾,既有盖棺定论的意味,也就是说他在电影中的命运已经结束。箱子钉好的瞬间,琵琶声戛然而止,整件事本已算了结,但唢呐及箫声苍凉而隐约而上,又用这两种乐器交代了事件中的人物余音未了,给观众以远行至某处的联想。事实上,故事的地点随后也迁至西北边境。音效对画面有总结,暗示,延伸。在观众产生可能的想象后,迅速推动故事向观众想象的方向迈进。部分打斗场面也会以管弦乐为背景衬托,但前奏几乎都会有琵琶声的出现,这类音乐②给观众一定时间(古代的或现代的)、空间(人类世界的或外空间)、环境(人间或仙境)的联想。大鼓的擂动,往往都预示了下场戏将会发生不祥之事。果不其然,周迅就遇上了大片压过的鸦群。乌鸦本就不祥,如此大规模,再加上大鼓和各种号声的共鸣,已经提前向观众暗示凌秋雁及素慧容接下来的结局必定不是那么美好,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接着是到达客栈人物的对话,音乐几乎没有作为,只有一些诙谐,因为语言本身已经取代了音乐的暗示功能,并不时有地方话出现。再者,在这部电影中,音乐本身的表现重节奏,轻细节,民乐对细腻的情节与心理描摹非常有限,也十分欠缺,不如西洋乐丰富。紧接着是东厂的大批人马聚集在龙门客栈不远处,琵琶、鼓、长号、大号、圆号的打击乐组也加入,一方面展示此次行动之大,达到影片全面出动的规模及雨化田志在必夺,致赵怀安于死地的决心。另一方面为后面的失利做出反差与讽刺。

中国传统对声音的欣赏习惯是高音,唢呐、京胡、唱京戏,尖着嗓子,以前的陕北民歌等都如此,高音的穿透力特别强,民间野台子吹唢呐,拉京胡,锣鼓一起来,能吸引四面的人就慢慢过来了,这是乐器的表现习惯。当然,中国的民族管弦乐整个立体的感觉不如西方,西方管弦乐队比较讲平衡,柔和,中国乐器个性比较强。那么《龙门飞甲》在乐器的选择上无疑是到位的。赵怀安第一次与西厂督主雨化田交锋,是在很大的船上,一方面要表现雨化田比东厂更难对付,也即赵怀安所说的与比自己厉害的高手相遇,自己可能就牺牲了。一方面,赵怀安与雨化田的相遇不可避免,同时是故事发展到此更为核心的部分,影片除了使用声势宏大的击鼓,第一次加入了低音提琴、号,使影片的3D感,尤其是故事在此处的错综性得到展现。雨化田发现了真假两个赵怀安,然而还是决定不论如何,要给东厂一点颜色,话音一落,琵琶声便响起。琵琶声本身也有阴谋在酝酿时,会弹拨一下子,这些特点个性使民乐使用合理,加入西洋乐也修饰了音乐单调带来的疲劳感,弥补民乐的缺点。

通过音乐的强弱也会表现出影片的立体感,在沙漠上群鸟飞来,因为鸟的数量极多,交响乐加强,而鸟飞过后音乐减弱,当女主人公捡起鸟群消失殆尽后的竹笛时,悠扬单调的笛声便响起。此外,刀剑交错的声音增强打斗的立体感。虽然影片叫做《魔境冒险》,但这却不是一部芭蕾舞剧电影,影片中倒的确是用了一些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的音乐。影片中的歌曲的曲子大多数都改编自柴可夫斯基的交响乐,这些音乐来自柴可夫斯基的整个音乐生涯,而他的芭蕾舞剧《胡桃夹子》只是其中的一个改编来源。这些电影音乐虽然是分段陈述的,但是通过分段陈述的结构,能反映出影片总的艺术结构。③观众习惯于从视觉和听觉两方面感受客观事物。结合音乐的听觉形象,音乐旋律的起伏,和声、对位的织体,色彩丰富的配器等,能更有效地表现听觉形象的立体感。音画结合可形成“四维时空”的运动着的立体感。

《魔境冒险》开始不久的圣诞节广场上,人山人海,这种节日的人群的场景是宏大的交响乐,胡桃夹子从柜子上摔下来,砸破枕头,及遇到变得巨大的圣诞树,都属于剧情突然出现转折,整个舞曲洋溢着兴奋奔放的情绪,并不断反复展开,使乐曲始终处在热烈欢腾的气氛中。情节转接都少不了音效的帮忙,枕头的爆炸及上下楼梯的音效,在观众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是帮助观众对电影结构的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