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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乐美学的学科建设与演变

汉语音乐美学的学科建设与演变

摘要:在当下的汉语语境当中,汉语音乐美学成为了我国音乐学体系中富有中国突然特色的学术领域。虽然汉语音乐美学的主要理论范畴及话语系统来源于西方哲学—音乐美学的学术语境,但是其古代丰富的音乐思想与西方音乐美学的理论之间存在一定的比较和交融关系。笔者根据相关文献,就西方学术语境中的“美学”、“音乐美学”与“音乐哲学”、中国当下汉语音乐学视野中的“音乐美学”问题、以及汉语音乐美学的学科建设内涵,这三个方面对汉语音乐美学的学科建设与历史演变,并及“音乐美学”学科的共时性与历时性进行阐述。

关键词:汉语音乐美学;音乐美学;美学;音乐哲学

一、“音乐美学”历时性与共时性

共时性的基本概念在于:忽略历史与时间的进程,只考虑物事所涉及的各种因素,原因使物事产生或发生的起点相对模糊,不易进行观照;历时性的基本概念在于:物事的发展具有明确的历史与时间的进程,但无法同时观照多种相关因素。从语言学的角度来分辨共时性和历时性的方式就是:共时性仅仅是对于各种碎片式的情景和语言事实的收集,但是历时性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上往下进行研究。回归到音乐美学的范畴,“音乐美学”在过去的历史发展和进程当中由各个作曲家提出的审美问题以及艺术创作的基本规律还有艺术作品本质的内容在时间的推移下逐渐形成体系。那么,从时间线上来看,它究竟是如何逐渐形成体系的呢?

二、西方学术语境中的“美学”、“音乐美学”与“音乐哲学”

(一)“音乐美学”的学科定义与历史渊源

从西方音乐史的角度来看,“音乐美学”它作为一门真正的学科出现在大众面前,要明显晚于大众所自发的审美观念与艺术规律,挖掘其原因主要可能是“音乐美学”学科本身还没有形成一套系统的体系理论。直到1750年,德国学者鲍姆加登的《美学》一作问世,才真正出现“美学”一词,而运用“美学”方法研究音乐审美及相关理论的最早尝试始于德国音乐家舒巴特的《音调艺术美学观念》。汉斯•海恩茨•德列格在西德1961年版本音乐百科词典《音乐的历史与现状》在开始就谈到了:“以音乐的本质问题为起点,将音乐现象通过音乐手段下定义,然而这些音乐手段就是音高和音的亲和力……”。②汉斯总结出了他对音乐的本质的认识。另外,拉约斯•采克利则论述了感觉的两极性(自我和对象的关系—客体极与主体极),他认为听觉比视觉稍微靠近主体极,就感官现象的客观性而言。这一领域形成了从器官感觉一直到视觉这样一个上行序列。从这个版本中,我们不难得知,1961年时的音乐学者对于“音乐美学”的界定已经从审美与价值评判上升到了音乐的本质以及对于主客体之间的内在联系的问题;何乾三&叶琼芳的《音乐美学——外国音乐辞书的九个条目》中,作者从音乐哲学史的视角,根据尼采的相关叙事,记述了“音乐美学”的基本任务及其流变兴衰状况。同时,也承认从音乐哲学史的视角观察“音乐美学”无法避免历史语境的介入,也并不能诠释汉语语境中的存在样态及其未来的发展走向。从历时性的主流思潮的角度来看,根据音乐学术的历史进程,我们可以窥探到“音乐美学”在内涵与外延之间所发生的变化,最终被“音乐哲学”的新学术趋势替代。

(二)“美学”的学科定义与历史演变

从1927年版本的格罗夫音乐词典中,第一次收入了“美学”的词条,珀西•巴克爵士的相关文献对此学科术语的理解在于“探究美的科学”,但有关音乐的内容也由于自己对音乐地位轻蔑的态度而很少涉及,并且将集中于音乐的审美与艺术经验等相关的方面上。直到1956年,在1956年版本的《国际音乐与音乐家百科全书》中,玛丽恩•鲍尔对“美学”一词进行了界定,他认为美学这个名词的意义是“属于或关于能感觉到的事物;物质的,而不是思维的非物质的事物,同时也是美和鉴赏力的科学。”显然,玛丽恩•鲍尔的观点是将“美学”与“音乐美学”之间进行了更加精确的界定,对于“美学”而言,是对于“美”的研究(物事);“音乐美学”则是对于音乐的美的研究。但又因为“音乐美学”是总结音乐美的规律,所以证明此规律的方法又需要联系与音乐相关的哲学,并结合规律的普遍原则。同时,在拘于艺术作品的评论与审美的角度上,玛丽恩•鲍尔认为:“艺术作品需要依据并树立一些相关的准则,原因是因为艺术是不明确的,音乐更趋向于主观性(也即非语义性)”。结合上述玛丽恩•鲍尔所提及的美学研究中的“感知问题”,玛丽恩•鲍尔以“审美媒介”一词进行了展开,进入了“音乐美学”的学科领域,将具备一定音乐素养的听众定义为“合格”的听众,并认为他们具备共同的审美领域(亦即期待意识),通过作品的内在美与精神美激起反应。在笔者看来,艺术作品确实是需要建立一些相关的准则。例如:中国西周时期,孔子认为音乐美的标准就在于内容与形式的统一(即美善相和)。于是对《韶》和《武》进行了不同的评价,内容需要符合当时社会环境的审美眼光(美),还需要具备一定的道德意义和教育意义(善)。在这样的条件下,才能够有一定的评判标准,但西周之后的“礼崩乐坏”,内容与形式统一的标准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例如:嵇康的《声无哀乐论》中认为音乐的出现与人的情绪关系不大,又体现出音乐“自律论”的观点。这也就证明,艺术作品的评判准则不是唯一的,这样的标准因人而异,是一个相对的评判标准。③

(三)“音乐哲学”在格罗夫音乐词条中的历史演变

从2001年版本的“新格罗夫”音乐词典中,我们可以注意到“音乐美学”的词条消失,并以“音乐哲学”替而代之,最值得推敲的问题在于:所谓的“音乐哲学”的条目构成中,将历史进行了断代。其中,1750-2000是美学条目,而1960-2000是英美音乐哲学。显然值得注意的是,在1960年左右的二战时期,“音乐美学”这个名词本身发生了转变。这样的转变在之前的1980年的音乐词典中,编撰者将古希腊至启蒙时期关于音乐现象的哲学思考的完整叙事建构在其中。斯巴肖特认为:“音乐美学”是指解释意义的企图、音乐与非音乐之间的区别、音乐与其他艺术及其他有关实践的关系。由此,我们不难察觉到,斯巴肖特将美学与音乐作品的心理学与社会学相区别,并且在审美评价的过程中需要加入“哲学意义”的思考。由于这样的相关叙事,音乐美学的学科意义发生的转变,它的学科指向也转向了“音乐哲学”。

三、中国当下汉语音乐学视野中的“音乐美学”问题

(一)中国传统文化语境下的“音乐美学”

由于18-19世纪意义上的德国古典哲学语境下的“美学”受到20世纪现代哲学影响下的文艺思潮檀变,西方的“音乐美学”—“音乐哲学”的学科意义发生了变化,“音乐美学”走向了衰落与消亡,但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语境下,并非受到这种思潮的影响。中国音乐美学史是在汉语的语境中,对西方语境的“音乐美学”的理解与吸纳。中西方音乐美学的审美观念与基本现象在两者之间均有不同,差异性比较明显,但在音乐思想方面却有共通之处。中国的音乐美学是含有中国特色的“音乐思想体系”,说到音乐思想,我们也可以发现中西的音乐美学的学科本质的差别,中国在古代的音乐思想有关审美意识的范畴中并不存在西方意义上的“作品”概念④(这里的“作品”概念使得“音乐美学”在西方最终走向了“音乐哲学”),真正能够内化成具有中国特色的“音乐美学”是由于在西方音乐文化与音乐学术中引入了“汉语语境化学科”(例如:中国戏曲,古琴,梆子腔等等),这种汉语语境化是西方音乐美学的“嫁接”,而并不是对于西方音乐美学直接的“移植”。

(二)西方音乐思想史—哲学史—美学史对汉语音乐美学学科的意义

结合中国的汉语音乐美学的缺陷,我们需要将目光转向西方音乐美学史的研究视野,需要对于西方音乐思想史进行关注,这样便可以推动汉语音乐学科(包括音乐美学)的总体发展。

四、汉语音乐美学的学科建设内涵

(一)中国汉语音乐美学的学科基本美学问题

1.哲学问题先行。韩锺恩在《音乐美学学科宣言》中,从审美的角度与视角,对比中国与西方的审美体验与思想。他认为:中国传统意义上的音乐思想就是从形而上(之所以是的理性语言)、形而中(在感性的基础上,逐渐将自己精分,思考物事中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形而下(音响结构与感性聆听体验)这三个层次对音乐的审美体验进行区分。而另一边,在西方传统意义上的审美体验便是直接从声音的实体与作品本身进行审视。2.美学问题若隐若现。美学问题与艺术问题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没有将美学的问题与音乐学进行分层。纯粹运用哲学的研究方法去探索音乐问题便成为了音乐美学,从形而下的角度而言,忽略了听者与音乐之间的感性聆听体验,也错乱了感性聆听—理式的深浅关系。3.音乐美学问题较为凸显。音乐美学问题的凸显,使这门学科更侧重于感性直觉(聆听)的指向,由此便引申出一个问题:音乐作为非语义性的艺术,如何运用文字描述艺术内涵?4.小结。由上述的三个特征,便可以明确中国汉语音乐美学的历史进程,由形而上、形而中、形而下的角度去观照美学、哲学、音乐美学三个不同学科的侧重方向。

(二)西方哲学美学—音乐美学对汉语音乐美学的影响与存在的问题

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历史语境之下,我们不得不承认西方哲学美学的音乐美学理论体系对于中国的汉语音乐美学学科发展产生了绝对的影响。在这样的前提情况下,针对音乐作品背后隐藏的美学指向愈为明显,运用围绕声音概念本身的感性描写,呈现出的纯理性问题。存在的问题有三个:第一,中西音乐美学共存的问题;第二,古代音乐美学与当代音乐美学之间的关系问题;第三,当代中国音乐美学的自身建设问题。对此三个问题,解决的相关策略就是:第一,关键中国自身特色的汉语音乐美学学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第二,创新驱动。丰富我国各民族的珍贵音乐资源,促进各族音乐文化发展;第三,交叉学科的实施。(例如:音乐人类学、中国民族民间音乐)。

五、结语

结合西方学术语境中的“美学”、“音乐美学”与“音乐哲学”、中国当下汉语音乐学视野中的“音乐美学”问题、以及汉语音乐美学的学科建设内涵这三个方面的问题,西方的“音乐美学”—“音乐哲学”的学科意义发生了变化,“音乐美学”走向衰落和消亡是必然之路。反观中国的汉语音乐美学学科建设,却具有无限的可能,但目前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就目前的局限性来看,需要实施的策略就是,中国的汉语音乐美学需要实现学科升级,结合不同的音乐学术学科,丰富汉语音乐美学内涵。另外,需要从西方音乐美学史的研究视野触发,对西方音乐美学的相关学术文献进行梳理与诠释,进而对西方音乐思想史与音乐美学—音乐哲学的演变进程有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这样才能对中国汉语音乐美学的学科建设有更大的帮助和提升。

作者:陈渝奇  单位:上海师范大学