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产业集群效应研究

2003－2010年，喀什市旅游收入在国民收入中所占的比重呈现逐年下降趋势，集群效应未能充分发挥。已有的相关研究主要从产业集群的经济网络着手，从企业集聚的外部效应、空间交易成本的节约、学习与创新效应三方面分析产业集群对区域经济的作用机理。而产业集群本质上是由经济网络和社会网络组成。产业集群的社会网络是由群内企业间的信任、规范所构成的社会资本，它是调节网络主体关系，促进信息共享和创新不可缺少的机制。网络内行为主体的位置、角色、结构及社会关系不同会使集群产生不同的效应。因此，文中从社会网络的角度，分析喀什旅游产业集群效应未能充分发挥的原因。

材料与研究方法

1样本的选取

以喀什市行政区域为界，选取喀什市内代表性的旅游企业作为样本，并将有代表性的景区和旅游局纳入到整体网络中(样本包括喀什市二星级以上的、和旅行社存在业务关系的酒店，调查期间营业的旅行社，香妃墓和艾提尕尔清真寺(该两处景点位于喀什市内，是游客的主要集散地，旅行社对这两个景点的营销较多)，以及市旅游局，覆盖了旅游三大主柱企业的主体，分析结果能够反应喀什旅游产业集群社会网络结构的特征)。问卷包括基本资料、自我中心网络调查和整体社会网调查三部分。通过问卷调查及访谈法，共发放问卷48份，回收问卷46份，有效问卷46份，问卷涉及旅行社21家，酒店宾馆21家，景点景区3家，管理单位1家。

2研究方法

文中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讨论喀什旅游产业集群的社会网络结构。社会网络是由多个点(社会行动者)和各点之间的联系(社会行动者间的关系)组成的集合［5］。社会网分为自我中心社会网和整体社会网。自我中心网络以特定的行动者为中心，研究个体间的关系，格兰诺维特提出了衡量连带强度的四个构面:互动频率、认识时间有多长、亲密程度和互惠内容。文中采用提名生成法和提名诠释法收集自我中心网络的数据。衡量关系强度的指标在格兰诺维特(Granovetter)［1］和博特(Burt)［2］的一般社会调查基础上，采用合作时间、信任程度、依赖程度、熟悉程度、互动频率、关系来源、互惠内容7个指标来衡量关系强度。整体社会网分析的是社会网结构问题，密度(Density)、程度中心性(Degreecentrality)、中介性(Be-tweennesscentrality)指标是描述集群社会网络整体特征的常用指标。

结果与分析

1自我中心社会网络分析

从表1可以看出，信任度变量中，选择非常信任和信任的样本企业达到了88%，这种信任关系仅存在于有合作关系的企业，样本企业信任关系较好;熟悉程度变量中，有近70%的样本企业选择熟悉或非常熟悉，样本企业熟悉程度较好;从依赖程度看，近60%的企业选择一般依赖，说明样本企业整体依赖程度不高;从关系来源看，近56%的企业间仅存在工作关系或竞争关系，而诸如对方企业有自己的家人或亲戚、好朋友、普通朋友这些强连带关系则相对较少;从互动内容看，单纯业务往来的互相分享劳动力或客源项占81．8%，而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分享情感与心情等反映强连带关系的所占比例较少。根据调查问卷，样本企业平均合作时间为7年，有42%的企业合作时间超过均值，总体上企业间的合作时间一般;沟通频率每天达到一次的，不到50%，说明在旺季沟通样本企业整体沟通频繁的企业低于一半，沟通频率不高。

2整体社会网分析

文中研究选取喀什市这一范围作为整体网络的边界。在调查中，如果双方企业存在合作现象，或者双方之间私下存在互动关系，我们就将这种关系定义为1。假如调查甲企业时，他选择了乙企业，用箭头表示即甲指向乙，并且这种箭头是有方向的。如果双方不存在任何联系，将关系定义为0。通过EXCEL文件处理数据输入到软件Ucinet．6中，绘画出喀什市旅游企业网络图(图1)，并从整体网密度、程度中心性和中介性三个方面对整体社会网进行分析。

整体网密度。密度描述了一个图中各个点之间关联的紧密程度，是图中实际拥有的连线数与最多可能拥有的线数之比。一般来说，关系紧密的团体合作行为较多，信息流通较易，团体工作绩效也会较好，而关系疏远的团体则常有信息不通、情感支持太少、协作程度低等问题［7］。通过软件计算出喀什整体网的密度是0．3516，说明该网络的连结度为35．16%，即喀什市旅游企业间实际存在的连线数仅为企业最多可能拥有的线数的35．16%，企业之间的交流和协作较低。

程度中心性。程度中心性是用来衡量节点在网络中的结构位置指针，也就是来衡量哪个节点是网络中最主要的中心点，是节点关系数量的总和。程度中心性有绝对数值和标准化数值。绝对数值即为与该点直接相连的点数，标准化数值是点的绝对数值与图中点的最大可能的度数之比，用于不同网络间的比较。中心性高的节点，在网络中也具有一个主要的地位［7］。在有方向的图中，每个点的度数还分为点出度(outdegree)和点入度(indegree)。点出度指该点所直接指向的其他点的总数;点入度指其他点直接指向该点的总数。一般点出度高的节点，说明该节点在网络中拥有较大权利，能够影响其他人;点入度高的节点，说明该节点在网络中具有良好的声望，受到大家关注。从表2可以看出，在喀什市旅游产业集群中，旅游局点出度和点入度均最高，旅游局处于社会网络中心地位。丝路明珠施行社的点出度次之，金座大饭店为酒店中点出度最高的企业，位居整体网络的第六位。华安旅行社和天缘国际酒店的点入度最高，为19。在酒店中，金座、天缘、塔西南邦臣、色满、新德商务酒店的点出度较大，天缘、新隆、其尼瓦克、金座酒店的点入度较高。整体网络表现出圈层性。旅游局处于网络的中心，旅行社处于网络的第二层，酒店处于。在第二、三层中，愈是中心性高的企业，在网络图中的位置愈靠中心。

中介性。中介性指标衡量了结点作为媒介者的能力，测量的是行动者对资源的控制程度。假设有三点X、Y、Z，则中介性指的是经过点Y并且连结X、Z这两点的捷径数(最短的途径)与X、Z两点之间的捷径总数之比。中介性分为绝对中介性和标准化的中介性。标准化的中介性是该点的绝对中介性与该点的中介性可能达到的最大值之比，标准化的中介性可用于比较不同网络图中点的中介性。按照博特的结构洞理论［3］，如果某结点在两个分离的网络间形成了连带，就把该结点称为连结两个网络的桥。作为桥的结点非常重要，掌握着两个分离的群体间的信息流和商业机会，进而可以操控这两个群体，获得中介利益［7］。占据这样的位置越多，就越代表该结点具有越高的中介性，越多的结点联络时就必须要通过此结点，该结点对资源的控制度越高，在网络中的核心地位越高。通过表3可看出，在整体网络中，旅游局的中介性最大，具有绝对优势，控制着网络中的资源和信息。旅行社中，天天旅行社的中介性最大，仅次于旅游局，丝路明珠的中介性也较高;酒店行业中，天缘国际酒店掌控着最多的资源和信息，网络中有4家酒店的中介性为0，处于网络的边缘，不能控制任何行动者。

讨论

1低密度、弱连带不利于喀什旅游产业集群的发展

喀什旅游产业集群社会网络整体密度是0．3516，低密度不利于企业间的集体学习和隐性知识的传递，阻碍了集群的创新活动，影响集群效应的发挥。集群网络中组织知识的积累是经由创新与学习实现，学习有干中学与观摩两种方式，而许多重要的隐性知识只有通过干中学才能获得，干中学需要群内其他企业提供机会才能实现，低密度则限制了这种机会，从而降低了企业间的集体学习效率和隐性知识的传递。同时低密度还限制了信息的来源，减少了信息传递的渠道，降低了信息的及时性和质量，从而使得集群的低信息成本优势无法体现，影响集群效应的发挥。喀什旅游产业集群整体网的密度不高，也说明群内企业参与度不高，这种网络结构不利于企业之间形成协调一致的行为规范，群内企业间的信息传递和知识共享与传播较慢，从而使集群没有创新的条件，企业之间倾向于竞争而合作较少，集群效应不显著。由于仅限于在有较长合作关系的旅游企业之间具有较高信任程度、熟悉程度，而依赖程度、沟通频率一般，群内企业大多属于业务上的交易关系，私下的互动较少，且以竞争关系为主，缺少深度沟通与交流，自我中心社会网络表现出连带较弱的特点。由于连带强度不高，企业间较少合作开发新产品、开拓新市场，未能形成新的有特色的产业组织形式，集群的低交易成本优势和信息传播优势难以发挥，影响了集群的创新能力。自我中心网络和整体网之间具有对应关系。弱连带关系与低网络密度相伴而生，改善集群内企业间的关联强度需要提高整体网络的密度。

2提升旅游企业的程度中心性和中介性，培育多中心、多层次社会网络

政府在网络中程度中心性、中介性高，拥有的权利和影响力最大，说明喀什的旅游发展是以政府为主导。一般来说，政府主导的模式虽然可以统筹旅游业的发展，能够兼顾整体社会利益和经济利益，防止市场失灵;但是在市场交易条件下，过多的政府规制使集群内没有合理的分工合作，旅游企业缺乏竞争能力。同时，由于政府控制着大部分的资源和信息，使得集群内缺少信息传递和集体学习的路径，导致集群效率低下。此外，集群中的知识溢出效应很大程度上是由核心企业完成的，但由于旅游局在集群社会网络中占据了中心地位，掌握了最多的资源，限制了核心企业的创新，从而影响了旅游产业集群群内企业的创新活动。因此，通过扶持丝路旅行社和天缘酒店等扩大规模，做大做强，提升旅游企业的程度中心性和中介性，使之与旅游局都成为社会网络的中心，即能发挥政府在旅游业发展中的支持、协调作用，又增强了旅游企业的创新能力，形成喀什旅游产业集群的内生形成长。

结论

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从自我中心网和整体网两个方面对喀什旅游产业集群的社会网的特点进行了研究。分析得出:1)自我中心网表现出弱连带关系，对旅游产业集群效应的发挥产生不利影响，应当从加强行业自律、发挥行业协会作用、完善诚信评级等方面着手，提高群内企业的社会资本。2)整体网密度低、政府中心性和中介性明显，不利于旅游产业集群的进一步发展。喀什市要扶持核心企业。处于中心地位的丝路明珠等旅行社和天缘国际等酒店，在网络中的影响力和地位较高，占据的资源和信息也较多，政府应鼓励和扶持这些企业扩大规模和多元化发展，培养形成核心企业，提高整体产业集群的集中度，带动整体集群的创新，推动集群网络的优化发展。（本文作者：田晓霞、肖婷婷、张金凤、李翠林 单位：新疆大学旅游学院、新疆财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