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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媒文化论文精选(九篇)

传媒文化论文

第1篇:传媒文化论文范文

[关键词]传播人种学;移民传媒;全球化;文化认同

Abstract:Intheenvironmentofcommunicationglobalization,theimmigrantpressconstructsaspecialculturalspace.Theaudienceofithasdifferentdemandsandfeelingsbecauseoftheirdifferentracialcommunitiesandculturaltraditions.Immigrantpressishelpfulforthenationalandculturalidentity.Weshouldpaymuchattentiontothedevelopmentofimmigrantpressinforeignculturalsurroundings.Thisarticletriestodiscusstheimportantrolethattheimmigrantpressistakingintheglobalization.

Keywords:ethnographyofcommunication,immigrantpress,globalization,culturalidentity

当前一个不容忽视的现实是,全球化从经济领域迅速扩展到政治、社会与文化领域,成为与每个人生活密切相关的客观存在,并日益影响当前的传播格局以及传播研究。从印刷媒介的出现开始,人与人的联系日益密切,广播电视等电子媒介更是构建了“地球村”,而当今网络的四通八达,不同的文化与价值观逐渐交流与融合。全球化创造了多样的社会文化现象,也促进了不同身份、社会关系以及机构之间的联系。积累深厚、历史悠久的民族传统文化在全球化时代面临着巨大的冲击。曾经的一种担忧是:在全球化的背景之下,世界是否会变得一体化?相对“弱势”的文化会受到强势文化的影响而失去立场,或者说屈服于西方霸权而被同化?从全球化的现实影响来看,它导致了两种趋势:一是以西方为中心的文化价值观念和风尚逐渐向边缘扩张,不同程度地影响到弱势文化的发展进程;另一方面,弱势文化与主流文化进行持久的抗争与互动,也导致了弱势文化向主流文化的渗透。因此,全球化的过程,始终伴随着差异性与本土化的存在。“关于全球化所带来的新的生活和思想方式,以及它所创造出的国际性文化新格局,可以概括为两个对立的矛盾进程:一面是文化的多样性和差异性被同质化,并趋于削弱和消失;另一面是文化交流、互补、综合,以及新的多样化的出现。”[1]在全球化的过程中,文化和社会的重构必将影响到民族性和文化同一性。面对新的经济方式和意识形态的变化,如何保持民族性和自身的主体意识,是不可回避的重大问题。

在这种多样化、丰富性的文化建构中,大众传播媒介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一方面,依靠政治与经济的力量,大众传媒突破了传播的障碍,推进了消费主义与文化霸权主义,另一方面,它也加固了文化传播中的多样性与本土性。在很大程度上,生存在海外的移民媒介承担了后一种功能,以本国的经济文化等为传播内容,构造出符合移民受众接受标准的信息空间。

在一些经济发达的国家和地区,移民数量迅速增长。以美国为例,在加利福尼亚州,移民人数占居民总人数的1/4,在华盛顿的移民比例为1/6,内华达州和佐治亚州在过去十年中外来人口也增加了一倍。2005年6月,由美国新加州传媒、美国进步中心和民权教育基金会领导组织联合的一项媒体调查表明,移民媒体的受众高达5千1百万人,几乎相当于美国成年人口的四分之一。[2]另外,加拿大、澳大利亚以及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也是海外移民集中地。

移民数量的增长催生了日益繁盛的移民传媒。移民传媒是指存在于移民居住国的媒介环境中,相对于其主流媒介而言,以母国文化为主要信息内容的媒介。泛指在海外创办或母国媒体在海外落地,根植于母国经济文化的媒介。移民传播媒介跨越边界,进入异域的传播空间,从而构建起另一种传媒格局。

一、移民传媒的人种学背景

从人种学的角度来看,人类存在不同的种族,各自属于在繁殖上隔离的群体,他们在地理位置上也相对隔离,不同的文化、语言、宗教、意识形态等传统由此而生。人类学的一些理论强调人的本性和遗传因素对文化传统的影响,并从种族遗传性来解释文化的差异。大多数人类学家主张的观点是:文化扎根于每个人,但同时人的本能、性情又反映在文化中。人类学家罗伯特·F·莫非就提出人类性格的许多共性来源于人类所处环境的共性,并且是在一定环境中人的经历、学习和社会活动的产物。环境中的差异和共性就导致了人类的差异和共性,从而产生了相同和不同的文化传统。[3]因此,不同族群之间的差异除了生物性之外,更主要的是建立在主观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上的差异。而异族之间的冲突,起因也在于不同的文化传统、政治立场与经济效益。在全球化的传播环境中,文化界限被轻易打破,原有的文化传统遭到“异文化”的影响,在新的语境中难免需要进行调整与重构。一些根植于母国文化的价值观念,在当今的信息时代往往会变得模糊不清或错综复杂。尤其是基于人种差别基础上的差异,则需要更为漫长的历才能融合。前苏联文学家杰缅季耶夫曾指出:民族性是个人终生的、几乎是最稳定的社会特征。人的贫富可能变化,社会的、阶级的和党派的属性可能变化,还可以改变。然而,人的民族性则是亘古不变的。当人在自己的民族属性事实中寻找自尊的源泉时,民族情感就能起到补偿作用。[4]而移民传媒就是为了在异文化的空间中争取本民族的话语权,建立与当地主流文化平等自由的对话空间,以消除基于文化差异的主流人群对边缘人群的偏见及成见,同时也能增进不同民族与文化之间的融合。

尽管对于每个国家而言,将不同的种族,包括来自其他国家的移民融合在一起成一个整体是一种基于现实的设想,但这种“熔炉”论的理想在实践中困难重重。当面对异族文化的时候,人们首先考虑的是:自身的文化是否承认或反对这种他族文化,如何能最大程度地保证本族文化的稳定性?所以,大量的海外移民以及少数族裔仍然被排斥在当地的主流社会之外,并没有融入本国的主流文化,他们对该国社会的主流文化生活也缺乏绝对的归宿感。比如美国社会中的华人、意大利人、希腊人、墨西哥人等,都拥有自己社交活动的社区与空间,其深刻的民族特性很难在短时间消失或者淡化。

在政治、文化和经济的发展进程中,全球化思想的提倡,使得人们为打造“共同的消费群体”而努力。当异质文化处于强势状态的情况下,人们可能会促使自身与其同化,渐渐培养起相同的消费习惯和消费欲望,也可能会不断寻求巩固自身原有文化的渠道。一般而言,海外移民在居住国处于被处于强势地位的异质文化包围的境地。为了解决移民社会地位内在的脆弱性,移民传媒搭建起了海外移民受众之间的桥梁,并成为强化母国文化的有效工具。于是拥有不同的民族根源、来自不同地区、拥有不同和不同肤色的移民,在异质文化的大环境下,在不同的社会生活空间中实现各自的尊严与平等的理想,并继续追求自由、公正与机会的权利。

身处异质文化包围的受众,通过对移民传媒信息的接触与消费,能够帮助其寻求自身的文化身份认同。移民原有的身份特征或者归属感由于时空的阻隔而遭遇到各种障碍,不利于与其本国文化进行沟通与交流。人种学的研究表明,移民传媒能使受众在全球化危机中构建(重建)其固有的身份特征[5],当今新的世界格局与态势的一个重要特征便是移民的民族自觉性增长,对传统文化的皈依加强了。例如在美国的传媒消费者之中,有2900万的外来移民及其后裔,即美国30%的成年人,不只经常接触移民传媒,而且他们喜欢选择自己族裔传媒,其接触频率远在主流传媒之上。[6]由此可以看出,移民传媒在构筑受众与其母国文化交流空间方面作用不可小觑。在全球化的大环境下,虽然文化不断交融,但并未导致完全的同质化。传媒集团大规模的跨国发展,一些外来的文化价值观也随之跨地域的传播,但是独特的民族性表达仍然受到极大的重视。居住在他国的移民,常常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民族身份定位”,即作为某一民族成员其共同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和信仰是什么。他们可能因为母国文化传统而产生优越感,比如法国人,也可能有自卑情绪,如来自贫困国家和地区的移民。这些不同的接受心态,将会影响媒体信息的接受与传播。另一个思考的焦点则是移民受众在异质文化空间中的文化认同。文化认同是指特定个体或群体认为某一文化系统(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等)内在于自身心理和人格结构中,并自觉循之以评价事物,规范行为[7]。每一种文化都存在着在某一个参照背景下的“自我形象”。来自于其他国家的移民,是被强制性地抛入一个新的参照背景之中,所以他需要重新识别自己。每个民族与国家的文化适应方式受制于自身的历史与传统,在全球化的过程中,经常出现的一种冲突便是文化认同的危机。在海外的移民人群中,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进行文化认同,而移民传媒正是文化认同的其中一个支点。

在海外的文化环境中,移民对本国相关信息的获取往往十分有限。尽管如此,这样的信息获取仍然是他们争取自我身份认同和寻求归宿感的有效手段,并以此作为与母国的文化连接。从主流文化对这些移民的态度来看,一方面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亚文化,另一方面又要对其进行限制,使其处于从属状态,以免影响其主流文化的强势地位。这些亚文化群形成的时候,一个个以之为中心的价值共同体也就出现了。在这个过程中,传媒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不仅是一个连接各个独立个体的纽带,也在传播信息的同时,不断强化其母国的经济文化影响。

二、移民传媒状况

(一)移民传媒的受众群。1、从受众的组成来看,以移民为主。虽然移民传媒的传播内容与其母国文化有着极大的联系,但由于其传播的特殊性和针对性,使大多数的消费群集中在移民当中。当然,随着传媒技术的发展,其受众有了进一步的扩大。非移民也能够通过互联网、广播电视等获取移民传媒的信息。由于居住国主流媒介无论从信息的权威性、丰富性,以及影响力都远远胜于移民传媒,从而导致移民传媒的受众处于一种边缘状态。随着移民文化与主流文化的相互交融,受众的构成也会发生变化。2、从移民传媒受众接受心理来看,由于其所处环境存在着与自己母国文化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冲突,受众渴望寻求到民族和文化的归宿感,于是,他们对本国信息更加渴求。移民虽然生活在异文化的环境中,但他们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原有的风俗与习惯,并希望将这种传统代代相传。因此移民传媒一方面是向移民提供所在国的信息,使其更快更好的融入当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另一方面是提供母国的信息,以维系其与母国在文化与情感上的交流。

3、不同民族的移民媒体接触来看,存在着一定的差别。亚裔移民中各语种存在很大的分化:来自中国、韩国和越南的移民非常依赖于本民族语言媒体获取信息;而印度人、日本人和菲律宾人中,移民媒体的主要受众比例仅为个位数。西班牙移民对本民族的媒体最忠诚,87%的人称自己经常接触西班牙语媒体;其它四个少数群体中,也各有64%的人收听、收看、或是阅读母语新闻。在网络媒体的受众中,阿拉伯语网站吸引了美国76%的本语种移民;亚裔移民中也有三分之二愿意登陆自己的母语网站了解窗外事;非洲和美国原住民人中有一半人愿意这样做。[8]而传播学者罗伯特·帕克在其经典著作《移民报刊及其控制》一书中就不同民族背景的受众对美国文化的忠诚度,以及主流文化对移民报刊的控制进行了详细的论述。

(二)移民传媒的特殊地位。海外移民传媒具有双重属性,它既是移民母国媒体的延伸,又是所在国传媒体系的组成部分。不仅存在于所在国的移民聚居地,也存在于居住国的传媒大环境中。对于移民而言,它具有心理上的接近性,可以说是一种近距离的传播。

与本土传媒相比,移民传媒的政治色彩(或意识形态色彩)更弱一些。因为当今世界已经进入和平稳定的建设时期,同时,移民在居住国的关注焦点主要集中在当地社会和经济活动中。于是党同伐异、政治攻讦一类的内容在居住国的传媒环境中不再受欢迎,代之而起的是读者对母国信息的关注和对具有民族特色内容的需求。为了适应移民受众的需求,移民传媒尽力增加读者感兴趣的相关的内容。如法国的《欧洲日报》不但开始采用中国新闻社的稿件,而且一稿多用。菲律宾的《联合日报》每周定期刊登对中国大陆各项改革措施的评论,有时直接使用来自中国大陆的电讯稿和特稿。这就使得不同政治派别、不同立场的传媒相异性大为降低,从而凸现出更丰富的实用性信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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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移民传媒的发展现状。世界上的移民报刊主要集中在一些经济发达,移民数量众多的国家和地区,比如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东南亚等。以美国的移民报刊为例,来自阿拉伯地区的移民报刊主要有:《阿拉伯之声》(ArabVoice)、《金字塔报》(Al-AhramNewspaper),华人移民报刊影响较大的有《明报》(MingPaoDailyNews)、《星岛日报》(SingTaoDaily)、印度移民报刊有《印度邮报》(IndiaToday)、《印度论坛报》(IndiaTribune)、韩国移民报刊有《韩国日报》(theKoreanDailyNews)等等。[10]

单从华文移民传媒来看,第一个移民华文传媒兴起的地区是北美。20年前,美国的华文报业市场基本由部份台湾和香港移民所办的中文周报、月刊,以及以台湾、香港地区为总部的华文报业集团通过美东、美西版的形式进入纽约、旧金山、洛杉矶的唐人区。自20世纪80年代后,中国大陆新移民创办的华文报纸则占据了绝对优势。其次是在加拿大。加拿大目前约有100万左右的华人,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的华文报业的市场同美国情形类似,主要由香港和台湾移民所垄断,其表现形式是以香港和台湾为大本营的华文报业集团所办的《世界日报》、《台湾日报》和《星岛日报》、《明报》(加东或加西版)一统天下。目前全加拿大大约有30家左右的华文报纸,其中有70%以上为90年代以来由中国大陆新移民创办的华文报纸。

其次是澳洲。数字表明:澳大利亚现有的2000万人口中约有100万外来移民,其中有近50万是华人移民。澳大利亚现有的华文移民报刊主要有《澳华时报》、《星岛日报》澳洲版、《新报》澳洲版以及《华联时报》。

第三个移民传媒的热点地区是日本。在日华人数量的猛增是日本华文报纸得以确立的基础,目前在日本登录的中国人近40万。主要的移民报刊有《中国经济新闻报》、《中文导报》等。[11]

另一方面,移民传媒的载体也在发生变化。最初,移民传媒主要表现为各种纸质媒体的创办,如报纸与刊物。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电子媒介以及网络也成为移民传媒的重要载体,移民传媒也借此扩大了影响,在更大范围内将同一民族,同一文化传统联系在一起。

三、全球化语境中移民传媒的生存局限与发展空间

移民传媒所构建的是两种本土文化认同,一种关于地域,一种关于民族。从所在国的现状来看,多种来自母国的文化与价值观跨越国界,并对移民国家中的文化构成做出了新的阐释。另一方面,由于所在国主流文化的影响,也在一定程度上威胁到移民对自身传统文化的忠诚度。[12]在全球化的大环境中,从人们世代相因,习以为常的本土文化立场考察事物的观点之外,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新视野,那就是从跨国的、跨文化的层面去考察传统文化,这种立场、角度和思路的转换必然会带来新的认知和理解,并因此促成对民族与传统的再发现和再认识。因此,我们必须关注如何在新的传播环境中增强移民传媒自身的凝聚力和文化影响。

随着各国政治经济的发展,移民的组成也开始发生变化,老移民移居海外更多的是为生计所迫,属“谋生型移民”,出国的途径也多是通过亲属移民和劳务移民的方式,血缘和地缘特色重。而现在的新移民则很多是髙学历的知识分子和专业人士,他们出国的途径更多的是通过出国留学或技术移民的方式,这批人到海外寻求的是更好的生活品质和工作环境。据一项调查显示:北京清华大学的工科学生约有80%流向美国,而北京大学的理科学生则有76%到美国深造。[13]一般而言,旧移民由于语言能力的有限以及文化传统的本能排斥,所以往往生活在同一族群与共同的文化圈,所以移民传媒较为兴盛,并且其传播内容也主要以民族传统文化为主。作为新移民而言,他们具有更强的海外文化适应能力,但从现状来看,新移民仍然对民族文化有着天然的亲近与认同,从社会交往来看,与本族裔接触的频率仍然很高。[14]新移民传媒仍然十分繁荣。

从当前的移民传媒发展来看,不仅仅是单一的报刊媒介,如今已形成多种媒体同存的局面。在移民聚集的北美、西欧、东南亚等地,逐步形成了广播中心与电视中心,并且出现了卫星电视。随着网络媒体的兴盛,一些留学生纷纷创办了网络杂志,传统报刊的电子版也随之兴起。使得移民传媒的受众群体进一步扩大,从而显示出了新的生机。可见,每一次传播科技的改变与更新,都推动了新媒体的出现,同时也促成了原有的移民报刊进一步发展。

另外,集团化也是移民传媒的另一种发展趋势。例如华文传媒中的泛华传媒集团(GlobalChinaGroupHoldingsLtd.,H.GC),目前,该集团已经在澳大利亚、北美和英国出版16种报刊,在全球的发行量据称已达20万份,读者约有200万人。[15]

虽然移民媒体已经取得了较大的发展,但是它毕竟是一种外来文化的载体,这就导致它在现居国的发展,仍然受到某种程度的局限。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从信息的获取上看,移民传媒难于主流媒体,尤其在一些西方发达国家更是如此。美国纽约独立媒体协会在今年3月16日公布了一份调查,调查对象为纽约市及周边地区32家移民媒体。结果显示,75%的被调查者认为主流媒体的员工比他们更容易从政府获得信息,85%的被调查者认为联邦官员没有向他们提供具体或有用的信息。[16]

从媒体结构来看,大多数的传媒产业都集中在主流媒体的手中,并主导着所在国的舆论。以美国为例,少数大型传媒公司垄断了全国的广播、电视、报刊、网络等信息传播业务。而对主流和精英舆论有重要影响并能左右国际舆论的是3家报业集团:《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及其旗下控制的其他传媒《国际先驱论坛报》、《波士顿环球报》、《新闻周刊》等等。[17]

从媒介发展所需的资金来看,移民媒体往往较为缺乏。与主流媒体相比,移民媒体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援,广告收入与市场空间都相对较低。在美国,每年的广告花费为1千5百亿美元,但是只有30亿流向移民媒体。由于没有充足的财力支持,就会导致移民媒体从业人员、以及信息源的缺乏,并进一步影响其新闻资源的获取。

因此,在当今的传媒环境中,移民传媒的发展必须正视这些问题,以探索更为广阔的空间。不过,我们必须看到,在这样的传媒环境中,移民传媒仍然有着不小的发展空间来增强其自身的凝聚力。

一方面,移民媒体应加强与主流媒体的交流与合作。在居住国的主流强势文化的包围中,移民媒体的发展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比如报道内容以及受众群的拓展等方面,主流媒体往往有更大的优势,移民媒体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但是,涉及移民母国文化及事务的时候,主流媒体在新闻资源和报道角度上又存在着局限性,容易导致报道失实,误导公众舆论。而移民媒体在此时就能利用对其本土文化的熟悉而体现出优势。所以,应尽可能进行两类媒体的相互沟通,以获取更为充足的信息资源。

另一方面,移民媒体应加强言论的力量。由于与主流媒体存在着文化传统、价值观以及新闻理念等的差别,移民媒体对于新闻事件的评价和观点与主流媒体不同。尤其是关于移民母国事务的观点性报道,更应该以贴近本土受众的视角发表与主流媒体不同的意见,并对居住国的政策做出透彻的分析。由于主流媒体缺乏表达这类意见的空间,而移民传媒正好能弥补这一不足。

四、结语

在异质文化土壤中培养起来的移民传媒,是适应多样化的地域或族群的特征而产生和发展的。它在实践中也表现出了种种传播人种学的特征,具有鲜明的族群文化传播和接受的特质,不仅仅表现出与居住国的主流传媒不同的传播模式,还影响了世界传媒的环境与结构,同时也有助于建构从属于不同文化传统和民族特性的移民受众身份认同机制。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不同国家或民族的移民对其母国文化的忠诚度也有着差别。因此,我们不仅仅强调移民传媒在保证文化传统完整性方面的作用,同时必须认识到其多样性和差异性的存在。总而言之,我们可以这么认为,在当今全球化的大背景下,移民传媒在构建世界文化多元格局的进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注释:

[1]王宁主编:《全球化与文化:西方与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75页。

[2]李焰著:《少数族裔媒体:藏在美国主流媒体身后的传媒巨人》,人民网,2005-08-01。

[3][美]罗伯特·F·莫非著:《文化与社会人类学》,吴枚译,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8年,第126页。

[4]王宁主编:《全球化与文化:西方与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77页。

[5]Groundingthedisplaced:Localmediareceptioninatransnationalcontext,VictorSampedro.JournalofCommunication.NewYork:Spring1998.Vol.48,Iss.2;pg.125,19pgs。

[6]李焰著:《少数族裔媒体:藏在美国主流媒体身后的传媒巨人》,人民网,2005-08-05。

[7]陈明著:《文化认同与政治认同补议》,2005-07-26。

[8]李焰著:《少数族裔媒体:藏在美国主流媒体身后的传媒巨人》,人民网,2005-08-05。

[9]程曼丽著:《关于海外华文传媒的战略性思考》,《国际新闻界》2001年第3期。2005-08-01。

[10]夏春平著:《新移民华文报刊成因、区域流向及特点》,2003-08-08。

[11]Constructingatransnational,multilocalsenseofbelonging:AnanalysisofMingPao(WestCanadianedition)。

[12]夏春平著:《新移民华文报刊成因、区域流向及特点》,2003-08-08。

[13]若容著:《加拿大经验、种族与文化及其他》,加西生活网,2005-3-28。

[14]《海外华文传媒集团的发展》,传媒研究网,2005-03-23

[15]《调查:纽约少数族裔媒体记者受政府机构歧视》,2005-03-22。

第2篇:传媒文化论文范文

解读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

解读大众传媒与大众文化的关系,首先要理解大众文化及大众文化在构造人类大众精神物质生活水平和生活方式方面的重要影响力。大众文化是一种都市工业社会或大众消费社会的特殊产物,是大众消费社会中通过大众传媒所承载、传递的文化产品,这是一种合成的加工的文化产品,其明显特征是主要为大众消费而制造出来的,有标准化和模拟个性的特色。大众文化是包含在主流文化之内,它是一个社会内与公众舆论、价值观念、社会时尚和生活方式大致趋同、基本适应的、又是与传统文化核心内容有直接传承关系的文化形态。大众文化有地域性、通俗性、消费性、娱乐性、商业性、产业性等种种特征。

大众文化在我国新时期的崛起始于改革开放时期,在改革开放时期逐渐获得了主体意识的民众,不仅需要新的娱乐形式,而且也需要表达这一阶层的意识形态。大众文化的迅速崛起有一系列发行量巨大的通俗杂志和报纸作证,有一系列原来属于高级文化阵列的严肃文学纷纷改弦易帜为通俗文学作证。大众文化的通行无阻表明的是大众对它的支持与认同。关于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的关系,大众传媒是大众文化的重要载体,大众文化大众传媒传播的重要内容,大众传媒塑造大众文化,大众文化对大众传媒有重要影响。文化影响传媒,有什么样的大众文化就有什么样的大众传媒。传媒受文化的浸润影响,反映文化,代表文化,成为一定文化的喉舌。大众传媒的重要功能是传播文化的功能。有人说一张报纸就是一个国家文化的一部日记,它默记民族的文化演化与变革的轨迹,预示文化进化和传播的基本趋势。

大众传媒对通俗性、娱乐性、流行性、时尚性、商业性的大众文化的传播大大满足了主体意识越来越强烈的现代人,使他们在一天的忙碌之后,能够在这些轻松的节目和娱乐中得到松弛和满足。这种满足的结果使传播大众文化的大众通俗刊物发行量得到迅速飙升。有统计资料显示,上海的《故事会》发行量达650万份,湖北的《今古传奇》发行量达200万份,北京的《啄木鸟》达175万份,山西的《民间文学》达100万份。这些巨大的发行量标志着这些通俗文学有庞大的支持群体,它是对大众文化合理性与合法性的礼赞,标志着大众文化节日的到来,也是对适应市场经济者昌逆市场经济者亡的市场经济规律的无言求证。在大众文化强烈的通俗性和商业性的引导之下,许多报刊在发生着前所未有的质与量的变化。许多报刊由过去的4版增加到8个版面甚至数十版、100版或更多。这增加的版面多是增加了表现大众文化的娱乐版和生活时尚版。与此现象共生的是周末版和星期日刊的兴旺发达及最体现大众文化特征的晚报和都市报的异军突起,成为报业发展的生力军。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一个有趣或是讽刺现象是严肃文学的节节败退和向通俗文学的靠拢。有资料显示,安徽的《江淮文艺》改名为《通俗文学》、天津的《新港》改名为《文娱世界》、北京的《评论选刊》改名为《热点文学》。报刊结构、内容数量的变化演绎在说明,大众文化的巨大解构力、浸染力和吞噬力,它无所不有,无处不在。它不仅无形中解构了过去一体化的文化专制,而且它的浸染力通过大众传播得到充分发挥,即演绎世俗生活并把它演绎得无可抗拒。

文化对大众传媒的引导和影响作用在地域文化差异和地域传媒差异上也得到了充分凸显。我们可以说,一个最突出的例证是东西方传媒存在很大差异,而这差异本身是东西方文化差异的代表,在此我们不作论证。以中国传媒为例,南北大众传媒有很大不同。北派传媒(以北京为代表)政治性、思想性、指导性强,有较高的文化品位、当然也不乏前卫。因为北京是首都,是先进文化最先引荐和争鸣的地方。北京文化的豪爽大气、天子脚下的豪迈与责任感也使其排版大方质朴洗练富有冲击力。语言简练准确沉稳。而南方的报纸则信息性、商业性很强,注重舆论监督,娱乐版追逐时

尚、流行和明星,重视商业经济。在编排上花哨生动抢眼,更前卫,是一种快餐文化。南北传媒风格的不同首先根基于文化的不同,即不同的大众文化氛围和土壤滋生出不同的传媒。因为传媒是思想意识的喉舌,文化引导、影响了传媒的特色风格与品位。

大众传媒是大众文化的塑造者、引导者。大众传媒是形成大众文化的重要手段和使者。如通过大众传媒建构了电视文化、流行文化、音像文化、摇滚文化等。作为人类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大众文化,不经过大众传播,就得不到继承和发展。而实际上,大众传媒在传播一定文化的同时,也在建构一定的价值意识形态。因为大众传媒通过传播的议题设置功能,能让人们感觉到那些被大众传媒所关注的传播内容便是主流的或是值得肯定和仿效的。

大众文化在现今时代被大大渲染了其娱乐功能和消遣功能,加上人们欲望的膨胀和它无处不在的商业性,使得所有的文化资源都有可能被大众文化形态纳入市场,在新的包装挖掘之后变为文化消费品。这一巨大解构力和浸染力使得严肃文化和经典作品也被演绎为大众文化,并成为畅销和流行之作。

[page_break]批判与解构

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相互间的巨大作用与影响相互碰撞的直接结果是造成对它服务的对象———人的伤害。特别是当媒介在文化领域已取得决定作用和关键性地位时,现代媒介传播文化的功能主宰了人们认知的世界,即提供并选择性的建构了社会知识的社会影像。我们透过这些知识和影像才能建构我们的生活,即传播学中的人们所处的第二世界和虚幻世界。这是个不真实的世界,但人类只有通过这个不真实的世界去认识世界,因为媒体对于我们来说是如此重要,离开它,我们的世界是如此狭隘并且不现实。媒介是我们认识世界的眼睛,媒介是人体的延伸,媒介即讯息。

大众传播对大众文化淋漓尽致的渲染和大众文化最重要的娱乐功能的发挥使得两者产生了不可忽视的负面效应。大众文化的商业性使得大众传媒和大众逐渐变得物化。在利润最大化原则驱动之下,大众传媒的内容变得肤浅,显示出享乐倾向和游戏特征。这些欲望刺激产生的文化垃圾无助于人类精神境界的提高和心灵世界的升华,造成文化消费的媚俗低级倾向,严重地败坏了大众的品位和文化修养水平,而且使人们更多地依赖电视等媒介,成为畸形的电视人或单面人。

现代传媒造成了人的异化。大众文化具有肤浅性、无根性、商业性的特征。马尔库塞指出,如果面对大众的信息传播是完全和谐而且不断经常不留痕迹地把艺术、政治、宗教、广告节目融合在一起,他们使文化领域恢复了对他们自己的共同特征———商品形式的知觉,灵魂的音乐也是售货术的音乐,人们考虑的不是真正的价值而是交换价值。大众文化的商品性把人类异化为商品的人、物化的人。使人在商品的海洋中迷失自我。

以消费为特征的大众文化所启动的大众文化市场构成了对精英文化和严肃文化的巨大冲击,使其在文化重构中以妥协退让为代价以适应市场,适应这个一统天下的大众文化时代。大众文化设限了人的文化享受,使人类在大众文化消费中耗尽了空闲时间,失去了接触高级文化的机会。媒介在给予人们充分选择自由的幌子下,制约了人们接触其他文化媒介的可能性。使我们的文化环境逐渐失去自主和多样性,这类似于自然环境中失去自主和多样性。这是十分可怕的。

大众传媒与大众文化的互动削弱了文化的社会功能。高级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超越现实,给人们提供一个理想目标,即包含有否定现实的异端因素。文化的这种否定功能随着大众文化的产生而逐渐削弱甚至消失。这是因为将大众文化的传播方式用于高级文化,从而将其中的异端观点现实化,将理想物质化。由于大众文化取消对现实的怀疑、排斥、超越,人便变成为生意的、现实的、物质的、思想平庸的人。

整合与重构

从以上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的互动关系我们可以看出,大众文化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方式,其中通过大众传媒对人们的影响更为深刻。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在商业性上的一拍即合造成大众传媒这个以传播精神思想文化内容为主的文化产业在市场经济的大海中迷失了方向。对大众文化的过多关注和商业性追逐使其逐渐失去了其本应具有的思想行为指路明灯的作用。

第3篇:传媒文化论文范文

本文拟对英国的传媒与文化研究进行简单的综合介绍,重点选择在传媒研究历史上有过重大突破和影响的研究机构及其研究成果,并希望借此能为国内该研究领域的发展提供一些有用的思路。

1.早期经验主义的传播研究西方社会科学对大众传媒的关注,起始于20世纪20年代后期的美国,也就是有声电影开始盛行之际。由于美国的社会科学具有根深蒂固的实用主义传统,其特征之一是方法的缜密与理论的贫乏成正比。社会科学的用途,不在于从根本上对社会进行批判和反思,而在于解决实际社会问题,最大程度地维护现有制度的稳定。至于制度本身是否公正则无关紧要。因此,美国社会科学的主流是御用研究而非批判研究,最初的对大众传播(masscommunication)的研究也不例外。

传媒研究史上第一个比较有影响的调查报告,就是针对美国公众对当时正在兴起的有声电影所抱的成见撰写而成的。有声电影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一出现,就得到众多青少年观众的青睐。很多家长因此担心添加了声音的银幕更具吸引力,对青少年的道德行为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当时的社科学者们针对公众的这种顾虑,进行了一系列包括问卷调查在内的实际调查研究,结果便是后来传播研究史上常提到的“潘恩基金研究”(ThePayneFundStudies)②。此研究得出的结论,现在看来似乎多余而且肤浅,即电影的确对青少年能够产生正面或负面的影响。但是,由于套上了“科学”的光环,这一结论在当时公众中影响很大,对后来的传媒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规范作用。在此后的30多年里,西方尤其是美国的传播与媒体研究的主流,便停留在关注传媒对受众所施加的影响上,也就是所谓的媒体效果研究(mediaeffectstudies)。

从总体来看,媒体效果研究大都有意无意地落入了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刺激-反应模式(stimulus-response)之中。该模式假定,传媒一旦发出刺激信号,受众(audience)必定会在态度或行为上有所反应,传播研究的任务在于发现并测量这种受众反应。这一模式在后来社会科学对不同媒体的研究中都得以体现,包括对广播、电视以及连环画册的研究。其中,最为突出的是60年代中后期对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与“潘恩基金研究”背后的动机类似,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也起因于公众对电视这一“更新的”媒体的顾虑,人们担心电视这一闯入家庭中的小屏幕比电影院更容易教会儿童一些不良的行为。50年代中后期,电视正在普遍进入西方家庭,当时的研究得以采用实地考察(fieldwork)的方式,把已经普及电视的社区与尚未普及电视的社区进行比较③。

到了60年代中期,随着电视的进一步普及,儿童及电视的研究便从社区转向心理学研究室(laboratoryexperiment),纯量化研究成为一种不得已的时尚。此时在美国,公众舆论的焦点越来越集中在反对电视中的暴力和性。面对这种舆论压力,由政府资助的研究人员便开始企图通过心理学实验来建立电视内容与儿童行为之间的直接因果关系。相当一批实验研究似乎证明了其中的因果关系,但是也有少数得出恰恰相反的结果,即电视中呈现的暴力可以减少实际的暴力行为,亦即所谓的宣泄理论。这种相互矛盾的结论并非偶然,而恰恰说明行为主义心理学研究本身的严重局限性。因为它将研究对象从活生生的实际生活中抽出来,放在人为的实验室里去观察,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虚拟的。

这种局限性也正是后来英国的传媒社会学批判和超越的对象。狭隘的经验主义对传播媒体研究的垄断,直到60年代后期才得以解体。它们常被后来的批评者戏称为“皮下注射模式”(thehypodermicmodel),或者“子弹理论”(bullettheory)。当然,这并不等于说,在此之前的几十年里就没有其他非主流的传媒研究存在,只是它们影响甚微。从60年代末70年代初开始,当时在西方世界方兴未艾的批判社会学(criticalsociology)将其矛头指向了大众传媒。批判社会学的兴起和发展与其历史背景和社会基础是分不开的,亦即战后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结束。一系列社会动荡取代了平衡发展,包括人们熟知的西欧青年学生运动,美国黑人公民权利运动,以及反对越战示威游行。突如其来的社会动荡,进一步动摇了长期以来作为英美社会科学基础的实证主义哲学,从而也将社会学从安于现状的结构功能主义中解放出来,迫使其成为社会批判的工具。在西欧,马克思主义以及后来被统称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各种流派,为批判社会学的迅速发展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源泉;在美国,以威伯伦(ThorsteinVeblen)和米尔思(C.WrightMills)为代表的非马克思主义的本土批判传统也得以宏扬。当时正在蓬勃发展中的大众传播媒体自然也成了社会学批判分析的对象之一,批判传媒研究(criticalmediaresearch)从此得以在70年代迅速发展壮大起来④。

2.英国的文化研究

英语世界的批判传媒研究,起于60年代后期,在80年代中期达到鼎盛。在其主要发源地英国,批判传媒研究从一开始就围绕两个大学的研究中心所采取的不同理论和学科立场而展开。成立于1964年的伯明翰大学(BirminghamUniversity)当代文化研究中心(CentreforContemporaryCulturalStudies),从一开始就强调文化与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提供汲取多方面的思想和理论资源,确立了所谓的英国文化研究(Britishculturalstudies)的传统,传播媒体则构成其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方面。晚两年成立的莱斯特大学(LeicesterUniversity)大众传播研究中心(CentreforMassCommunicationResearch),则以社会学为其学科基础,全力以赴地对传播媒体进行全面深入的批判研究。这两个中心先后在80年代中后期,随着其理论骨干的离任而逐步衰落。但是,它们早期和鼎盛时期的研究工作,在理论和方法论上为英国的批判传媒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其开创性的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对后来在高校中逐渐普及了的传媒与文化研究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是难以超越的。

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的主要理论家霍尔(StuartHall),致力于重新发掘“意识形态”(ideology)这一关键词,并对其进行理论“整容”,使它成为文化研究和批判的有力工具⑤。马克思所说的意识形态,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的一部分,是统治阶级的思想意识和价值观念。那么,在电子传媒时代,一个社会中统治阶层的意识形态,又怎样成了包括被统治阶层在内的全社会的意识形态?这实际上是一个争夺和取得文化领导权的问题,也就是霍尔所说的“语言阶级斗争”。在这样一个“和平”而非强制的过程中,传播媒体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文化研究的任务之一就是要解构这一过程,探讨媒体有意无意中采取的意识形态立场。

为了便于实际研究和分析,霍尔还详细探讨了意义创造过程中“编码”(encoding)和“解码”(decoding)这两个不同的阶段⑥,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正是通过这两个实际操作上极其复杂的阶段而实现的。在传媒研究领域,意识形态分析(ideologicalanalysis)代替了过去的效果研究,理论和研究实践长期分离的状态也得以改变。除了对文化研究领域进行理论探讨,更为重要的是,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还作了大量的文本分析和经验研究,对包括大众传媒在内的当代西方社会的文化现象进行多方位的描述、阐释和批判,内容涉及亚文化(subculture)、青年文化(youthculture)、女性研究(women’sstudies)等方面。在追述文化研究的理论和思想根源时,霍尔不但谈到英国本土“鼻祖”郝哥特(RichardHogard)、威廉斯(RaymondWilliams)和汤姆逊(E.P.Thompson),还谈到欧陆的阿尔杜塞(LouisAlthusser)、格拉姆西(AntonioGramsci)、列威-斯特劳斯(Levi-Strauss)、福科(Foucault)和拉康(Lacan),可见伯明翰文化研究从一开始就确立了其理论和方法资源上集大成的原则⑦。

被霍尔誉为英国文化研究开山鼻祖的威廉斯和郝哥特,都是工人阶级出身的人文知识分子。面对英国这样一个阶级划分极为鲜明并且相对稳定的社会,威廉斯形象地将自己这种特殊境遇称作一种“越界”(bordercrossing),即跨越社会阶层的界限。他们对工人阶级生存状况的同情和理解,决定了他们对大众传媒和流行文化采取的特定态度。作为人文知识分子,他们的批判立场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这种批判与传统精英文化倡导者所持的态度有着根本的区别,这亦即西方社会政治上左与右的区别。传统文化精英对大众流行文化采取的态度是无视和蔑视,手段则是隔离或消灭。威廉斯等则把大众传媒放在更为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下,对其起源的发展进行认真的探讨。大众文化现象从此也登上了学术这一“大雅之堂”,成为原来只针对经典严肃文本的文艺批判的对象。这在当时英国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是难能可贵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威廉斯等才被后来者们推举为英国文化研究的开山鼻祖。

威廉斯早在50年代就对开始对英语中的一些关键词进行词源学和社会学的双重探讨,从词义的变化中把握社会的变迁,反之亦然。英语中culture一词,从原来的拉丁词根发展而来,并延伸出种种不同的意思和用法,成为英语中最难界定的概念之一。只有当culture从狭窄的“高级精神产品”延伸为人类学意义上的“一种生活方式”,大众的生活方式才可能成为“文化”,也才有了大众文化(massculture)和流行文化(ppularculture)的说法。但是,对当代文化研究来说,以上culture的两个定义一个过于狭窄,一个过于宽泛。学者们因而试图在这一窄一宽之间找到更为确切的说法。目前比较为人接受的一种定义认为,文化是一切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包括言说、物品、行动、事件等等。其实,这个定义本身也有过于宽泛和含糊其辞之嫌。文化这一概念本身的模糊不定也导致了后来的文化研究领域的无限扩展和杂乱无章,尤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后,起源于英国的文化研究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逐渐盛行并变异,使得企图对这一领域进行整体综述的努力变得越来越困难。70年代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在理论上认同文化和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有意识地反对一切经济决定论,与20世纪形形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论不约而同。在研究实践中,则通过对文化现象的记录和阐释达到一种社会批判。譬如,对工人阶级青少年中产生的、的亚文化的关注,隐含了对英国社会阶级压迫的批判。更如,女性主义理论直接影响和指导了中心的具体研究问题,包括大众传媒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和歪曲,以此达到对男权社会里无所不在的性别歧视的批判。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在鼎盛过后,蜕变成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系。文化研究也开始被成批生产和仿制,并逐渐成为英语世界高等学院中又一门专业“学科”,其实际社会批判功能也面临被消解的危险。

英国的文化研究从80年代中开始在英语世界里流行起来。在美国,素以实证经验主义为方法论依据的传播研究主流,受到了来自大西洋彼岸岛国的理论冲击,因而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理论繁荣”。澳大利亚由于引进英国的研究人员,也在不同程度上产生过文化研究热。近些年内,英语世界文化研究的重要论坛,除了原来在美国出版发行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外,又新增添了《欧洲文化研究》(European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和《国际文化研究》(International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均在英国出版发行。这都说明文化研究领域正在试图超越英语世界,在欧洲乃至世界范围内展开。然而,英语世界中新近的一场文化研究热,在过多地关注当下流行文化现象的同时,忽略了伯明翰大学文化研究对各种压迫的直面批判精神。尤其是进入90年代以后,文化研究的繁荣景象,与其说是本领域研究的发展深化,不如说是学术市场对其需求的增加。文化研究的社会批判功能,经常被表面上的喧闹所淹没。其中一些较有影响的文化研究者,更是主动放弃了对深层社会批判的追求,反而对流行文化中包含的所谓反抗霸权和控制的因素沾沾自喜并随意夸大。这种形式上的文化激进,其实已经蜕变成实质上的政治保守了。(未完待续)

注释:

①目前国内较常见的经验研究是所谓的受众调查,但是这种调查经常由商业目的所驱动,并非社会学意义上的社会调查和批判。

②研究结果由H.J.Forman论编为OurMovieMadeChildren(NewYork:Macmillan1935)。

③在此两个有代表性的例子值得一提,一个是英国的TelevisionandtheChild:anEmpiricalStudyoftheEffectsofTelevisionontheYouth(London:theFalmerPress1958),由心理学家HildaT.Himmelweit等共同完成。此研究主要集中讨论电视的到来对儿童的日常生活以及价值观念产生的影响。另一例是美国传媒研究史上经常提到的TelevisionintheLivesofOurChildren(StandfordUniversityPress1961),由W.Schramme等共同完成。

④80年代初期英语世界大众传媒与传播领域曾发生过一场关于批判研究(criticalresearch)与御用研究(administrativeresearch)讨论,讨论结果发表在JournalofCommunication专号“本研究领域中的争鸣”(FermentintheField)vol.33,No.3,1983。

⑤StuartHall‘TheRediscoveryof“Ideology”:returnoftherepressedinmediastudies’,收入M.Gurevitch等编辑的Cuture,Society,andtheMedia(London:Menthuen1982)。

第4篇:传媒文化论文范文

全媒体语境下的吴文化传承策略

费孝通先生曾说,好的文化应该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只有具备这样的博襟,积极吸纳的东西方文化的优秀成果,将吴文化的优秀内涵不断传承,才能使吴文化的价值得到进一步的彰显,也才能发挥其潜在价值。全媒体时代通过媒体形式的不断交融,媒体内容、渠道、功能层面的融合,使得吴文化以多元化、立体化、全方位的形式传达,更快速、更有效的走进人们的视野,成为创造“文化价值”和“创意价值”的有效载体。全媒体语境下恰当的传承策略是行之有效的手段,它能够促进吴文化在全媒体时代的审美需求和审美期待中实现文化的传承与现代化融合的进程。(1)文化资源传承:传统建筑具有古典的审美意蕴和文化特色,是吴文化的最直观的形象代表。因而对有保护价值的传统建筑,修葺与补救中尽量保持材质、形式美感与历史的韵味。手工艺文化可通过现代化技术与手工艺术相结合,提升产品的生产速度和质量,使得产品更迅速的走向国内外市场。而昆曲,锡剧、评弹等传承性较强的精神文化产品,除保持其基本的曲调样式外,对于内容与形式,都可进行改革,以适应时代脉博与大众的审美口味,并进一步引导大众的鉴赏能力。同时,也可采取文化艺术节的展演使昆曲,锡剧、评弹等以新的形式走进人们的生活。对于吴地优秀的传统精神意识,可通过专家讲座、艺术展览加强文化的宣传,营造文化氛围,使优秀的文化传统“润物细无声”地走进人们的生活。(2)创建品牌,形成特色。逐步推进文化品牌传人、特色文化品牌、品牌旅游项目的建设,开发互动性、文化性强的旅游项目。要在“文化品牌创建”上着力打造,形成特色文化品牌产业链。从而开发中国乃至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吴文化项目。(3)商业运作。任何文化都曾经从流行走向经典,而传承和弘扬则须通过商业化包装策略将经典之作以新的形式推出为流行趋势。如将经典的昆曲、锡剧、评弹纳入到互动旅游项目中,既能增加趣味性,又能弘扬传统文化。既展示文化价值,亦考虑文化的附加经济效益,让文化的传承成为切实有效的行动。吴文化作为长江三角洲共同的历史渊源,不仅是各地打造自身文化形象的丰富宝藏,也是形成整合发展优势的天然纽带。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要通过“全媒体”形式全方位的继承、弘扬吴地文化,以开放的心态兼收并蓄世界先进文化的精髓,融会贯通、自强不息,再创新的文化辉煌。

全媒体时代吴文化微传播策略

第5篇:传媒文化论文范文

现代传媒改变了传统的文化生产和传播方式,被称为"印刷资本主义"的早期现代传媒的出现,使人与人或群体与群体之间的交流,无须再面对面就可以实现。生产和交流方式决定的以地域而形成的流派,也代之以传媒为中心。更重要的是,传媒不止是工具,它是带着它的观念一起走进现代社会的。现代传媒在中国的出现,是被现代化的追求呼唤出来的,它适应了社会政治动员的需要,国家与民族的共同体认同,被现代传媒整合起来。或者说,是现代传媒推动或支配了中国思想文化的发展动向。那些与现代民族国家相关的观念和思想,正是通过传媒得以播散的。从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传媒甚至成了某一时代的象征。比如"五四"与《新青年》,延安与《解放日报》,新中国与《人民日报》,与"两报一刊"等等。因此,传媒被称为"一种新型的权力"。1这个权力不止是话语权力,在其传播的过程中如果为民间社会所认同,它也就获得了"文化领导权"。传媒和文化领导权的关系是密切地联系在一起的。

当然,问题远不这样简单。在阿帕杜莱看来,"印刷资本主义的革命,以及由它释放出来的文化凝聚力与对话关系,只是我们现在居住的这个世界的一个作用有限的先驱。"当电子传媒统领了这个世界之后,虚假的"地球村"带给我们的矛盾则是:"一方面是个人与个人以及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异化状态和心理距离,另一方面则是那种天涯若比邻的电子幻觉(或梦魇)。我们正是在这里才开始触及到今日世界上各种文化进程的核心问题"。2因此传媒的复杂性可能是我们在当下情境中遇到的最大难题之一。这里所要讨论的问题与传媒密切相关,但我将重点讨论的问题,限定于传媒与中国社会主义文化领导权的关系上。

文化领导权的概念是葛兰西首先提出的。英语hegemony在中文的翻译中多译为"霸权",如被普遍使用的"文化霸权","话语霸权"等等。在这个意义上"文化霸权"同汤林森(Tomlison)使用的"文化帝国主义"的内涵极为相似。在葛兰西的理论中,研究者和翻译者将其译为"领导权"是非常准确的。文化领导权就是"文明的领导权",它是政治民主的根本原则,是民众同意的领导权。它不是意识形态的强制推行,也不是对某种政治文化的被迫忠于。因此,在葛兰西那里,"文化领导权"非常酷似"婚姻"和"合同",它是以自愿的方式为前提并最终得以实现的。葛兰西这一理论的提出,原本是试图探寻出一条适合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和策略。在他看来,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政权结构和革命胜利前的沙皇俄国的国家政权结构是非常不同的:在俄罗斯,(革命前的)国家是包罗万象,代表一切,市民社会却是方兴未艾,呈现胶状冻结的状态。在西方国家与市民之间有着适当的关系,一旦国家根基动摇,则市民社会坚实的基础就显现出来。西方的国家只是城市的壕沟,在它之后屹立着堡垒围墙般的强有力的体系。因此,在发达的西方社会要进行社会主义革命,象俄罗斯那样仅仅通过"运动战"-----用暴力夺取政权是不可能的。更有效的途径是应该通过"阵地战"的形式,在市民社会建立起关于社会主义的道德和文化的领导权。他的具体解释是:"一个社会集团通过两条途径来表现它自己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作为’统治者’和作为’文化和道德的领导者’。一个社会集团统治敌对集团,它总想’清除’他们,或者有时甚至动用武力对他们进行镇压;它领导着与它亲近的和它结成联盟的集团。一个社会集团能够,的确也必须在取得政府权力之前已经在行使’领导权力’(这的确是赢得这种权力的基本条件之一);当它行使权力的时候,接着它就变成统治力量,但是即使它牢牢掌握权力,也仍然继续’领导’"3也就是说,社会主义在取得革命成功之前,必须取得文化领导权;在革命成功之后,并不意味着"领导权"永远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它仍处在被认同的过程中,仍有旁落的危险。

在葛兰西的"领导权"理论中,"市民社会"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概念。它是与"国家"不同的属于上层建筑的概念。在他看来,强制,统治,暴力属于国家;而同意,领导权,文明则属于市民社会:"现在我们固定两个主要的上层建筑方向-----一个可以称为’市民社会’,即是通常称作’私人的’有机体的总体,另一个可以称作’政治社会’或国家。这两个方面中的一个方面符合于统治集团对整个社会行使的’领导权’功能,另一个方面则符合于通过国家或’法律上的’政府行使的’直接统治’或指挥。"4在另一处他又说:"我所谓市民社会是指一个社会集团通过象社会,工会或者学校这样一些所谓的私人组织而行使的整个国家的领导权。"5因此,市民社会是指不受国家干预的相对独立的社会组织,没有市民社会文化领导权也就不能诉诸实施。同样的道理,国家也并不等于强权政治,它还必须有为民众认同的伦理基础,这就是葛兰西所说的"道德国家","文化国家"。6葛兰西的这一理论,他自认为是来自列宁,在《马克思主义》一文中他说:领导权这一概念是由伊里奇负责(制定和实现)的。7研究界也普遍是来自列宁的理论,新近出版的著作还认为:"’领导权’概念是列宁首先提出来的,他主要强调的是政治领导权,其核心是无产阶级,即通过暴力夺取政权。"8葛兰西的自述是令人费解的,因为在列宁的著作中根本没有出现过领导权(hegemony)这个词。而研究者试图用谱系的方法寻找葛兰西理论的来源,但其论证出来的结果恰恰说明了列宁理论与葛兰西的矛盾。也就是说,列宁强调的是无产阶级的理论,是暴力夺取政权的理论,而葛兰西所强调的是通过道德与知识在市民社会建立起文化的领导权。列宁是急风暴雨式的,是"运动战",葛兰西是渐进式的,是"阵地战"。因此葛兰西与列宁不存在谱系关系。倒是意大利学者萨尔沃。马斯泰罗内在《对〈狱中札记〉的历时性解读》中,对葛兰西的理论来源作出了令人信服的解释。他说:"葛兰西眼中注视着列宁的形象,但他心里一直牢记着马克思的思想。葛兰西的研究者们没有记住,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英文版中不仅谈到’凌驾于市民社会之上的中央集权国家机器’,而且还谈到’由市民社会和人民群众重新夺回国家权力’。"9因此,葛兰西的关于领导权理论的来源,毋宁说来自马克思更可靠。

文化领导权显然也是一种意识形态,但它是一种有别与"权力意志"的意识形态。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说;"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资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意识形态不但支配着物资生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重要的是这种意识形态又在不断的强制推行中,试图抹去它的"虚假意识",并极力凸现它的"合理性","普遍性","永恒性"。在这样的意识形态支配下,对其认同的程度,也就决定了一个人在多大程度上进入社会。因此表达权力意志的意识形态也就成了一个人进入社会的"许可证",10它与接受者的关系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但是文化领导权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是以市民社会的"同意"为前提的,它不是一种统治和支配关系。葛兰西在谈到"文化"时指出:文化不是百科全书式的知识,文化人也不是塞满了经验主义的材料和一大堆不连贯的原始事实的容器。文化不是这种东西,"它是一个人内心的组织和陶冶,一种同人们自身的个性的妥协;文化是达到一种更高的自觉境界,人们借助于它懂得自己的历史价值,懂得自己在生活中的作用,以及自己的权力和义务。"11但是"这些东西的产生都不可能通过自发的演变,通过不依赖于人们自身意志的一系列作用和反作用,如同动物界和植物界的情况一样,在那里每一个品种都是不自觉地,通过一种宿命的自然法则被选择出来,并且确定了自己特有的机体。"12在这个意义上葛兰西不是个"唯物论"者,他强调的"人首先是精神,也就是说他是历史的产物,而不是自然的产物。"13葛兰西对文化的理解以及他对人的认识,构成了文化领导权理论的基础背景,也使他的理论成为关于人的解放的学说。人的解放的普遍要求也必将成为"指导"人们行动的意识形态。在这个意义上葛兰西的理论具有鲜明的道德/伦理色彩。这一看法也被葛兰西的革命实践所证实。他不仅积极倡导精神道德改革,而且还创建了一个"道德生活俱乐部",这个俱乐部里充满了一种近乎宗教般的气氛。在他看来,为了在意大利进行革命,必须首先造就新一代的革命者,而这样的革命者"能够做天性玩世不恭的意大利人不会做的事情,那就是献身于一项事业。"14葛兰西自己身体力行。《新秩序》周刊在他接管之前,因其内容多为文化性质的题材,对工人运动毫无影响。葛兰西接任主编之后,深入到工厂调查研究,改变了办刊思想。并以选举的方式将都灵的"厂内委员会"代之以"工厂委员会"。葛兰西认为:所有工人,职员,技术人员以及所有农民,总之社会上所有积极因素,------都应当由生产过程的执行者变为生产过程的领导者,由资本家管理的机器的小齿轮变为主人公。15《新秩序》于是也成了"工厂委员会"的报纸。这即是葛兰西实施"阵地战"的具体实践,同时也是他关于人的解放的具体实践。

但是葛兰西的理论显然也有自相矛盾的问题。这不止是说都灵"工厂委员会"最后以失败告终,罢工最后导致了流血政治。而且在理论上他也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在他看来,知识分子是统治集团实施社会领导权和政治统治职能的"帮手",因此,统治集团必须拥有自己的知识分子,对于无产阶级来说,他们应该是新型的,有机的知识分子。这些知识分子必须和人民建立情感联系,并能促进整个社会的文化发展。这样他与人民群众就建立起了"良性循环"的关系,也就是"高明者"与"卑贱者"之间建立的永久性关系。"’高明者’的任务就是回答(和适应)来自卑贱者的政治,社会和文化问题;卑贱者的任务则是按照民主政治的形式和规则提出这些问题。"16但是葛兰西的这一设想又与他另外的论述构成了矛盾。他曾有过关于"属下阶级"的重要论述,所谓"属下"也就是"从属"或"低一等"的处于社会边缘的集团或人群。他在《现代君主》的有关论述中也承认确实存在着政治生活中"支配与被支配,领导与被领导的"17事实。那么,领导权在诉诸实践的过程中,诸如"庶民",lazzari(无业游民),农民等边缘群体如何表达他们的"同意"呢?在诸如工会,教会,学校,行会,社区等市民社会组织中,又是谁在讲述"同意"呢?因此,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理论在后殖民的语境中,无可避免地会遇到问题。当面对那些丧失话语权力的人群时,斯皮瓦克揭示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属下不能说话"。18是话语权力的拥有者在"代表"属下说话,但他们不是在"再现"属下阶级的意愿和要求,而是"狭义上的自我表现"。属下阶级不仅没有机会表达他们的要求,甚至他们的"历史"也是被代言叙述的。如果将这个文化逻辑放大,那么葛兰西的"西方文化对世界文化的领导权"也已不能成立,东西方的文化关系,已是弱势文化和文化帝国主义的关系。

因此,葛兰西的理论被意大利的学者称为是"一个未完成的政治思索",是非常确切的。在葛兰西的时代,他不可能想象六十年之后的世界图象,自然也不能想象东西方政治,经济,文化的差异和问题。但需要指出的是,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理论仍然对我们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他虽然是通过研究西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结构寻找出的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策略,但我们在落后的中国革命历史进程中,却也发现了相似性的问题。

在葛兰西看来,东方国家的强权专制性质,决定了无产阶级可以用暴力迅速夺取政权,也就是说,由于东方国家市民社会的微弱,不存在对抗革命的强大堡垒,无产阶级不必进行细致,漫长的精神和道德渗透,缓慢地夺取文化领导权之后才有可能夺取政权。在东方,无产阶级只要打碎了旧的国家机器,也就意味着夺取政权的完成。这与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是完全不同的。但是,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与葛兰西的这一设定,既有相似性,也有极大的不同。或者说,中国共产党以暴力的形式摧毁旧的国家机器的时候,城市几乎没有起什么作用,但它的精神和道德的力量获得了包括知识分子在内的中国民众的广泛支持。在中国共产党革命成功之前,许多知识分子放弃了优裕的生活,或从家庭叛逃,或从国统区奔赴延安。这里除了个人要求和对传统中国生活方式的不满之外,与中国共产党的道德精神感召不能说没有联系。不然,我们也就不能解释陕北农民李有源为什么会创作出歌颂的歌曲《东方红》。

因此,美国学者莫里斯。梅斯纳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史》中,一方面热情地赞颂中国革命的象征性意义,不亚于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和1917年的俄国10月革命,其政治摧毁的范围和为社会发展的空前新进程而开辟道路方面,也不亚于那两场革命。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与法国革命和俄国革命不同,中国革命并没有一个突然改变历史方向的政治行动。中国革命没有一个象巴黎群众攻打巴士底狱或者象俄国布尔什维克党人在’震撼世界的十日’中夺取政权那样的,戏剧性的革命事件。对中国革命家来说,并没有要攻打的巴士底狱,也没有要占领的冬宫。现代中国历史环境的特殊性提出了极为不同而且困难得多的各种革命任务。当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49年10月1日正式宣布成立的时候,中国革命家们已经展开并且赢得了那些摧毁旧秩序的战斗。10月1日在北京并不是一个革命暴力的时刻,而是变成统治者的革命家可以回顾过去并且展望未来的一天,那一天他们可以追溯和反思使他们掌权的那些斗争和牺牲的漫长岁月,展望他们国家的,充满希望的和平任务。在摧毁旧政权的几十年革命暴力期间,新国家和新社会的胚胎已经逐渐成长起来"。19这一描述隐含了两方面值得注意的内容:一方面,中国共产党是以暴力摧毁了旧的国家机器,但那漫长的革命岁月也孕育了"新国家和新社会的胚胎"。这一"胚胎"的形成和最后分娩,其过程就是中国共产党对文化领导权掌握的过程。不同的是,它不是通过葛兰西的"市民社会",而是通过中国最广泛的民众实现的。当然,这一过程是十分复杂的,其间不仅有民众被动员组织起来之后极易形成的暴力倾向,也有民族战争中被伤害后的"保家卫国"的正义要求。但值得注意的是,当民族战争结束之后,在同的战争中,到处都出现了"支前"的民众队伍,在条件极其恶劣的情况下,是民众没有条件地支持了要"解放"他们的中国共产党。如果仅从民众缺乏理性,易于受"战时文化"煽动这一点来解释是没有说服力的。掌握着国家机器,他们的"煽动"条件要远远优于共产党,民众为什么没有支持?因此,我们就不能不从共产党的精神和道德感召上,去解释民众对它的认同和追随。

中国共产党的文化是"新文化",这个文化的提出者和权威阐释者是。在还没有走向中国政治舞台中心的时候,他也象许多杰出的政治家一样办过传媒,试图通过传媒传播自己的政治主张。他于五四时期创办的《湘江评论》,虽然是湖南省学生联合会的会刊,但它气吞山河的气象不仅已经显示了的政治抱负,而且也简单地构建起了他未来思想的雏形。在创刊宣言中,他提出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吃饭问题最大",一个是"民众联合的力量最强"。联合民众的目的是为了打到强权。因此,号召民众造反,让被压迫者获得解放,是建立的新文化的出发点。要建立新文化,首先要批判旧文化,新文化虽然是个不明之物,但旧文化却是清楚的,"不把这些东西打到,什么新文化都是建立不起来的。"20在这种"破坏"的意识形态的支配下,凡是与"新文化"猜想格格不入的"旧文化",都在批判和破坏之列。对于底层的民众来说,"破坏"的欲望只要稍加引导便可迅速点燃,并以百倍的仇恨去实现它。在这个意义上,"新文化"的领导权是通过中国最底层的民众得以实现的。值得注意的是,对于"新文化"的阐释并不一定为民众所理解,他说:"所谓中华民族的新文化,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文化",21"所谓新民主主义的文化,一句话,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化"。22这种断裂式的文化变革,其内容是新民主主义,社会主义的,但形式却必须是民族主义的。对于没有文化的中国底层民众来说,要他们在理论上接受新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显然是困难的。这时,新文化的提出者为了让最广大的民众接受这一想象,在文化传播的过程中事实上进行了两次同步的"转译":首先是将抽象的理论"转译"为形象的文艺,同时将五四时期知识分子个人主义的"小资产阶级"的语言和感伤,浪漫,痛苦,迷惘的情调"转译"为为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语言和形式。因此,"新文化"又可以解释为"革命的民族文化",它要具有"民族的形式,新民主主义的内容",它是"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的文化。在新文化的内涵被确定之后,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形式的问题:"谁来确定民族的本质内涵?由谁提出民族文化的语言?这个问题对于中国的知识分子来说,在三十年代的民族危机中已经很迫切;他们对’古老的’精英文化和20年代的西方主义都抱怀疑态度。他们带着现代性在中国的历史经验中寻求一种新的文化源泉;这种文化将会是中国的,因为它植根于中国的经验;但同时又是当代的,因为这一经验不可避免地是现代的。不少人认为’人民’的文化,特别是乡村人民的文化,为创造一种本土的现代文化提供了最佳希望。"23这一资源后来衍生出了有关"新文化"的一系列理论。应该说,这是一条建设"新文化"的卓有成效的途径。在迈向这条道路的过程中,白毛女,小二黑,李有才,王贵与李香香,开荒的兄妹等,这些活泼朗健的中国农民形象,不仅第一次成为文艺作品的主人,重要的是,他们对于实现最广泛的民众动员所起到难以想象的作用。那一时代,共产党有了相对稳定的根据地,也可以抽出时间亲自过问他历来重视的传媒问题。1941年5月16日起,中央决定将延安的《新中华报》,《今日新闻》合并,出版《解放日报》。不仅为报纸写了七份"解放日报"报头供报社选用,而且亲自攥写了《发刊词》。亲自给报社社长打电话,并且亲自攥写社论,甚至亲自校对报纸清样。后来有人回忆说,延安《解放日报》出版六年,为报纸写的按语最多。24这些细节足以说明对传媒和文化权之关系的深刻理解。但是,在战乱的年代,对于落后的中国民众来说,即便是有能力读报纸的人,也是相当有限的。因此,街头诗,秧歌剧,朗诵诗,黑板报,战地通讯等,这些相当原始的传媒所构建的公共空间,却因它的民族形式有效地提高了它的传播效率。

的新文化观念,正象后来有的研究者指出的那样,"对普通民众-----他们绝大多数是贫困的,没有文化,受剥削和压迫-----的价值观和愿望,怀有一种偏爱,显然是由于政治上的缘故。他认为,这些人,正是中国潜在的革命者。"25这的确是一种政治上的缘故,但是实现这一政治目标的内在动力,对于民众来说则是"偏爱"中蕴涵的道德力量。

在处理现实和展望未来的所有表达中,他都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民众一边。他对民众运动的热情赞颂,对农民思想品质的想象性构造和倾心认同,都使知识分子相形见绌。而且,知识分子在五四时期建立起的"个人主义"在与农民的比照中,已经成为不可容忍的内部异己。在葛兰西那里,他对"有机知识分子"是十分重视的,因为他们负有回答"卑贱者"提出的问题的义务。但是,在那里,知识分子并不负有这样的义务。准确地说,他们没有资格,或者说在看来他们也没有能力来承担这个任务。能回答这些问题的只有一个人,知识分子只负有阐释和宣传的义务。因此在现代中国革命史上,只有才是革命的导师,只有他才是真正的理论家。也正是在这样一种不作宣告的规约和语境中,才成为具有"超凡魅力"的领袖。我们还注意到,当民众的精神和道德在的想象中被成倍地放大直至近乎完美之后,对精神和道德的追随,事实上也就被置换为对民众的想象和追随。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经典作品所塑造的可效仿的"典型人物",几乎无一不是农民,或者是农民出身的军人。他们纯粹,透明,乐观,充满了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这种"新文化"所期待的人物,在自己的作品中,就是张思德,白求恩和愚公。这些人物在的热情赞颂和诗性表达中,显示了道德理想无可抗拒的巨大魅力:张思德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比泰山还重;纪念白求恩,就是要学习他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而愚公挖山不止,坚忍不拔,充满了战胜自然的乐观精神等等,一起构成了道德理想的内涵。在文学艺术领域,"新的人民文艺"也以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建构起了新文化的道德理想的形象谱系。这些表达道德理想的形象在民众那里获得了广泛的认同,因为他们是和人民的"解放事业"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因此,在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布诞生之前,中国共产党在民众那里已经获得了文化领导权是没有疑问的。

中国共产党在取得政权之前就已经获得了文化领导权,不仅反映在民众的倾心认同和追随上,甚至自由知识分子也清醒地认识到这是大势所趋。抗战胜利后,自由知识分子储安平虽然对共产党在短期内掌握政权还缺乏足够的信任,但他仍在《客观》上放言:"假如中国能真正实行民主,共产党在大选中获得的选票和议席,为数恐不在少。"26这种理性的分析,自然是根据共产党的所作所为给出的。应该说,在延安时期,除了对知识分子的"个人主义"和被怀疑的"异己"分子,给予了"残酷斗争,无情打击"之外,对来自民众的声音还是能够认真听取和对待的。边区征收公粮,从1939年到1941年,由5万石,9万石到20万石,年年大幅度增长,1942年还没有公布征粮数字,群众的不满情绪就已经公开流露了。1941年6月,边区政府召开县长联席会议,天下大雨,会议室突然遭到雷击,县长李彩云被击死。事后一个农民说:老天爷不长眼,咋不打死?问这位农民为什么?他说公粮负担太重了。听到后,说农民交公粮,还要交公草,还要运输公盐,负担确实很重,建议研究减轻群众负担,并提出了丰衣足食,自力更生,开展大生产运动的号召。那位骂的农民不仅检讨了错误,而且还要代交个人的生产任务。27这样的民主作风受到人民的欢迎是在情理之中的。共产党在这一时代的领导权也就是人民"同意"的领导权。

进入人民共和国之后,进一步纯洁社会生活的运动在全国范围内展开,禁娼,禁毒,"三反""五反",惩处反革命,抗议帝国主义罪行,成立高级社,对城市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等,建立并巩固了更纯粹的社会主义,集体主义的道德观念和理想。在"跑步进入社会主义"的狂欢庆典中,不仅工人,店员,手工业者深怀发自内心的喜悦,上海市的不苟言笑,举止沉稳的资本家也穿着西服扭起了秧歌,他们的家属拿着鲜花跳起了集体舞。"红色资本家"荣毅仁与记者有这样一段对话:

记者:您作为一个资本家,为什么选择了社会主义道路?

荣毅仁:是的,我是一个资本家,但我首先是一个中国人。昨天,我的全家都出动了。我的爱人出席了全市工商界家属代表会议,她参加这次会议的筹备工作,已经忙碌好多天了;我的弟弟出席了工商界青年代表会议,他还要去北京参加全国工商界青年积极分子大会;我的三个在中学念书的孩子出席了工商界子女大会。他们都在上万人的大会上讲话,拥护共产党,感谢,不仅喜欢社会主义,还盼望早点实现共产主义。

记者:消灭剥削,废除资本主义制度,对于您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荣毅仁:对于我,失去的是我个人的一些剥削所得,它比起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投资总额是多么的渺小;得到的却是一个人人富裕,繁荣强盛的社会主义国家。对于我,失去的是剥削阶级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互不信任;得到的是作为劳动人民的人与人之间的友爱与信任,而这是金钱买不到的。因为我积极拥护共产党和人民政府,自愿接受改造,在工商界做了一些有利于社会主义的工作,我受到了政府的信任和人民的尊重,得到了荣誉和地位。从物资生活上看,实际上我没有失去什么,我还是过得很好。28

这就是社会主义道德理想不可抗拒的魅力。但也正是在同一时代,另一种倾向也在悄然地发展着。这就是不断发动的对于知识分子思想的整肃运动。对知识分子似乎总是缺少信任,一方面他希望知识分子能够真诚地走向革命的道路,帮助共产党实现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整体目标。因此当知识分子表达了向往革命愿望的时候,是可以礼贤下士的。延安时期,与丁玲,艾青,萧军,舒群等文化人的交往,都表明了毛的胸怀和气度。但是,当知识分子表现出另外一种性格的时候,毛则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们。在看来,知识分子的"不洁"是与生俱来的,他们时不时就会翘起尾巴,他们只会夸夸其谈。对知识分子的恶劣成见,很可能与他对王明教条主义的痛苦记忆有关。在王明之前,他似乎还没有表现出对知识分子情感上的怨恨。这一痛苦记忆仿佛使他从骨子里认清了知识分子的劣根性。因此,建国以后历次思想批判运动几乎都是以知识分子为对象的。不仅对党内知识分子不断的进行整肃,就是对党外的知识分子的不同意见,也开始丧失了倾听的耐心。1953年,与梁漱溟的交恶,典型地表现了"文化领导权"向"文化霸权"的转化。在政协扩大会议上,作关于梁漱溟问题的长篇报告时,不断插话,说跟他这个人打交道,是不能认真的。他这个人没有逻辑,只会胡扯。并说他是个用笔杀人的伪君子。这一情形与延安时期能认真倾听一个农民的怨恨漫骂相比,已经是恍如隔世了。

值得注意的是,历次思想整肃运动,都要通过传媒播散到全国,无数次的重复使几乎所有的人都坚信了传媒的真理性,因为所批判的对象有悖于正在建构的社会主义道德。没有人会怀疑批判《武训传》,胡适,俞平伯,胡风,等的政治复杂性。而这时的传媒已经完全在国家的控制之中,民间的,同仁性质的报刊已经被全部关闭。甚至黑板报,标语乃至民间文艺等在民间传播的媒介,也因流于对主流传媒的简单"转述"而形同虚设。在不断的整肃过程中,一方面建立了新的社会秩序,进一步纯洁了社会主义的道德,一方面也确立了无可替代的权威地位。1961年9月,蒙哥马利元帅访华时,他曾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突然向普通中国人提问"最拥护谁?",得到的回答无一例外的是""。这种心态是"唯一"的。因为他们相信,就是真理的化身,是人民利益无可怀疑的代表,他一个人的思想足以处理所有的公共事务和问题。这种绝对的"文化领导权"虽然仍被人民"热烈地赞同",是因为作为"属下"的人民已别无选择。"属下"在这时是不能说话的。但是,就在这一领导权达到极至的时候,也正是危机到来的时候。""在这样的基础上展开,也同样因这样的基础而导致失败。社会主义道德在不断的净化中演变为一种道德的宰制力量,它不再是一种询唤和感召,而变为一种向人性和道德宣战的实践。社会道德的净化,是以排除全部日常生活为代价的,任何与人相关的情感和欲望,都被视为是"不洁"和不道德的。这时,"文化领导权"事实上已为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所替代。这是道德理想走向幻灭重要的原因之一。

""结束之后,社会主义文化领导权开始了重新建构。它在形态上改变的标示,是将强烈的道德理想追求转变为现实的物质积累。激进的"新文化想象"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意识形态覆盖下,几近自行崩解。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道德精神的渗透,还是转向经济建设,对于中国更广大的人民来说,他们都是首先从传媒上获得消息的。美国学者曾不无夸耀地说,由于中国传媒的神秘性,"美国的学者发展了许多技术,以严密的方法去’破译’中国报刊里的’密码’。例如,研究上层政治的人要审慎地盯住那些高层领导人在〈〈人民日报〉〉上公开露面,消失,在照片上的排列顺序,领导人常常提到的口号的变化,以及领导人的职务变换。"29而对中国的普通民众来说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国家控制的报纸和其它传媒是获得各种消息的唯一来源。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不可遏止的发展,市场经济必然要为传媒带来相对广阔的生存空间。各种传媒不同的目标和利益关怀,使社会主义文化领导权有了重新阐释的可能。它具有的"不确定性",我们可以将它称为"后社会主义文化领导权"。这种重建的文化领导权,分解了"文化霸权"的一体化统治。这既符合"弘扬主旋律,提倡多样化","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主流意识形态的要求,同时也适应了冷战结束后实现国家新的战略目标的需要。特别是进入90年代之后,各种传媒包括权威传媒的变化应该说是前所未有的。但需要指出的是,它的开放性和宽容度还仅仅限于市场号召和消费主义的引导。利益的驱动已经不加遮掩,娱乐性节目和报刊有惊人的收视效率和发行量,而它的背后则是巨额的商业广告在拉动。特别是白领趣味的媒体,它们事实上已不关心读者的真实需要,他在悄然地改变着年轻人的生活观念,培育着他们狂热消费,享乐欲望的同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合广告商人或跨国投资者的趣味,因为广告收入已成为进入市场的传媒的主要利润来源。它在无情地将思想文化性和不具有市场号召力的传媒挤出市场的同时,也以其对现实问题的拒绝触动而获得了"合法性"。事实上,它的意识形态宣传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因此,一种隐形的支配正在形成新的文化"领导权",这也正是当下学界密切关注的"全球化"问题的表面形式之一。

因此,当社会主义文化领导权的危机在重建中得以缓解之后,我们所面临的恰恰是一个被放大了的文化逻辑:即文化帝国主义试图实现的全球一体化的文化统治。所谓"全球化"事实上就是美国化。这一逐渐实施的美国文化战略,不仅引起了第三世界知识界广泛的关注,同时也引起了其它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密切关注。所谓"资本主义反对资本主义",也正是在这样一种语境下发生。因此,在重建社会主义文化领导权的过程中,对"文化帝国主义"和传媒政治的警惕显然是十分必要的。

注释:

1,2,阿尔君。阿帕杜莱:《全球文化经济中的断裂与差异》,陈燕谷译,见汪晖,陈燕谷主编《文化与公共性》523页,523-524页。三联书店1998年6月版。

3,《葛兰西政治著作选》(1921----1926),1978年伦敦版第57-58页。转引自李青宜著:《"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当代资本主义理论》,重庆出版社1990年版第137页。

4,5,同上,138页。,139页

6《葛兰西文选》,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439页。

7同上,459页。

8周穗明等著:《新马克思主义先驱者》,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年版174页。

9萨尔沃。马斯泰罗内:《一个未完成的政治思索:葛兰西的〈狱中札记〉》,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14页。

10俞吾金:《意识形态论》,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3页。

11,12,13,17《葛兰西文选》5页,237-238页。

14,16,《一个未完成的政治思索:葛兰西的〈狱中札记〉》120页,200页。

15,《新马克思主义先驱者》151页。

18,加亚特里。查克拉沃尔蒂。斯皮瓦克:《属下能说话吗?》,见罗钢刘象愚主编《后殖民主义文化理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版157页。

19,莫里斯。梅斯纳:《的中国及其发展----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3页。

20,21,22:《新民主主义论》

23,阿瑞夫。德里克:《现代主义和反现代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见《外国学者评》,工人出版社1997年6月版,第一卷217----218页。

24,黎辛:《与延安〈解放日报〉》,载《纵横》1997年11期。

25,王衮吾:(澳大利亚):《作为马克思主义者和中国人的》,见《历史的天平上》,工人出版社1997年版139页。

26,储安平:《共产党的前途》,载《客观》第4期。

27,黎辛:《与延安〈解放日报〉》,载《纵横》1997年12期。

第6篇:传媒文化论文范文

关键词:斯图亚特・霍尔;大众文化;编码/解码;意识形态;文化政治学

斯图亚特霍尔(Stuart Hall),作为伯明翰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他的意识形态理论构成了其文化研究的重要议题。本文从霍尔解构“大众”,编码懈码,媒体、政治与意识形态三方面论述霍尔对文化研究的理论贡献。

一、霍尔解构“大众”

在霍尔看来,“大众”往往成为社会“改革”的对象,要求其符合统治阶级的最大利益。霍尔围绕“大众”一词,对“大众文化”的不同定义进行了三个层次的解构:其一,是大众文化的市场或商业定义,即成群的人听它们,买它们,读它们,消费它们,似乎也尽情地享受它们。霍尔认为,这一定义与对民众的操纵和贬低联系在一起,民众无异于“群氓”是一群生活在“虚假意识”中的文化傻瓜。其二,大众文化是指大众在做或者曾经做过的一切事情,这接近于大众的“人类学”概念――大众的文化、社会习惯、风俗和民风,即标志特殊生活方式的东西。第三,霍尔指出,建构“大众”所依据的原则是占中心地位的精英或主导文化与“边缘”文化之间的张力和对立,这种张力和对立区分“大众文化”和“非大众文化”。他在考察大众文化时,主要关注的是文化间的关系和霸权问题。

霍尔自觉地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方法来定义大众文化,强调文化霸权控制和反控制的双向运作。霍尔认为不存在完整的、真正的、自足的大众文化,大众文化必定是存在于文化权力和统治关系网之中,与商业亦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二、霍尔的编码/解码模式

霍尔提出了信息交流的四阶段理论:生产、流通分配/消费和再生产。这四个环节是信息传播的循环过程,各环节均有联系,但又保持着相对自治。霍尔认为,信息在流通过程中是以符号为载体形式传播意义,这一过程既有赖于技术和物质工具,也取决于信息发送者和接收者各自的社会关系。事实上,由于信息接收者的社会特征、知识背景不同,他们在接收信息时必定会有各自不同的解读。霍尔以广播为例来说明“信息来源”和“接收者”之间符码的不对称,广播员往往关注的是观众未能按他们(广播员)的意愿理解意义。他们真正想说的是电视观众没有在主导的所选的或符码范围内活动,他们期待完全清晰的传播然而,却不得不面对系统地被扭曲的传播码与解码之间符码的不对称,根源于信息发送者和接收者的文化关系、社会背景和地位利益等结构性差异,其中包蕴着意识形态运作和媒体文化霸权。

三、传媒、政治与意识形态

第7篇:传媒文化论文范文

    个的所谓文学的时代(即使不是全部)将不复存在。哲学、精神分析学都在劫难逃,甚至连情书也不能幸免。”而对国内文论界影响甚大的美国学者米勒也断言:“文学研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出现这样一个时代——为了文学自身的目的。撇开理论或政治方面的考虑而去单纯研究文学……文学研究从来就没有正当时的时候,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①在这些危言耸听的论调中,他们断言在媒介化时代,“文学的时代”或“文学研究的时代”已不复存在。国内学者也为此展开了激烈的论争。然而从事实看,“文学终结”的判断不免过于悲观,只不过是文学已失去往昔的光环和影响,文学的生产、传播和接受方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在这个“图像化”时代,文学的身影早就穿越抽象的语言文字符号而游荡于电影、电视和互联网。瓦尔特?本雅明早在其《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中就提出“新的技术、新的生产和消费方式将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因而对文学产生根本性的影响”②。从这个意义上说,传媒时代的文学并没有终结,而是以更加多样化的形态活跃在我们的生活中。最为显着的就是在传播媒体发达的今天,文学传播的方式和途径不再局限于语言文字媒介,其跨媒体传播成为现实,尤其文学作品与影视传媒的关系愈益密切。本文在分析文学作品影视化生存现状的基础上,着重探讨文学与影视传媒之间的差异与联系。

    一

    从历史的追溯来看,文学作品与影视之间有着源远流长的关系。曾有人做过细致的统计,自有电影以来,大约70%以上的中外故事片都改编自文学名着(主要是小说)。可以说,文学作品是影视创作的重要源泉,影视艺术的长足进步都受益于文学艺术。从我们熟悉的中国影视剧现状来看,从20世纪80年代起我国影视事业发展迅猛。文学作品的身影不断出现于荧屏上。从古典文学名着《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红楼梦》的一再翻拍,从红色经典到名家名作等现代文学作品的改编,再到当代作家作品不断被搬上影视屏幕,可以列出一长串名单:《日出》《雷雨》《铁道游击队》《青春之歌》《敌后武工队》《家》《子夜》《倾城之恋》《四世同堂》《金粉世家》《啼笑姻缘》《亮剑》《大雪无痕》《乔家大院》,等等,琼瑶的言情小说、金庸的武侠着作大多都被改编为电视剧。近几年收视率高的电视剧几乎无一不是来自于改编。不仅如此,小说改编为电影的数量也很庞大。80年代的《芙蓉镇》《黄土地》《红高粱》等优秀电影作品都是改编自文学作品,我国第五代导演蜚声世界影坛的影片几乎都是来自于对文学原着的改编。这可以当代作品的改编状况为例,如王朔的《顽主》《轮回》《大喘气》《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永失我爱》,根据《动物凶猛》改编的《阳光灿烂的日子》;苏童的小说《妻妾成群》改成了《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有《红粉》和《米》也相继改编成电影;张平的作品《抉择》改编成电影《生死抉择》后,创造了国产影片票房的佳绩。

    可见,影视一直就与文学作品携手共进。当代很多作家与电影、电视结下不解之缘。如琼瑶、王朔、海岩、池莉、王海翎等。说到底,影视作品以文学作品为底本可以事半功倍,而以知名度高的经典着作和畅销书为改编对象,更可以吸引观众注意。作为作家本人来说,作品改编后的经济效益要远远高于稿酬,文学创作一般以字数计稿酬,千字一二百元钱,而电视剧名家稿酬一集多达上万元;另外,随着影视作品的流行,作家的知名度可以得到大大提升。

    因此,从改编作品的数量看,文学作品的影视化生存已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既然如此,就有必要在理论上澄清如下问题:如何看待文学的这种跨媒体传播?两者究竟是天敌还是盟友?文学与影视之间既有差异又有关联,从抽象的符号载体到生动的图像艺术的转变对文学来说到底是利是弊?文学与影视如何实现良性互动?

    二

    尽管文学与影视有着密切关联,但两者在诸多方面有着不同。

    其一,传播符号不同——形象的间接性与直接性。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它的载体是抽象的语言符号。语言与其他艺术所使用的材料相比,最为自由和灵活,它能直  接表现现实和想象中的事物;而且它能够深刻细腻地传达思想情感,表现人丰富的内心世界。这与影视作品直接的、感性的画面不同。形象的间接性能够给读者的想象留下了广阔的心理空间,而在图像中,一切都直接、生动。不识字的观众也可以欣赏剧情,画面的视觉吸引比起阅读来更直接、更轻松。这使得许多读者直接放弃阅读转而看影视剧。&ldquo

    ;如今文学似乎进入了一个‘看图’时代,文学与影、视、网络的合一使之在很大程度上从传统的语言艺术变成‘图像艺术’:电视剧是将小说变成了图像,诗TV、散文TV是将诗文变成了图像,MTV是将歌曲变成了图像。”③

    其二,创作过程不同——标准化与个性化。这体现在文学创作与影视制作过程的不同。影视文艺的编导与制作强调标准化和模式化,这与传统文学强调的独立性、个人性、自主性完全不同。影视传媒是与商业和娱乐紧密相连的艺术样式和工业生产形式,影视剧是一个多行当、多部门共同参与的综合性艺术,从市场可行性方案到剧本的创作与修改,再到主创人员的确定包括编剧、导演、演员、摄影、录像、美工、服装、道具,等等,加上前期拍摄到后期制作、发行销售等各个环节。而文学创作相对来说简单得多,在作家创作个性、情感、想象、直觉等心理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创作出独创性的文本。可见,不同于电影的标准化、工业化、模式化,文学创作更是偏向于个人化。

    其三,创作目的不同——商业性与文学性。正因为影视剧制作是工业化产品,它更多地遵循商业原则,一切以市场效益为判断标准,简单地说就是要追求收视率,追求票房。任何一部电影或电视剧的制作离不开大量的资金,姑且不论大片动辄上亿的大投入,就是一般制作的电影成本也是上百万、上千万之多,有投入就要考虑产出。而在纯文学创作中更多地注重作家独特的人生体验与语言表达,是一种非功利性的精神活动。

    正因为如此两者有着诸多差异,作为独立的艺术门类,它们有不同的艺术发展规律。当文学文本转换为影视文本时,由于节奏、载体、性质的不同,两者会产生一系列的转换,这就涉及转换过程中的重要环节——改编。在以往文学的影像改编中,通常遵循的是忠实于原着的准则,在作品主题内涵、人物形象等方面,严格依照原着进行改编。“在这种转换中,文学原着的美学风格和精神内涵,通常是整体性地被移植到影像作品之中,虽然原着中的情节、人物有不同程度的删减和改变,但主体部分、审美内质并未发生变化,甚至许多局部和细节的改动,是为了更好地强化、提升和拓展原着的审美内质和精神内涵。”④比如以《围城》《三国演义》为代表的改编实践,将原着深刻的思想文化内涵纳入通俗化的表现形态之中,其经典魅力在新的媒介形态中得到了延续和拓展。

    而随着消费文化的盛行,影视产业商业化的色彩愈益影响到文学作品的改编过程。当前的文学改编大多已不再遵循忠实于原着的原则。为了追求收视率和票房,情节结构被随心所欲地调整;为了迎合观众的趣味,人物形象被随意颠覆或解构,哗众取宠之作比比皆是。除此之外,某些根据文学作品改编的影视艺术作品由于影视的标准化、模式化而损害了原着深刻的审美意蕴 。为了追求收视率和娱乐性,将文学娱乐化、庸俗化地进行“改编”,尤其对一些经典作品的改编简直就是歪曲和亵渎。这种所谓的“改编”只是打着幌子,丝毫不尊重文学原着的内容与主题。对文学文本的肆意改编,一味地以大众审美趣味为核心进行影视文本的创作,无疑会损害文学作品的审美价值;反之,这种肆意改编也会影响影视剧的口碑。总之,从文学抽象的语言符号转换为影视直观生动的图像符号,不能无视文学作品本身,而应在尊重作品的基础上根据影视艺术的特征加以改编。

    三

    文学作品的影视化生存对作品本身而言意味着什么?是影视传媒对文学的压迫和挤压,还是文学借助影视传媒的延伸和拓展?不同学者给出不同的回答。国内有学者提出:“在这场美学革命中,电影以其逼真性对于艺术的规则进行了重新的定义,在资本经济的协同作用下,作为艺术场域的后来居上者,它迫使文学走向边缘。在此语境压力下,文学家能够选择的策略是或者俯首称臣,沦为电影文学脚本的文学师,或者以电影的叙事逻辑为模仿对象,企图接受电影的招安,或者以种种语言或叙事企图冲出重围,却不幸跌入无人喝彩的寂寞沙场。……文学的黄昏已然来临。”⑤这样的看法其实仅代表现实中的一种倾向:文学成为电视、电影的附庸。客观来看,影视传媒确实对文学形成  冲击,读者的数量锐减,文学期刊的发行一蹶不振。但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影视传媒的发展给文学文本带来新的发展契机,文学的生命力在新传媒中得到延伸。现实中因影视剧的播放而带动读者阅读的状况也时有发生。而对影视剧来说,其发展从一开始便与文学密不可分,将文学作品搬上荧幕,丰富了影视的审美价值。 因此,文学与影视

    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的矛盾,两者之间应该实现良性互动。一方面,影视因尊重文学而获得了强大的艺术生命力;另一方面,文学应该广泛吸取影视的有益手段与技巧进一步丰富和拓展文学的表达,文学也因有了影视的传播而产生更深远的影响。两者应该在和谐互动中寻求共存共荣。需要注意的是,文学应避免沦落为影视的附庸;影视不应以牺牲文学价值为代价而片面追求收视率和票房,应尊重文学作品,两者的结盟才能相得益彰。可见,小说与影视的结合应保持各自的相对独立才能互相补充。

    总之,文学和影视有着不同的艺术规律和表达方式,它们的最终产品分别代表着两种不同的美学种类,彼此之间并不存在非此即彼的敌对关系。影视有其优势,文字亦有其特点,文学和影视、文字与图像将会永远并存,共同充实着人们的精神世界。

    注释:

    ① J?希利斯?米勒:《全球化时代文学研究还会继续存在吗?》,《文学评论》,2001年第1期。

    ② [德]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 ,李伟、郭东编译,重庆出版集团,2006年版,第38页。

第8篇:传媒文化论文范文

关键词:政府管制 传媒 文化

意识形态管制阻碍了中国传媒的发展广度

管制意为以法律、规章、政策、制度来加以控制和约束。传媒管制是政府通过法律、法规、政策、制度等对传媒发展进行规范的总称。对于传媒而言,意识形态管制是最常见的政府规制。

一般认为,传媒是通过大众传播展开的。沙莲香在《传播学》一书中对大众传播的界定是:特定的社会集团通过文字(报纸、杂志、书籍)、电波(广播、电视)、电影等大众传播媒介,以图像、符号等形式,向不特定多数人表达和传递信息的过程。当然,现在的大众媒介还应包括网络。所谓大众传媒可以从三方面来理解:一是从传媒所制造和传播的内容方面;二是从作为人类创造器物的媒介本身方面;三是从传媒的媒介机构方面。在完全传媒自由的国家,这三个方面的关系是:媒介机构根据自身的经济利益和价值取向决定以何种媒介去制造和传播文化与信息。也就是说,传媒主体应当具有独立性和相对稳定性以及自由性,其主体身份和角色一般不能轻易被取代。但事实上,经常出现经济传播者的主体身份被政治性的传播者所取代的现象,即只要政府站出来发言,媒介机构便会发生角色转换――由原来的传播者变为单纯的被传播者和听众或观众,此时的政府则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传播主体,实施着对传播过程、传播内容及传播数量的多重控制。政府对事业性媒介机构的这种意识形态控制影响了传媒的进一步发展。这是中国传媒缺乏个性化的“中国特色”进而制约其发展广度的主要原因。

各国政府对传媒的意识形态控制,并不是个别国家的个别现象,而是世界各国普遍存在的现象,非常时期尤其如此,就连美国这样以新闻自由自诩的国家也不例外。例如第一次海湾战争期间,美国采取的是由军方代表政府统一报道口径、统一新闻的做法。在日本,有近八成的政治信息和近三成的经济信息来源于记者俱乐部,而记者俱乐部是政府控制传媒的“闸门”。但美、日等发达国家的政府对传媒的控制不但没有抑制传媒的发展,反而使他们的传媒走向国际市场,这表明那些国家的政府对传媒的控制是恰当的,至少是没有妨碍经营性传媒的成长与扩张。任何国家的任何企业的经营都要受到政府的管制,都不能超越法律和行业规范设定的范围和标准而随心所欲地经营。但问题并不在于企业或产业有没有或者应不应该有来自政府设置的,而是这些所谓的或管制设置得合不合理,是促进还是妨碍了企业或产业的正常发展。

当中国政府发现其在控制媒体方面的不当之处后,也提出了《关于促进广播影视产业发展的意见》。这是中国政府在传媒领域进行市场化改革过程中诞生的重要文件。《意见》指出,要强化以电视为龙头和支柱的优势产业,实现电视产业经营的转型;振兴广播、电影、动画等弱势产业;发展新兴产业,改造传统产业,重视高新产业。尤其重要的是,我国根据《意见》开始有意识地区别广播影视公益性事业与经营性产业,这是中国政府要适当控制传媒的有益探索;开始积极主动地按照现代产权制度、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深化经营性传媒体制的机制改革,这是中国政府欲打造具有独立性、相对自由性、稳定性的媒介机构的初步尝试。

差异化传播政策影响了中国传媒的发展深度

政府对传媒的控制还通过传播政策来实现。我国政府制定的新闻传播政策是:中央电视台拥有中央媒体的传播职权,同时,只给地方电视台的卫星电视频道以地方媒体的传媒职权。这是明显的差异化传播政策。这种政策的实施,不仅浪费了信息资源,重置了地方电视台之间的信息资源(地方电视台频道专业化程度低),而且固化了地方电视台的传媒层次,使地方媒体从业人员的传媒观念、传媒思维、传媒技能只能在地方媒体的水平上徘徊,还使地方电视台始终生活在中央电视台的阴影之中,这样便日益拉大了本已有差距的中央媒体与地方媒体之间的距离,特别是导致了地方传媒之间的浅层次重复问题的暴露,这是中国传媒发展深度不够的突出表现。

市场的真谛在于平等竞争。如果这些电视台被人为地划分为“部级”、“省级”和“地市级”,就表明不同级别的电视台在资源的占有和使用上已出现事实上的“不平等”。这样一来,中央电视台与各省级电视台在市场上的平等竞争又怎能进行?既然政府没有为它们之间的平等竞争创造条件,那么资源又何以能被优化和高效利用呢?又怎能实现优胜劣汰呢?令人遗憾的是,政府仍在实施差异化传播政策。例如,中国加入WTO后,政府从其他方面因素考虑,决定只允许境外部分卫星频道节目在广东落户,这也许是有道理的。但这样做又进一步强化了西部地区与东部沿海地区之间的传媒产业发展差距。为什么不可以考虑让西部优先享用国际卫星电视节目等信息资源呢?只有给予西部电视台与中央台同等的新闻传播政策,西部的传媒产业才有可能赶上并超过国内业界的最高水平,并在此基础上走向世界。否则,整合中国传媒产业就是一句空话。

行政化整合传媒集团降低了中国传媒的发展速度

谈到整合中国传媒,组建传媒集团无疑是一种好办法,但是政府对传媒集团同样存在这样那样的行政性管制。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有三项政策的出台改变了新闻传媒运作的政治经济环境,即中止政府对新闻媒介单位的财政拨款或其他形式的财政补贴,恢复广告和重新建立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新闻出版总署是中国传媒的政府管理层代表,报社、电视公司、网络中心等是新闻媒介单位。当政府停止对新闻媒介单位财政拨款时,资本持有者则持观望态度等待政策允许后的机会进入传媒产业,而传媒产业本身也希望有资本持有方的支持,以完成其从报业到电视再到网络等的跨媒体经营以及从传媒产业到非传媒产业的跨行业经营。虽然中国证监会新版《上市公司和行业分类指引》中已将传播与文化产业定义为上市公司13个基本产业门类之一,但是业外资本与传媒产业的公开结合并上市仍然受到来自政府的限制。对于政府管理层而言,他们既想推动传媒的跨媒体、跨行业经营,又恐怕传媒为了经济利益而迷失政治方向;对于传媒本身,经营单位希望政府给予更宽松的政策,使其朝着市场化、一体化、集团化方向前进;至于资本持有者,当然希望进入传媒的渠道越来越畅通。事实也是如此,北京青年报社社长张延平就曾公开地表示:“我们想做传媒集团”,“我们不做第40家报业集团”。为了打造传媒集团,北京青年报制定了“三跨”战略:一是跨媒体找准机会介入电视领域,二是跨地区在境内外寻求品牌、资本合作;三是跨行业涉足文化、体育、教育领域。看来,中国传媒走向跨媒体、跨行业的趋势已成潮流,政府所应做的是如何使传媒走向跨媒体、跨行业的市场化过程变得有序。

中国传媒的集团化表明它想向“大而强”的方向前进。但是,目前却呈现出“大”而“不强”的市场绩效。原因在于,中国传媒的集团化大多是在行政意志允许或支配下而进行的,是在发展尚未成熟到实现规模化价值链接程度时而进行的。这就导致把集团的成立搞成“翻牌公司”,只在表面进行简单的组合,而未发生传媒资源整合与传媒集团经营模式的根本性变革。经营模式的变革必须在政府管理体制发生变革之后才能顺利进行,而报业集团化过程中经营模式难以改变的原因恰恰是源于报业多头管理、条块分割的管理体制尚未变革。在报业行政主管部门追求控制权收益最大化的情况下,中国报业的集团化处于这样一种处境:在报业系统内部,纵向跨地区办报受到地方保护主义约束,横向涉足其他媒介又会遇到行业壁垒。即使在中央行政权威下勉强组建了许多跨地区、跨媒介、跨级别的报业集团,也只能视为简单联合,因为报业对地方党政系统的依附关系和地方保护主义以及抑制报业公平竞争的行业壁垒等障碍并未清除,所以这些报业集团的内部资源整合能力会被弱化,其抵御外国传媒集团风险的能力也将弱化。

另外,影响中国传媒集团市场绩效的另一个原因是企业的性质不明确。无论是报业集团,还是广播影视集团,抑或是出版集团,它们都是在同级党委宣传部和广电局的指导与允许下成立的,这些行政管理部门自身就是传媒集团老板。众所周知,传媒集团只能是企业单位,不是事业单位。当这些传媒集团之间或本国传媒集团与国际传媒集团发生经济往来与经济纠纷时,我国传媒集团的身份――到底是事业单位,还是企业法人,便难以说清楚。中国传媒集团身份的两栖性无疑会降低传媒的市场化发展速度。

同质化竞争削弱了中国传媒的发展实力

对于任何一个行业来说,分化与重组是其必然的命运。中国的传媒产业也不例外。进入20世纪90年代,中国传媒业的重组也日渐兴盛。但中国的传媒业重组却带来了同质化竞争问题。传媒企业(集团)的同质化竞争问题主要是指我国的同类媒体缺乏对市场的差异化细分。以平面媒体报业为例,一个省会城市的都市报有七八种之多。这些报纸报道的内容同一或相似,报道的角度相差无几,板块、栏目的设计大同小异。当单个平面媒体的同质化竞争达到一定程度时,人们为了提高竞争力,便开始组建报业集团。如果单个平面媒体在没有找准市场定位的情况下,就仓促组建报业集团以期增强自身的竞争力,那么,同质化竞争同样会发生在差异化程度较低的报业集团之间。

进一步研究发现,发生在中国媒体之间的同质化竞争是由于政府管制下公共媒体与商业媒体的模糊化报道视点造成的。所谓模糊化报道视点有这样两层含义:一是指商业媒体(非官方媒体)在报道内容、报道角度、报道深度等报道视点方面对公共媒体(官方媒体)的模仿,即没有区别于官方媒体报道视点方面的新报道视点。原因很简单,非官方媒体没有对国内、国际重大新闻事件、关系到公众利益的公共政策形成过程、运行绩效等的报道权,而这些商业媒体又想对这些方面进行报道,于是,只能复制官方媒体的报道内容。这样,那些商业媒体只能跟随在官方媒体后,人云亦云。这些“人云亦云”式的报道不仅导致了商业媒体之间的同质化竞争,而且还会加剧官方媒体与商业媒体之间的竞争,从而使报道日渐脱离广大受众的偏好,其市场前景可想而知。二是指中国官方媒体对国内与国际重大新闻事件、关系到公众利益的公共政策等的报道越来越缺乏个性化特征,始终不能摆脱“宣传新闻学”的功能性束缚,进而形成独具特色的中国声音。如果说非官方媒体没有与官方媒体进行明确的报道视点的分工的话,那么,中国官方媒体也没有与世界传媒巨头在国际新闻事件方面形成报道视点的差别化。

总之,决定中国传媒走向市场化、集团化与国际化进程的应是官方媒体及其带动的商业媒体。“内容为王”是传媒的发展规律。让世界各国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认识、认可、理解中华文化是中国传媒提高国际传播能力的标志。这需要从中国的单个平面媒体做起,从缩小地区间传媒差距入手,以政府制定的适于传媒集团之间公平竞争的新闻传播政策为前提,以已经市场化的传媒集团为中坚,以适当的意识形态管制为条件,去打造符合受众偏好的真正的主流媒体,从而将传媒集团身份唯一化,实现官方媒体与商业媒体之间的合理分工。只有这样,中国的传媒集团才能与国际传媒“巨鳄”一比高低,才能在不久的将来赶上并超过他们,才能在国际文化交流中听到来自中国的声音!

参考文献:

1.石成:《报业集团的发展及其现状分析》,《传媒观察》,2004(3)。

2.胡鞍钢、张晓群:《中国传媒迅速崛起的实证分析》,《战略与管理》,2004(3)。

3.吴信训:《中国东西部传媒经济的失衡及其政策》,《新闻记者》,2004(1)。

4.张玉洪:《媒体CRM:以受众为本》,《中华新闻报》,2003-11-24。

5.喻国明:《中国媒介产业的现实发展与未来趋势》,《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02(1)。

6.程曼丽:《政府传播机理初探》,《北京大学学报》,2004(2)。

第9篇:传媒文化论文范文

【关键词】大众传媒 舆论监督 文化发展

舆论监督是公共意见通过媒介的表达手段,是大众传媒的一项基本功能。它是新闻媒体通过传递政府事务、社会事务以及公共领域范围内涉及公共利益的事务,而为公众所了解,并在公众充分讨论的基础上形成舆论声势而对社会权力机构的行为进行约束和规范的传播活动。舆论监督是民主监督的一个重要方面,是社会民主与否的重要体现,它对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大众传媒的舆论监督功能对我国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推进,也有着深远及广泛的影响。

一、坚持党性原则的舆论监督应对复杂文化环境

在我国努力推动文化大繁荣大发展的背景下,人们对大众传媒的舆论监督关注程度大大提高,舆论监督氛围日趋浓厚,坚持党性原则,时刻站在党和人民的立场,维护党和国家、人民的根本利益,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以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强化大众传媒的舆论监督,坚持团结稳定和正确的舆论导向,是与我党依法治国、抵制腐败、鞭挞丑恶的方针有机统一。坚持党的理论、路线、纲领、方针、政策,舆论监督及时反映百姓疾苦,宣扬优秀人物、事例,曝光丑恶现象,表达人民群众的愿望,是构建和谐社会,建设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形势所趋,特别是在国际形势错综复杂,东西方经济、文化相互渗透和影响时,受西方不良思潮的侵袭和国内各种错误思想的影响,一些不良的文化,如拜金主义、极端主义、自由主义等也悄然在我国出现,对我国人民群众的认知及世界观、价值观产生一些不良影响。因此,坚持以党性原则为基础的舆论监督,把握正确舆论导向和提高舆论引导能力的统一,在面对西方发达国家的文化时,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学习西方积极健康向上的思想文化与理念同时,抵制不良文化影响和侵蚀,弘扬中国思想文化和传统美德,树立社会主义荣辱观,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是增强大众传媒的舆论监督影响力的关键,是新形势下大众传媒促进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必然要求。

二、舆论监督促进社会和谐稳定

我国作为一个人民民主的社会主义国家,人民是国家的主人,政府是在人民群众授权和同意的基础上,以人和人民公仆的身份出现,作为服务型政府,主要的职责是服务百姓对人民负责。而作为党和国家、人民的喉舌,大众传媒一直坚持承担着桥梁作用。

在推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建设中,舆论监督作为大众传媒的一部分,以反映舆情,传递信息,及时评论社会生活中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发扬社会主义大众传媒的战斗性,以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考虑为出发点,调动群众积极性,让人民群众参与国家民主管理,更好地增强社会凝聚力,用于维护人民群众自身利益,维护人与人的平等关系,有助于整顿党风党纪、树立良好社会风气,以批评、曝光、揭露的方式,使百姓深恶痛绝的腐败政府官员、社会不良现象公布于众,让人民群众实实在在地看到党和政府的决心和信心。因此,深刻认识舆论监督,正确行使舆论监督权,可以更好的促进和谐文化建设,消除政府和人民群众的隔阂,达到荣辱与共,水融的和谐状态,为我国的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做好稳定保障工作。

三、舆论监督依托“三贴近”发挥导向作用

我国作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拥有着世界人数最多的大众传媒受众,且随着互联网的蓬勃发展,我国的网民数量每年呈几何级增长。面对如此众多的传媒受众及日新月异的传媒技术发展,怎样做好大众传媒工作,使其能更好推动我国文化大繁荣大发展,成为我国大众传媒事业的主要工作。

由于受一些因素的影响,传媒质对社会影响恶劣的突发事件,往往有很大的地域局限性,但随着近年来互联网的高速发展,过去的当地新闻,可能转瞬间就被全国人民所知晓。并且同大众传媒的新闻功能更注重宣传相比,舆论监督的主要话语权把握在人民群众手中,使一些事实的真相得到公正、公平、公开、有效的解决,但是,又由于手机、微博的发展,人人都可以是信息的者,舆论导向容易混乱,会产生一些狭义、不正确的观点,从而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因此,作为具有强烈责任感和服务意识的舆论监督报道,在应对信息爆炸的浪潮中,应站在社会舆论的最前沿,在宣传党和国家依法治国方针同时,坚持以“三贴近”为核心,情系民生,了解百姓心声,贴近百姓的实际生活,保证新闻真实,坚持实事求是,深入基层调查研究,用科学严谨的思维,细心发掘问题的源头,对症下药,让人民群众认清事件的真相,并把人民群众的想法、感受、意见和建议通过大众传媒得以表达,在做好正确舆论引导的同时,建立有效的信息沟通渠道,让人民群众看清事实的真相,踊跃发表看法,打造良好的舆论监督环境,使其成为一种捍卫社会公正,推动社会进步,促进文化发展的重要力量。

四、舆论监督的警示教育作用

当政府或者社会出现一些不良行径、危害社会公德、有害人民利益的现象时,人民群众可以通过大众传媒发挥舆论监督的功能,使事实曝光于众,施以批评与谴责,并带动起其他人对这些事件的关注、议论及反对。虽然大众传媒的舆论监督,往往都是一些负面,不合法的现象,但是,舆论监督的作用,不只在于批评、曝光和揭露,而是在舆论监督反映问题时,党和政府如何解决及其态度,并在以后出现负面现象时,如何更好的解决问题,并以此为鉴,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才是真正的目的。从更深远的角度来看,舆论监督所具有震慑、警示、教育的作用,能够促进社会团结、文明、进步,让不同的意见和呼声共存,使党和政府虚心接受舆论监督,把人民群众的评价或者批评当成一种鞭策,在舆论监督下,及时、深刻地发现自己的问题与错误,从而及时改正,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公正、客观、准确的舆论监督,是一个国家政治民主、言论自由的充分体现,对社会和人的主观能动性产生巨大作用,也对抵制腐败,依法治国,惩恶扬善,促进社会健康发展,加快民主进程,对构建和谐社会,树立正确的社会价值观发挥着独特的督促和推动作用。

五、舆论监督与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关系及影响

大众传媒的舆论监督是促进社会和谐发展,促进文明进步,促进民主进程的重要力量,舆论监督本身的道德、精神力量,又是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核心所在。因此,随着我国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不断推进,精神文化生活丰富发展,人民群众的精神力量更加强大,社会责任感更加强烈,在“华南虎照片”、“我爸是李刚”、“产妇被缝”等一系列事件中,通过大众传媒的舆论监督,人们认清了事件的本来面目,对其进行批评及谴责,营造了良好的社会氛围。舆论监督的增强,又极大推动了人们精神、文明、道德水平的不断提高,使文化大发展发繁荣有了极好的舆论和群众环境基础。

结语

当今社会,大众传媒已经和衣食住行一般,深入人们日常生活,人们随时随地都可以通过大众传媒,了解世界,了解社会及周边环境,尤其是在互联网飞速发展,电子媒介异军突起情况下,大众传媒已使信息的传播达到前所未有的便利,同时,也赋予了舆论监督的巨大力量和广泛影响。因此,我们要紧跟形势发展,了解舆论监督,并使其作用最大化,成为推动我国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先头兵,努力使我国成为社会主义文化强国!

【本文是辽宁经济社会发展课题“大众传媒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中的作用研究”成果之一,编号2012lslktziwx-23】

参考文献

①中共十七大报告[N].新华网,2007

-10-25

②周大新、李岚,《舆论监督的导向原则》[J ].《新闻战线》,1998(5)

③张鹏,《浅析新闻舆论监督》[J].《东京文学》,2010(2)

④李郁,《我国舆论监督的现状及其完善探析》[J].《新闻知识》,2010(9)

⑤张国良:《20世纪传播学经典文本》,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210、510

⑥赵志立,《新闻传媒在构建和谐社会中的历史使命》[J].《新闻与写作》,2005(4):3

⑦张咏梅,《和谐社会视野下的大众传媒——大众传媒与和谐社会研究综述》[J].《东南传播》,2007(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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